可那男人也不像是富家子弟,哪裏請的起什麽仆人?


    紀雲舒想著想著,覺得自己職業病又犯了。


    便狠狠的拍了下腦袋。


    好讓自己不要再胡亂揣測。


    這一幕,正好被離川看到。


    他嘴角不禁往上一抬。


    頃刻間,又恢複了原樣。


    似是被自己剛才的舉動給嚇到了。


    自己……是在笑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趕緊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腦子裏清除掉。


    繼續板著一張冷漠臉!


    盯著麵前的一堆火。


    紀雲舒卻還是打量著那邊,就見那個女人從包袱裏取出一張餅,咽了咽口水,但並沒有吃,而是遞給了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


    並說:“隻有……這一張了。”


    聲音小到如同蚊子叮咬一般!


    非常的小心翼翼。


    似乎很怕男人不開心。


    那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一向耳尖的紀雲舒聽到了。


    心裏納悶了幾分。


    雖然克製著自己不要再犯職業病了,但就是控製不住。


    男人接過那張餅,即便聽到說隻有一張餅了,但完全不考慮折成一半,分給女人一點,竟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女人隻有將頭埋得更低了些。


    骨瘦如柴的雙手抱著自己的肚子。


    紀雲舒見了,實在是於心不忍,便拿出自己身上還剩下的兩個饅頭。


    起身走了過去。


    同時也迎來了男人和女人奇怪的目光。


    紀雲舒蹲向女人身旁,說道:“剛好我們這裏還剩著兩個饅頭,給你。”


    女人眼底一喜,正要接過來,可手才伸出去又趕緊縮了迴來。


    然後看了一眼那個男人。


    似乎要得到他的答應才能接。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但極好的掩了下去,起身說:“多謝姑娘的好意,隻是這份給予實在不敢收啊。”


    “出門在外,理當互相幫助。”


    “可……”


    “又不是什麽珍貴之物,收下也無妨。”


    她將兩個饅頭塞進了女子的手中!


    卻無意間瞥見了女子手腕上的一塊淤青。


    看上去像是新傷!


    但也不好過問。


    女人低頭謝道:“多謝姑娘。”


    “不用言謝。”說著,紀雲舒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折了迴去。


    對她的行為,離川未有任何意見。


    隻覺得這個女人心地太善。


    待她迴來的時候,便提醒了一句:“你對他人好,未必能得到等同的迴報。”


    紀雲舒迴了一句:“難道對他人好,就是為了得到迴報嗎?”


    這話竟嗆得離川無言以對!


    紀雲舒朝那邊看去,見那女子本要將饅頭遞給對麵的男人,可男人並沒有接,反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女人隻好將饅頭收迴,自己吃了一個,將另外一個揣進了懷裏!


    這一夜,外頭電閃雷鳴,破廟裏卻靜悄悄的。


    是也沒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天都還沒亮,離川便拉著紀雲舒趕路了。


    如果再慢,估計剩下的路程又要拖上一天!


    他們走之前,昨晚那一男一女也正要離開。


    幾人都沒有打招唿!


    各走各的。


    一路上,在離川的一再催促下,加上紀雲舒對騎馬也稍微熟練了些,趕路也就快了很多。


    總算在下午的時候趕到了曲薑邊城嘉和!


    與烈日當頭的沙漠不一樣,這裏可謂鳥語花香、人傑地靈。


    宛若大臨錦江。


    是個十分舒適的小鎮。


    兩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離川往小二手裏塞了銀子,交代:“去買兩身幹淨的衣服來。”


    小二明白他的意思,得了銀子,自然辦事麻利,趕緊上街買了兩套衣服。


    一套送進了離川屋中。


    一套送進了紀雲舒屋中。


    紀雲舒洗了一個舒服的澡,換上了幹淨的衣裳才下樓吃東西。


    離川已經點好東西等她了。


    小二問:“兩位客官,咱們這裏最好的是酒,可要上一壺?”


    “不用!”


    “客官,這酒保證……”


    離川打斷:“都說不用,你是耳朵不好使嗎?”


    小二見他隨身帶劍,便是不好惹的。


    隻好退下。


    紀雲舒若有所思,問:“你不喝酒?”


    離川說:“喝酒誤事!”


    他在外辦事時,從不喝酒。


    這是習慣!


    紀雲舒默默不語。


    飯後,二人便各自迴房休息。


    但紀雲舒總覺得心裏不安。


    到底還是去敲開了離川的房門。


    離川堵在門口不讓她進去:“什麽事?”


    她神色擔憂,問他:“你會走嗎?”


    “……”離川眸子輕晃了一下。


    “你不能拋下我!”


    “……”


    “離川。”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我不管你有什麽事情要去辦,但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走,你要去哪兒,我都要跟著。”


    “你迴去休息吧。”


    “你先答應我!”


    離川看著她那雙帶著祈求的目光,欲言又止半響,才點了下頭。


    得了他的迴應,紀雲舒才終於安了心,雙手鬆開了他衣袖,當即笑逐顏開:“你既答應了我,就不能反悔。”


    離川冷冷的點了下頭。


    便將門給關了!


    紀雲舒也返迴房間裏安心休息。


    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


    第二天天還沒亮,離川就出了房門。


    他站在紀雲舒的房間門外駐足許久,目光仿佛透過窗戶看到了裏麵正在熟睡的紀雲舒。


    那道一直冷厲的目光此刻溫沉了很多!


    在這半個月裏,他與紀雲舒朝夕相處、寸步不離,雖一直不喜那女人對自己糾纏不止,甚至想過拋棄她一走了之,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絲不舍。


    而這種感覺對他這種人而言,是致命傷!


    必須盡早扼殺掉。


    他收迴目光,最終轉身離開……


    等紀雲舒醒來的時候,小二交給了她一包銀子。


    並告知:“姑娘,這是與你同行的那位公子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他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紀雲舒似乎沒有迴過神來:“你說什麽?走了?”


    “是。”


    她往後踉蹌了幾步,眼底瞬間湧出了淚水,抓著小二問:“什麽時候走的?他究竟什麽時候走的?”


    小二懵了,趕緊說:“今天……天還沒亮就走了。”紀雲舒發瘋似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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