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


    是胡邑王侯將相的標誌。


    所以這把劍,覺不是普通人所有。


    白音:“所以那個人很有可能是胡邑皇室的人?或許是貴族。”


    景容:“沒錯。”


    白音心中滿是困惑。


    繼而將那把劍拿了過來,放在燭光之下又重新看了看。


    確實印著孔雀。


    是用流銀燙在上麵的,若不是在有光照的地方,幾乎很難看到上麵有東西。


    也正是因為這把劍如此奇特,當年的連雀才會那麽喜歡,阿瑾便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劍得到,轉送給了他。


    白音望著劍身,口中輕語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


    一座不大的宅子裏,庭院中隻亮著一盞燈。


    深夜大雪紛紛,一刻未停。


    冷風瑟瑟,卷動在這庭院裏,頗有幾分清冷。


    裏麵緊閉的屋子閃爍著一絲光亮,小一會,有人從裏麵推開了門。


    一個姑娘端著木盆從裏麵出來。


    出來後,將門再次輕輕關上。


    她手中端的是一盆水。


    一盆血水!


    盆中還搭著一塊染血的毛巾。


    血色瘮人。


    隨後匆匆去了後院。


    而此時,就在門外不遠,一輛暗色的馬車到了門口,駕馬的是一名身著黑衣的侍衛。


    馬兒忽然嘶吼了一聲。


    打破了此刻寧靜的夜晚。


    等馬車停穩,侍衛下馬,恭敬的與坐在馬車內的人說:“主子,到了。”


    車簾被掀開,裏麵出來一人。


    那人身上披著黑色鬥篷,帶著鬥帽。


    整張臉都埋沒在了黑暗中。


    那位侍衛將宅子的門推開,站到一側,神秘男人便率先進入,沿著庭院裏的燈光走到了那扇緊閉房間外。


    裏麵的人似乎知道有人來了,及時將門打開,並且恭敬的喊了一聲“主子”。


    來人“嗯”了一聲!


    繼而進門。


    將身上的鬥篷解開,交給了旁人,也露出了那張有些蒼老而嚴峻的麵龐。


    此人,是南國侯!


    他吩咐旁人:“你先出去。”


    “是!”


    旁人出去後,將門關上。


    南國侯輕步走到內室,裏麵的床上正躺著連雀。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汗珠。


    赤果著上身,手臂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


    他沒想到,白音在自己身上砍的那一劍會如此重,直接深到了骨上。


    在晚一步,他可能小命不保。


    但也算是兩不相欠!


    此刻,他似是還在夢中,雙手緊緊的拽著床單,身子輕晃,眉頭高高的蹙著。


    口中不停的喚著:“阿瑾,阿瑾……”


    南國侯坐到了床邊,聽到他在喊自己侄兒阿瑾的名字。


    過去了這麽多年,他心裏一直惦記著。


    沒忘。


    那種思念,絕不亞於南國候思念自己妹妹和侄兒的心情。


    “連雀?醒醒。”


    連雀未醒,還停留在夢中,他仿佛在夢裏看到了阿瑾,那道模糊而熟悉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可他如何也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也無法觸摸到。


    那種感覺,無比難受。


    “連雀?”


    他隱隱聽到了聲音。


    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邊的南國侯。


    “侯爺?”他慘白幹涸的唇發出微驚的兩個字。


    正撐身起來欲下床。


    卻被南國侯製止:“你好好休息。”


    “侯爺怎麽會來?”


    “聽說你受傷了。”


    “隻是小傷。”他摁了摁自己纏著繃帶的手臂。


    若是小傷,以他的身體完全熬得住,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


    南國侯從袖中將帶來的藥取了出來,放在床頭:“這金創藥你記得換藥的時候擦上去。”


    “多謝侯爺,是我無能,未能查探到那位紀姑娘的真實身份,反而還打草驚蛇。”


    “凡事都有意外,你無需自責。”


    連雀:“之前因為在客棧一事與他們產生了誤會,其中一個人對我下了殺手,若不是我挾持一人,現在怕是已經身首異處。”


    “難為你了。”


    “為侯爺辦事,在所不惜。”連雀又立刻說,“不過屬下這幾天卻也探到了一些別的消息。”


    “什麽?”“原來他們之所以答應幫平陽侯府的成世子查案,是因為他們之間做了一筆交易。”連雀稍稍頓了一下,繼續說,“因為他們需要找一個人,必須去戶部,成世子答應幫他們,他們就必須答應破了此次鬧得沸


    沸揚揚的案子。”


    嗯哼?


    南國候困惑:“原來他們來胡邑是為了找人?可知道找的是誰?”


    連雀遺憾道:“沒打探到,當時屬下就已經被發現了。”


    南國候則神色一沉,緩緩起身,背身行了兩步,歎了聲氣,一邊說:“他們冒險來胡邑找人,可見那人必定很重要,可為何要去戶部查人?”


    輕聲琢磨。


    但連雀還是聽到了,接過話尾,分析道:“會不會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所以才不得不去戶部查找?”


    南國候迴頭看他:“你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隻是他們要找的人,究竟是誰?”


    “屬下明日繼續去查探。”


    “不用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養好傷。”


    “可是……”


    “此事不急。”


    連雀知道,侯爺隻是顧及他身上的傷,他低了低目光,卻忽然懷疑道:“其實侯爺,會不會這一切弄錯了?”


    南國侯對他的話有幾分不解:“錯在何處?”


    “侯爺覺得那位紀姑娘與先皇後相似,或許,隻是您太多思念先皇後的緣故。”


    是!


    他是思念。


    但——南國候道:“是真是假,我還沒有到糊塗的地步,心裏自是明白,不會亂!總之,如今城中的兩樁案子沒破,加上她還要找人,所以暫時不會離開高定,她的身份我會派人再去細查,必要的時候,我會親自


    去。”


    親自!


    連雀擔憂,立刻說:“可現在紀姑娘正在幫成世子辦案,算是牽扯到了官府一事,但侯爺您一直遠離朝堂,從不幹涉任何事,就是為了隱去鋒芒。若是這個時候接近紀姑娘,是否不大合適?萬一……”


    話未說完——


    南國侯:“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二十幾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從未引起胡邑王對自己有過一丁半點的懷疑,自然懂得適度。


    連雀也不便再勸說任何。


    “如今,你就好好養傷,時辰也不早,我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


    “屬下送侯爺。”


    “不用了。”南國侯再次製止了他。


    他也隻能目送。


    出了門,外麵等候的侍衛立刻將鬥篷披在南國侯身上。


    等戴上鬥帽後,便匆匆離開了此處。被雪花密密麻麻籠罩的黑夜也再次恢複了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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