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神態嚴肅,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薛和後背的人是誰?”


    “這個就不清楚了。”


    宋止搖頭。


    那些在詩會上的人也沒說。


    繼而,也無人出聲。


    宋止晃了一眼,就見擺放在廳中央那個火爐裏炭快要燒沒了,便起身說:“我出去取點炭來。”


    這麽冷的天,沒火怎麽行?


    說著便出去了。


    等他前腳剛走——


    白音就忍不住悶聲說道:“雲舒,這件案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查到頭,你確定要繼續查下去?”


    紀雲舒明白他的顧慮。


    “哥,你知道我已經接手了,現在這個時候扯手,是不負責。”


    “我隻是提醒你,畢竟我們高定的來目的是找人,如果一再耽誤下去,誰也不知道後果會是怎麽樣。”白音試圖做最後的勸說。


    紀雲舒卻決心已定,說:“你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將一切希望放在成世子身上,目前也隻有他才能帶我們去戶部的檔案間,要想找人那個人,就隻有這一個辦法。”


    確實!


    他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


    各自為了各自的事!


    白音頓了頓,剛打算開口再說些什麽。


    景容卻突然將食指放在唇上。


    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嗯?


    白音也頓時將話咽進肚子裏。


    心有困惑。


    立刻朝景容投向疑問。


    景容的目光朝房頂上看了一眼。


    示意他房頂上或許有人。


    廳中的氣氛一瞬凝固。


    隨即,景容用手示意紀雲舒待在屋子裏不要出去,他和白音先出去看看。


    二人到了門口,眼神一對視,就一同躍上了屋頂。


    當二人的身影剛躍上去的時候,另外一道身影就從上麵跳了下來。


    落在了堆滿白雪的院子裏。


    想要趁此逃走。


    景容和白音又立刻跳下來,將那人的去路截斷。


    此番動靜也引來那四個侍衛。


    紛紛圍到了上來。


    將那人堵在了中間。


    透過院子裏的那幾盞紅燈籠的微光,黑衣人的麵龐也顯露出來。


    “是你!”


    白音認出了他。


    此人就是之前在破廟裏和客棧裏與他們打鬥的人。


    連雀此刻隻身一人,很難脫身。


    他手握長劍,卻並未有拔出來的意思。


    隻是腳步在原地稍稍挪動幾寸後,劍眉凜起,說:“我不是來你們麻煩的。”


    道明自己的意思。


    但誰信?


    上次,他可是差點就要了景容和白音的命。


    景容眼神裏竄著一股肅氣,語氣冰冷道:“你到底是誰?究竟是誰派來的?”


    連雀:“我是誰派來的不重要!總之我沒有惡意,至於裏麵那位紀公子……我也不會再帶她走。”


    “帶她走?隻怕你今日沒這個命。”


    上次在客棧,就是因為連雀想知道紀雲舒身上為何會有那塊玉牌,所以想抓她去問個明白,兩方人馬這才大打了一架。


    現在誤會已解。


    原來那位紀姑娘就是南國侯的恩人,沒有她,阿末也不會活著。


    所以,這幫人是友。


    非敵!


    連雀自然不會下殺手,不然,他早就拔劍了。


    “我不想跟你們動手,之前都是誤會。”


    “那你來這裏做什麽?還在屋頂上偷聽我們講話。”


    “恕我我不能告知。”


    “那就是逼著我們動手。”景容冷眉一凜。


    連雀不知如何解釋。


    白音早已青筋直爆,他說:“廢話少說,總之是老者不善!你上次傷我一劍,這次我要雙倍向你討迴來。”說完,他又與景容說,“他就交給我了,你不要動手!”


    自己的仇,自己報。


    景容雖想親手解決他,但畢竟此人傷了白音一劍,交給他自己去解決,也是好的。


    便往後退了一步。


    不去插手!


    於是,白音抽出自己腰間隨帶的刀殺了過去。


    連雀往後避開,騰身而起,準備跳上房梁而去。


    但他低估了那幾個侍衛的能力。


    四個侍衛圍他而去,他身子還沒跳起來,幾把劍就已經對住了他。不得以,他隻能拔出自己手中的劍,順勢將刺向自己的幾把劍一一挑開。


    白音也趁機朝他襲去。


    一敵五!


    拚殺!


    連雀到底是一個人,縱使武功再高,也招架不住他們對自己的圍攻。


    院子裏很快就亂成了一團,兵器碰撞的聲音十分刺耳。


    紀雲舒從裏麵出來,還沒有靠近,就被景容將她攔在了門口。


    “進去。”


    “我哥……”


    “放心,不會有事。”


    紀雲舒也擔心自己萬一會連累了他們,便乖乖點頭,進去了。


    此刻,連雀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在一陣抵擋過後,腳步有些虛力,手上的力度也明顯弱了很多。


    正是因為如此,白音占了上風,他提劍在連雀的手臂上狠狠的刺了一劍。


    連雀吃痛,手臂往下一耷。


    手中的劍也因此掉落在地。


    準備彎腰去撿的時候——


    白音一腳將劍踢開,順勢將手中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說了,你傷我一劍,我得雙倍討迴來。”


    連雀微揚下頜,一邊捂著自己正在流血的手,一邊看著麵前的白音,說:“如果你真的想殺,那就殺吧,當是我還給你了。”


    他的臉上一絲駭意也沒有。


    白音被如此刺激,手腕一緊,將刀子往下壓了幾分力。


    尖銳的刀鋒便在連雀的脖子上生生的割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順著傷口往下滴落。


    在周圍紅色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奪目。


    本以為白音真要割了他的喉,可在那一刻,他卻猶豫了,他看著連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熟悉的感覺再次竄上腦中。


    這個人,他仿佛見過……


    又仿佛很陌生。


    早在客棧一戰後,他就跟景容提起過,總覺得這個人自己曾經見過,但是又沒有什麽印象。


    而——


    白音在盯著他眼神看的同時,連雀也看著他。


    這是二人第一次靠得這麽近。


    連雀微驚!


    因為有那麽一瞬,他竟然覺得白音跟阿瑾很像。


    可小時候的阿瑾是個白白淨淨,身子瘦小的男孩。


    眼前這人,五大三粗,縱使眉宇之間帶著幾分英氣,也決然不會是他一直苦苦等候的阿瑾。想必,隻是一時的錯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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