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什麽?”


    連雀沉默片刻後,目光朝不遠處看了一眼。


    沒有說話。


    白音忽然聯想到他之前說的話,一下明白了什麽,問:“為了她?”


    她,自然指的是紀雲舒!


    連雀沒有否認,認真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那位姑娘。”


    呃!


    白音霍然起身。


    退後幾步,警惕的看著此時依舊還坐在石階上的連雀。


    質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連雀淡定迴道:“你不是都知道我一直在跟蹤你們嗎?既然如此,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她是個女的。”


    說著,他也跟著起了身。


    “你到底要做什麽?”白音質問。


    “我隻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什麽事?”


    “那位姑娘……到底是什麽人?”白音眸子一緊,手已經放在了自己腰間的短刀上,以一種作戰的姿勢麵對眼前的男人,說:“之前你傷我一迴,我也傷了你一迴,你出手相助,我便將劍還給你,算是兩清了。但你要是再敢做出什麽事來,


    我現在就會殺了你。”


    威脅!


    連雀心裏很清楚,縱使自己再如何示好,眼前這個人也不會對自己放鬆警惕,更不會拿自己當朋友看待。


    這也不奇怪,畢竟,他們之前確實有過誤會!


    “白音,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傷害你們,隻要你們告訴我,你們來高定的目的是什麽?還有……那位姑娘的身份,我保證,我不會再跟蹤你們。”


    天大的笑話!


    白音眼裏露出一絲殺氣,說:“無論你處於什麽目的,總之,我都不會告訴你!”


    “……”


    “還有,你手中這把劍的劍身上刻有孔雀,在胡邑,也隻有王侯將相才會有刻著孔雀圖案的物件!所以,你到底是誰?又到底想要什麽?”


    “恕我不能相告!”連雀直接迴應。


    白音冷笑一聲。連雀說:“經過這幾次,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我根本不是你們的敵人!我也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否則,在三王府的時候,我根本就可以不救你們,大可置身事外的看著你們被那些侍衛圍住。


    而且,隻要你們有需要,我願意無條件的幫助你們。”


    十分誠懇!


    但,這世上還有此等好事?


    天上掉下來的大餅,向來有毒!


    而——


    白音也絕對不可能將他們來高定的目的告訴眼前這個人。


    便說:“我不想跟你動手!現在,劍已經還給你了,你趕緊走吧。”


    “白音……”


    “趁我還沒有後悔之前,走!”


    連雀不想與他為敵,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也隻能暫時離開。


    他側行幾步後,又停了下來!


    認真的與白音說:“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們……非敵是友!”


    非敵是友。


    白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視線上。


    這一刻,他仿佛能感受到連雀的真誠。


    沒有殺氣!


    沒有算計!


    以至於對連雀也突然少了幾分提防。


    繼而迴應他的話:“是敵是友,不是你說了就是!總之,我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連雀竟有些許的失望。


    他已經示好到了這種地步,卻依舊換不來對方對自己的信任。


    但,也隻能作罷了。


    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告辭。”


    說完,他本是打算離開,可是沒走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他轉身看著白音。


    見那男子站在飄著細雪之下,周圍燈籠散發出來的光線將他襯得若隱若現,一雙緊聚的眸子也正盯著自己。


    那道目光,實在是太熟悉了!


    他說:“你可知道,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嗯?


    白音欲言又止……


    連雀卻苦笑一聲:“隻是,我竟連他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他是誰?”


    “一個可能會改變整個胡邑王朝的人!”


    “呃……”


    連雀又苦笑道:“但你不可能是他。”


    用了很肯定的語氣。


    心裏也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和阿瑾不過隻是眼神相似罷了。


    未等白音反應過來,連雀已縱身一躍。


    消失在了還下著白雪的靜夜之下。


    白音看著那道身影消失之後,放在腰間短刀上的手才漸漸鬆了下來。


    其實他剛剛想說,自己仿佛見過連雀,就連他手中的那把劍,他似乎也見過。


    隻是話未到嘴邊,那人已經走了!


    殊不知……


    就是迴廊的拐角處,宋止就站在那裏。


    此時,他手中提著一個暖爐!


    本是打算送去給白音的,卻無意間撞見了方才的一幕。


    自然,白音和連雀的談話,也都被他聽到了。


    那位風度翩翩的紀公子是個女的?


    他眸生驚訝,尚未迴過神來!


    隻覺得心髒在劇烈跳動,如何也收不住。


    然而莫名的是,他竟有幾分竊喜。


    藏在心底深處的一份悸動正蠢蠢欲動起來。


    正當此時,琅泊折了迴來。


    手裏拿著兩壇子酒。


    見狀,宋止立刻隱退到旁處,提著暖爐默默離開……


    琅泊見白音站在院子裏,一邊走過來,一邊問:“你站在那裏幹什麽?看我帶了什麽?兩壇子酒,趁著王爺和紀姑娘還沒有來,咱們先喝上幾杯。”


    白音迴過神來!


    但他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的走到方才坐過的石階上,拿過琅泊手中的一壇子酒。


    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一副憂愁的樣子!


    琅泊納悶,自己不過才走開一會,這廝怎麽了?


    等他再定眼一看,才發現白音手中那把精致的劍已經不在了,而院子裏的積雪上則多出很多腳印。


    頓時明白!


    “那個人已經來過了?”


    白音“嗯”了一聲!


    繼續喝酒。


    琅泊不開心了,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打架沒有?”


    搖頭。


    “說了什麽?”


    搖頭!


    “所以,你就這樣讓他走了?”


    點頭!琅泊不滿他點頭搖頭,伸手就將他手中的酒瓶子奪了迴來,說:“我說你這人也真是奇怪,你和紀姑娘分明是親兄妹,怎麽性格相差那麽多?好歹人家紀姑娘不像你這樣冰冰冷冷的,我家王爺的心都被紀姑


    娘給焐熱了,你倒好,冷得都要成一塊冰了。”


    噗——白音終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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