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朝堂上下就像一盤散沙,淩亂無章!


    以景容的性子是絕不會現在離開的。


    而她,必定要跟隨景容左右。


    竹籃見她遲遲不說話,輕喚了一聲:“姑娘?”她迴神過來,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竹籃,這丫頭睜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不得不說,真是越看越覺得她與鸞兒相似,而且年紀也相仿,特別是那眉眼和神態,若是看久了,仿佛真能將她認作為鸞兒


    。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都快兩年過去了。


    鸞兒也死了快兩年。


    紀雲舒每每想起來,心便揪著疼。


    她歎了口氣,將思緒拉了迴來,與竹籃說:“我還沒那麽快離開,放心吧。”


    竹籃咧嘴傻笑。


    紀雲舒:“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再坐會。”


    “可是這都已經秋末了,晚上院子裏寒,姑娘還是早點歇息吧,萬一凍出病來可就不好了,姑娘身子弱,這一病可就麻煩了,還是進屋吧。”


    她架不住竹籃如潮水一般的關心和擔憂,隻好進去了。


    可她怎麽也睡不著,坐在那兒想事情想得你又失了神。


    忽,外頭吹進一陣冷風,像薄紗一樣輕輕拂過她光滑的臉蛋,絲絲清風也緩緩鑽進了她的皮肉內,“滾”進了血液裏,冷意順著血液覆滿全身,讓她從頭到腳冷了一個徹底。


    明明秋末的風,應該是涼爽的才對!


    為何,她冷的渾身哆嗦。


    竹籃在裏屋的床邊點了香,又加了幾片花瓣進去,香爐的頂口上緩緩繞出一縷白煙,嫋嫋上升,彌漫在整個屋子裏,充滿了沁人心脾的香味,十分安神。


    紀雲舒深唿了口氣,輕輕晃了晃腦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滿是疲憊之色。


    “姑娘,早點休息吧。”


    “你先出去吧。”


    “是。”竹籃行禮退下。


    她一出門,正準備將門關上,就看到院子裏來了人。


    景容!


    高大的身影被門口燈籠散發出來的光拖得很長……


    直到了門口。


    “王爺。”竹籃行禮。


    景容麵無表情,擺手:“下去。”


    竹籃朝裏頭看了一眼後,就走了。


    聽聞景容的聲音,紀雲舒抬眸朝門口看去,景容已經進了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以至看不出他心裏藏著的一股情緒,迎著一陣冷風走進來的他,身著一襲紫色衣袍,英姿勃發,麵容姣好,眉宇間透著他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傲氣,麵部輪廓上那冷硬的線條此刻則被


    屋內橙紅的燭光磨得十分柔和。


    紀雲舒看著他。


    卻一句話也沒說。


    二人四目相對、


    爾後,景容在旁坐了下來,那張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之色。


    他說:“今日,我去見了皇上。”


    她知道!


    紀雲舒沒有多大的反應,為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呢?”


    景容看著她,將自己和衛奕的談話告訴了她。


    聽完,她衣襟內的手用力的絞在一起,鼻子一酸,可就在眼淚欲奪眶而出時,到底還是被她忍了迴來。


    當年那個背著她迴家的衛奕,那個與她一起放孔明燈的衛奕,今時今日,如同換了一張皮,換了一顆心,變得她全然不認識了。


    她深深唿了一口氣,苦澀一笑:“我以為我了解他,以為自己懂他,可原來,我根本不懂,我更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沒有放下。”


    嘴角上的笑,越發淒涼!


    景容知道她的心情。


    卻不知如何安慰她。


    紀雲舒平複了許久,起身走到門口,將門關上,雙手卻把在門上遲遲沒有放下來。


    冷風從門上的細縫中鑽了進來,正正的撲在她臉上。


    冰冷極了。


    她背對著景容,帶著輕沉的語氣說:“其實,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


    景容眼眸微微一顫,其實心裏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了。緩時,紀雲舒雙手從門上離開,轉過身來,臉色嚴肅,說,“當初先皇駕崩那晚,裏麵隻有太醫和幾位內閣大人,之後你將他們遣了出來,隻留下了先皇身邊的張公公,而隨後,你傳了商大人進去,沒多久,先皇遺詔宣讀,因對禦國公有愧,故而立了衛奕為皇帝,而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的合乎情理,可是先皇是什麽人?你我都很清楚,又怎麽會將皇位傳給衛奕?而在先皇駕崩和宣讀旨意這段時間裏,沒人知


    道大殿裏發生了什麽。”


    她一一說完了這番話。


    景容起身,走到她麵前,眉頭緊繃著,甚至還帶著一絲難受。


    他說:“其實你早就猜到了,對嗎?”


    呃!


    他的這句話,也就證實了紀雲舒的猜測。


    她笑中帶痛:“我早該想到才對,早該想到才對……”


    景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說,“我能彌補的,就是將皇位讓給他,我和你一樣,都認為衛奕會成為一位好皇帝,而我也答應過你,會帶你離開京城,絕對不會食言。”


    說完,他緊緊的將渾身抖顫的她抱進懷中,說:“雲舒,我希望我的決定沒有錯,我希望衛奕能醒悟過來,我也覺得不會讓任何人把從我身邊搶走。”


    十分堅定。


    他抱著她更加用力了,誰都不能將紀雲舒從他身邊帶走。


    這個女人,是他用命都要護在身邊的。


    紀雲舒在他懷中,哭得像個孩子!


    都說一切皆有因果!


    是的,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那晚,紀雲舒哭了許久。


    可是到了第二天。


    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完完全全從她臉上尋不到一點傷心的跡象。


    而景容也一早離開了她的房間,不知道去了哪兒。


    竹籃進屋:“姑娘,吃點東西吧。”


    她搖搖頭,“不必了。”


    “……”


    “你去將我的官服拿來。”


    “姑娘要去刑部嗎?案子不是已經結了?”


    “不要多問,拿來就是。”


    竹籃不再多問,趕緊拿了來。


    她換上官服,直接去了刑部。


    關於餘府的案子雖然已經結了,但關於如何處理木木的事,刑部上下還沒有拿定主意。


    此時,刑部上下的官員都聚在內堂,一一坐好。準備開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畫骨女仵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厘多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厘多烏並收藏畫骨女仵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