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繼續追問:“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走?”


    “這個……宋某也不知道。”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真是除了讀書以外,什麽都不會!”


    宋止:“……”


    略顯尷尬。


    畢竟,百無一用的,確實是書生啊!


    李成也懶得再跟他磨嘴皮子,轉身跟那幾個人說:“行了,我們走吧。”


    侍衛一頓,問:“大人,那高人不請了嗎?”


    李成歎了口氣,望了眼後院的方向,又鬥誌昂揚的說:“當然要請!我就不信我李成三顧茅廬,還請不動她。”


    現在,無數雙眼睛都緊緊的盯著他,若他辦不好這樁案子,以後在高定還怎麽混?


    豈不是丟盡顏麵?


    所以,勢必要請到紀雲舒來幫自己才行。


    李成帶著自己的人離開後,庭院也安靜下來。


    宋止關上門,繼續去讀書。


    殊不知,就在一旁的屋頂上,一直藏著一個人。


    那人似乎來了好一會,已將方才院子裏發生的事盡收眼底。


    等宋止走了之後,才悄悄離開。


    ……


    南國侯府。


    此時,南國侯正在院子裏一棵大樹下站著。


    目光微揚。


    許久不動。


    忽然,一道身影從屋頂上躍了下來。


    穩穩當當的站在他身後。


    “侯爺。”連雀拱手。


    南國侯正盯著一片枯黃的葉子。


    直到那片葉子被風吹下,飄向地麵時,他才側眸看了眼站在身後的連雀。


    “說!”


    連雀稟報:“有侯爺令牌的那個人昨天已經進城了,現在就住在城北一處老宅內。”


    “他們的身份可有查清楚?”


    “隻是一行商人,可是……”連雀頓住。


    南國侯轉身,眉峰輕蹙:“可是什麽?”


    連雀:“屬下看到平陽侯的世子李成去了他們住的地方。”


    “嗯?”


    “昨天城門口發現了一顆骷髏頭,此案交由成世子去辦,他今日去找那個有侯爺令牌的人,想讓她幫忙查案,好像……他們在義烏的時候有打過交道。”


    一一稟報清楚。


    南國侯聽完,沉默了一小會。


    連雀有所顧慮,繼續道:“倘若那人真的是侯爺的恩人,但她又與平陽侯那邊的人有所牽扯,怕到時候……會有所不便。”


    所指的不便,是指局麵。


    南國侯與胡邑王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甚至可以說,他將如今的王室一族視為敵人!


    他隱忍了二十多年,卻未想胡邑王因為擔心前朝勢力拔出,而暗中大肆殺害前朝官員。


    血腥蔓延,死亡籠罩。


    當“隱忍”最終變成“不得為之”。


    那麽,遲早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倘若連雀口中的那個人真是自己的恩人,恩人又與平陽侯的兒子牽扯,若到時開戰,自有諸多掛連。


    南國侯沉默了。


    連雀說;“侯爺要不要先去見見他們?看看那人是不是侯爺的恩人,到時,再另做打算!”


    “嗯,你去安排下。”


    “是。”


    “切記,不得暴露身份。”


    “屬下明白。”


    忽然——


    “爹!”


    一道嫩稚的聲音從遠處的迴廊中傳來。


    阿末來了。


    南國侯吩咐連雀:“你先走!”


    “是!”


    連雀身子一躍,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末邁著小腿,繞過迴廊跑了過來,小小的臉蛋上滿是笑容。


    他喊著:“爹。”


    朝南國侯撲來。


    南國侯在見到他的時候,立刻褪去了臉上的嚴肅之色,迎著那小小的孩童。


    一把將他抱進懷中。


    阿末則緊抱著他的脖子,說:“爹,阿末想下棋。”


    “怎麽突然要下棋了?”


    “奶娘說,會下棋的人,長大以後會很聰明。”


    “所以我的阿末也想做個聰明人嗎?”


    “嗯,要像爹一樣聰明。”阿末說。


    南國侯寵溺的在他的鼻子上輕輕的刮了一下:“好,爹教你下棋。”


    “真的嗎?”


    “爹何時騙過你?”


    阿末開心得不得行了,在南國侯的臉蛋上親了好幾口。


    隨後,南國侯便讓人取來一盤棋。


    親手一子一子的教阿末下棋。


    即便那孩童並不懂!


    另一邊。


    李成離開後,就立刻迴了城司部。


    隨後讓人將高定最好的老仵作請來驗那顆骷髏頭。


    老仵作在裏麵驗屍,他便站在外頭看著,等驗完後,用白布將頭顱蓋上,他才進去。


    “怎麽樣?驗出什麽來了嗎?”


    老仵作脫下手套,答:“迴稟大人,小的隻能根據頭顱上的一些特征得知些許的信息。”


    他滿臉好奇:“知道死者是誰了?”


    “隻有一個骷髏頭,判斷不出是誰。”


    “那死者是不是女的?”


    “是。”


    “十五歲左右?”


    老仵作微驚,迴:“沒錯,確實是十五歲左右。”


    李成又問:“死亡時間有三年?”


    呃!


    老仵作大驚:“是,確實有三年之久,但是具體時間還不好估量。”


    “可是淹死的?”


    “這……”仵作搖頭,“不清楚。”


    “不清楚?”李成琢磨。


    老仵作問:“大人,你可是有派別的仵作來驗過?”


    李成懵了下:“沒有啊!”


    “那大人怎麽知道我驗屍的結果?”


    “是……”他差點脫口而出,立刻止住,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隻管告訴我,死者到底是不是淹死的?”


    “隻有一顆頭頭顱,小的實在不好斷定,就是請別的仵作來看,也是瞧不出來的。”


    “我看是你們無能才對。”李成不留情麵的甩了一句。


    驚到了屋子裏的老官和小官們。


    老仵作一怔,反而問他:“難道大人可以根據頭顱就判斷死者是被淹死的不成?”


    “我不行,但自有人行。”


    老仵作覺得好笑,“不可能!就是我師父在世,也不能下如此判定。”


    李成毫不掩飾的譏笑一聲,“那是因為你們都沒有見識過什麽叫真正的高人。”


    得意的很!


    因為他見過。


    老仵作嘴角抽搐,懷疑道:“這……世間豈有此等高人?不可能,不可能。”


    打死也不信!


    他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單單看個頭顱就知道死者死因的。


    簡直可笑。心想,這李大人莫不是在逗自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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