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狗眼看人低


    倘若時間真的對得上,那也就是說,李遠根本不是兇手!


    房明三再三確認一遍。


    文,“你們二人,當真看到了畫像中的那個人?”


    麵對質問,更夫和乞丐立馬跪了下去。


    身子直直的伏在地上,聲音抖顫的說,“青天大老爺啊,我們所說的都是真的,不敢撒謊!若有半點虛假,天打雷劈。”


    “可要想明白了,這裏是衙門,若你們敢說假話,就要被關進監牢,挨板子的。”


    “草民不敢說假話。”更夫說。


    乞丐從來沒有被帶到衙門的經曆,一時間,腳都軟了,句句喊著“大人饒命”、“小的沒有撒謊”。


    一旁的那個小捕快也趕緊說,“大人,紀先生,我問過了,大夥都說這位更夫是個老實人,是不會說假話的。”


    房明三這才點頭!


    又轉頭詢問紀雲舒,“紀先生,你的看法呢?既然李遠不是兇手,線索豈不是又斷了?那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她琢磨片刻,先是讓小捕快將更夫和乞丐帶走。


    然後與房明三說,“常世良的死亡時間是不可能錯的,的確是在子時的時候死的,既然李明洲有常家小姐作證,而李遠又有更夫和乞丐作證,雙雙都洗脫了罪名,可是,李遠那天晚上確實進過常府,而且他衣服上的那塊墨跡可以證明,在醜時的時候,兇手還沒有離開常府,而且李遠見到了常世良吊在樹上,也必定跟兇手接觸過。”


    “那……”


    “李遠那邊如何?”她問。


    房明三不知道,隻好看向張捕頭。


    張捕頭答,“說是李明洲已經請了大夫過去,但一般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李遠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所以……估計還得等一等。”


    等一等?


    這都第四天了!


    “不能再等了,李遠既然見過兇手,那就必須趕在明天之前讓他清醒過來,好詢問那晚的情況,說定,他見過兇手的樣子。”


    “可李明洲說了,李遠往常犯病,有時候第二天就好了,有時候就得十天半月,而且,還不一定記得自己瘋癲的時候做過什麽。”


    是個難題!


    可明天就是第五天了,如果李遠再不能恢複正常,五天時間一到,景容就會帶她離開渝州城,這案子,豈不是查不下去了?


    想了一會,一拍腦門。


    她怎麽能把莫若給忘了呢?


    那可是神醫啊!


    於是,趕緊問,“可知道文師爺帶著他王爺和莫公子去哪裏泡溫泉了?”


    張捕頭想了想,“應該是水月居,文師爺去過很多迴。”


    “張捕頭,還麻煩你去一趟,通知莫公子一聲,讓他趕緊去一趟李府,務必在明早之前,讓李遠恢複神智。”


    張捕頭點頭,正準備拔腿過去。


    豈料,紀雲舒又叫住了他。


    “等等,還是你帶路,我跟你一塊去吧。”


    “紀先生,外頭天都黑了,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還是留在這吧,我親自去一趟就行,保證讓莫公子過去。”


    “你去叫,他是不會去的。”


    “為什麽?”


    張捕頭納悶!


    紀雲舒無奈,說,“因為他是神醫。”


    恩?


    所以呢?


    所以傲慢唄!


    可不是哪一個病人他都會出手看病的好吧。


    張捕頭不清楚莫若的性格,會覺得奇怪也是應該的,但也沒有多問,便帶紀雲舒過去了。


    看剛出衙門,就被跑來的張欣蘭攔了一個正著。


    “哥,令陽呢?”她手裏抱著一卷卷軸,踮著腳尖問張捕頭。


    張捕頭奇怪,問,“欣蘭?你這麽晚過來做什麽?”


    “當然是來找令陽的啊,七八天前,令陽就答應我了,說是會教我寫字,可那天我拿著卷軸去找他,在他家都等到快子時了,他還沒迴來,剛好今天我有空,本來想去他家裏等他,可是又怕他像上次一樣不來,所以直接過來衙門找他了。”


    抬了抬手裏的卷軸!


    張捕頭無語,“你別鬧了,現在衙門裏正忙著呢,文師爺也很忙,沒時間教你寫字,等忙完這一陣再說。”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看到他才行,我自己進去找他。”


    說著,張欣蘭扭著身子要往衙門裏鑽。


    後一刻,被張捕頭拉住,“欣蘭,你別再胡鬧了,文師爺現在不在裏麵,他去水月居了。”


    張欣蘭詫異,“他去那裏做什麽?”


    “你說呢。”


    “哦,我知道了,他是去泡溫泉了,怎麽不叫我啊,我這就去找他。”


    正要去,又被張捕頭拉住,“你這孩子怎麽就是不聽話呢?都說了是在辦正經事,你好好在家待著,別去胡鬧,沒看到紀先生還在這裏嗎?別給你哥我丟臉。”


    嗯哼?


    張欣蘭這才注意到一旁的紀雲舒。


    上迴讓她當著文令陽的麵丟了麵子,心裏可記恨呢。


    於是——


    一雙竄火的眸子看了過去,哼了一聲,說,“房大人請來的就是不一樣,架子都比別人足,以為自己有點小本事,就目中無人。”


    你丫是不是搞錯了?


    目中無人,說的是你自己吧。


    紀雲舒把張欣蘭的話丟到一邊,她說,“張捕頭,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趕緊過去吧。”


    “是,紀先生,你先上馬車,這就過去。”


    她點頭!


    張欣蘭氣得隻跺腳,硬是擠到了馬車上,要一塊過去。


    去的路上,張捕頭坐在外頭,紀雲舒和張欣蘭坐在裏麵。


    張欣蘭大膽的上下看著她,時不時皺了皺眉,時不時又冷笑幾聲。


    紀雲舒則正襟危坐,根本不搭理。


    “聽我哥說,你是個很厲害的人,破了不少的懸案,是不是?”


    不答。


    “可我看你也就是個書生的樣子,根本就沒什麽本事,想必破的那些案子,都是靠運氣吧?”


    不答。


    “我看這次,你算是要栽了,都好幾天過去了,一點頭緒都沒有,還老是懷疑誰誰誰是兇手,可最後都不是,看來這次連房大人都要看走眼了。”


    依舊不答。


    紀雲舒想,景萱再怎麽霸道、野蠻,也是個知趣的人,可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自信,眼珠子都長在頭頂上,還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擱在現代,就好比一個文化不高、卻身價幾百萬的人去機關單位辦點事,裏頭的編製人員對你愛答不理的道理是一樣的。


    又好比一個月上萬工資的人去逛高檔服裝店,卻被裏頭隻有三千工資的店員瞧不起的道理也是一樣的。


    紀雲舒有時候覺得,這些人,就該拉出去被槍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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