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假設求證


    說完後,紀雲舒又補了一句。


    “但,也或許是這三種可能性外的其他可能性。”


    的確,多重可能性!


    沒有確鑿的證據,誰也不敢就此斷定誰就是兇手。


    景容不語,單聽她繼續說下去。


    她思忖片刻,心裏狐疑,“若兇手真是林殊,我們去問他,他自然咬是定不說的,那不如,咱們來做個假設,假設,這個瓶子真是郭禾的,而兇手在打死郭禾後,其實隻需將他的屍體拋進井中就行,但為何,還要連酒瓶子一同丟進去?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興許,兇手是閑得發慌吧!


    而她所狐疑的點,並不是沒有道理。


    兇手殺了人,隻需將屍體拋進井裏就可以了,而那種情況之下,卻還顧及那個酒瓶子,真是“閑情雅致”的時間頗多啊!


    景容肅麵一正,腦瓜子一靈。


    便順著紀雲舒方才的猜想往下說了下去,“若真是這樣的假設,那麽,不妨再更加大膽的假設一番,會不會是當時酒瓶上沾了血,而兇手因為殺了人心中十分緊張,在將屍體拋進井裏的時候,根本沒多想別的,也無心去處理沾了血的酒瓶,所以,才會連同屍體一塊丟了進去?”


    哇!


    “王爺的假設很有道理!”


    紀雲舒難得誇讚了他一番。


    多謝!


    景容勾唇淡笑,卻難以掩蓋心中的暗喜。


    緩刻——


    紀雲舒:“那麽,現在就需要來驗證一下我們的假設,看看是否成立。”


    “如何驗證?”


    “釅醋和白酒。”


    哦!


    景容想起來了,當初紀雲舒就是用這樣的方法,驗證出了阿語殺江老爺的那把鈍了的小刀上沾有血跡。


    真是學到老活到老!


    很快,景容便命人取來了這兩樣東西。


    紀雲舒將其釅醋摻進了你的白酒裏,晃了幾下後,將自己的帕子沾上混合液體,便小心仔細的擦拭起那些碎片來。


    一片接著一片的擦!


    不急不慢!


    等都一一擦拭一遍後,她將那些碎片整齊列好,擺在桌上,一小會功夫,其中三四塊碎片上竟一點一點的顯示出了暗紅色。


    那顏色印在水銀色的酒瓶上,顯得格外刺眼。


    景容瞬間恍悟過來,“這是血!”


    “沒錯,是血,釅醋和白酒,能將被水衝洗幹淨或者擦拭掉的血跡複原出來。”


    “想來,你我的假設也算是成立了。”


    “還不完全是。”


    “怎講?”


    “還得看看,這血是誰的。”


    語畢!


    她拿起之前在骸骨上染紅的一張紙,將其中一塊沾染著血跡的酒瓶碎片包住,用手輕輕摩擦了幾下,然後將紙張展開。


    果不其然!


    原本沾染在碎片上的血跡,有一半和紙麵上的紅色融合到了一起。


    還有一半,依舊在碎片上。


    那一刻,紀雲舒手心一緊,眼眸也不由的一縮,心中,大概有了結論。


    景容道,“看來假設成立了,酒瓶上麵的血,是郭禾的。”


    呃!


    紀雲舒點點頭,“是,這血,的確是郭禾的。”


    說話的同時,她手心裏的那張紙也被她擰得微起了褶皺。


    見她此番,景容困惑,眉峰不由的高高蹙了起來,“既然已經得出結論,為何你會是這樣的反應,難道這血……”


    並未將話說全。


    紀雲舒表情凝重,沉默半響後,又恢複了正常,雙唇努了努,這才將手中那塊碎片微抬,說,“酒瓶上,可不止郭禾一人的血,還有另外一個人的。”


    呃!


    繼續道,“因為隻有同種血液的沉色,才能在摩擦的過程中融合沾染到一塊,但這塊碎片上另外這一半的暗紅色,卻沒有和紙上的顏色融到一起,隻能說明,酒瓶上的血,除了郭禾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而那個人,極大可能就是兇手。”


    “林殊?”


    她輕搖頭,“不知道,倘若,在上麵的血,真的還有林殊的,那麽再加上這顆東栗珠,想必,這案子也就能結了,但現在,我需要他的血。”


    “那還不簡單!”景容立刻命令侍衛,“去取林殊的血過來,越快越好。”


    “是!”


    侍衛應下,正要去——


    紀雲舒趕緊提醒道,“這次的血不要一碗,一點點就行了。”


    “知道了紀先生,我們不會傷害他的。”


    便去了。


    想當初,景容的侍衛去牢裏取紀元職的血,一放就放了整整一碗,差點沒把紀雲舒給驚死過去。


    若這次不提醒,指不定那些侍衛又取一碗血端過來。


    那多餘的血,她又不需要拿來養顏,最後還不是給倒掉了。


    此時的林殊,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一點點的朝他靠近。


    因為他身上有鞭傷,又被蛇咬了,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間裏,也沒有去後山,更沒有去圍觀那具骸骨,而是偷偷叫了自己同窗付元生,讓他細細講來。


    付元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一邊講述著,還一邊做動作。


    “你都不知道,那些骸骨就放在地上,我們一去的時候,嚇了一跳呢,路胖子直接就在井邊躺了一晚,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又嚇了一大跳,要不是他叫一聲,是會注意到,不過,你說奇不奇怪,老師對那夥人十分容忍,而且很相信他們,明明通知官府了,讓官府的人帶仵作過來驗屍就行了,偏偏要交給那個姓紀的,還將骸骨組合到了一塊,弄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說是死的人是郭禾,死前,還和人大打出手,導致身上五處傷痕,真是莫名其妙,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明白的,可老師就是信任她,讓咱們在官府來人之前,都聽她的吩咐,這不是都顛倒過來了嗎?”


    說的氣憤填膺!


    而他一邊說的時候,林殊的臉色卻越來越青。


    眼神中,甚至折射出了一抹慌色。


    那雙衣襟內的手,也抖顫的厲害!


    付元生注意到他神色上的變化,眉頭一皺,用手碰了碰他,“林殊,你沒事吧?”


    “啊?”


    他似是驚了一下,原本毫無焦距且渙散的眼神猛地驟大,咽了咽口水,搖搖頭。


    “我沒事。”


    分明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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