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受傷了?


    往下墜的那一刻,紀雲舒的腦海中,是空白的!


    盡管這樣,她依舊死命的抓著手裏的那塊白布。


    同時,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後背,狠狠的磕在了堅硬的石子上,雜亂的樹枝也不停的在她身上肆意“啃咬”著。


    頭上傳來的劇烈暈眩感讓她覺得一陣惡心。


    在這種惡心感爆棚升起時,一束身影從上而下的躍了下來,將她渾身疼痛的身體牢牢扣住,而往下墜的那股迫使感,將兩道身影裹成了一團。


    就這樣滾了下去!


    紀雲舒仿佛能感覺得到,抱著自己的這個人,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能力在保護自己。


    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對方說了一句話。


    “我不準你再離開我!”


    溫溫的濕氣,撲在她敏感的耳垂上,那股酥麻的感覺,漸漸讓她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道過了多久。


    紀雲舒是在一陣疼痛聲醒過來的。


    她抬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嘴裏疼得輕聲叮嚀了一聲。


    撲閃著張張合合的眼睛,她適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


    麵前升著一堆熊熊的火焰,火星子飛濺著,如爆米花似的一點點剝開,照亮了這個不大而陰暗的洞穴。


    岩石峭壁屹立而成,在頂上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弧度,而岩壁上,爬滿了爬山虎,葉子上麵還淌著水,緩緩的往下掉。


    一滴滴!


    像跳動的音符似的,在安靜的洞穴內,顯得十分悅耳!


    紀雲舒動了動脖子,身上蓋著的衣服便滑落到了一邊。


    “醒了?”


    景容擔心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她側眸看去,就看到景容穿著白色的裏衣,靠在背後的岩石上,閉著眼睛,低垂著頭,修長的雙腳,一隻伸長著,一隻彎曲著,手臂更是無力的搭在彎曲的那隻膝蓋上。


    盡管,紀雲舒與他隔了一小段距離!


    盡管,他低垂著頭,可她還是看清了他側臉上被樹枝劃傷的傷口,因為沒有處理,上麵的血痕還清晰可見。


    “你受傷了?”


    說話的同時,她伸出自己修長的手臂,指尖準備去觸碰景容的臉。


    可……


    景容抬手,擋住了她伸過來的指尖。


    “我沒事!”語氣有些虛弱。


    “可是你的臉……”


    “小傷。”


    景容將她冰涼的手順勢握在了手掌裏,抬起疲倦的眼皮,看著紀雲舒。


    半響,才說了一句。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聲音在洞穴中迴蕩,敲擊在了紀雲舒的心中。


    她默然不語,心髒卻猝不及防的了猛烈跳動起來,仿佛要從她的胸前,跳出嗓子眼了。


    “呃!”


    倏地,景容按住自己的胸口,原本平淡的眉梢疼痛一蹙,嘴裏,吐了一口血。


    紀雲舒眼神收緊,立刻反應過來,目光落在了景容的胸口上。


    白色的衣裳,漸漸被鮮血染紅,從那雙按在上麵的手掌指間處,點點溢了出來。


    “讓我看看。”


    紀雲舒騰起身來,蹲向他麵前,準備去查看他胸前的傷勢。


    “我沒事。”


    “都流血了你還說沒事。”


    她霸道的將他的手拿開,小心翼翼的把他身上的衣服脫去,露出了小麥色的膚色,和堅實有力的胸膛。


    而且八塊腹肌顯而易見。


    這男人的身材,著實誘人!


    而隨著自己身上的衣物被紀雲舒一層層扒開,景容慘白的唇角卻微微勾起。


    帶著一種莫名的笑意。


    紀雲舒專注的查看他胸口上的傷口,並未注意到。


    被刺穿的皮肉上帶著木屑,而且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


    “這是被木枝刺傷的,傷口比較深,裏麵,肯定還有殘留的木屑,我要幫你清理幹淨再包紮,不然木屑留在皮肉裏會感染的。”


    “我不疼!”景容聲音嘶啞。


    “在我麵前,不必逞強。”


    她戳穿了他!


    景容的笑意更加泛濫,胸口上的疼,因為紀雲舒這般緊張自己而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抬起眸來,正好就看到了景容那雙無力的眼睛裏、折射出來的笑意。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雲舒。”他喚了她一聲。


    “嗯?”


    “如果是因為我受了傷,所以你才這般緊張我,那我寧願我每天都……”


    他的話還沒說完,紀雲舒就捂住了他的嘴。


    並且嚴肅道:“不準說這樣的話。”


    景容的眼睛正正的看著他,瞬時彎起,像兩朵綻放的罌粟花似的,讓紀雲舒有些貪婪起來。


    不得不說,這種深情而又疲倦的眼神,透著男人全部的雌性荷爾蒙激素。


    紀雲舒趕緊挪開目光,一邊說:“我去找點藥草過來。”


    她起身時,手也從景容的嘴巴上拿開,可是後一刻,手腕被景容禁錮。


    “別走。”


    語氣裏,是從未有過的擔驚。


    “我隻是出去找點藥草,馬上就迴來。”


    “現在外麵已經黑了,不……”


    “你的傷口再不處理,就真的會出事了,你是為了救我,我不能看著你這樣不管。”


    她抽迴自己的手,收進了衣袖中,毅然轉身出了洞穴。


    景容本想去拉她,無奈,身體的機能不允許。


    其實,他的身上,不止這一處傷!


    為了護好紀雲舒,從上麵滾落下來時,他的身體上,被刺了無數道傷口。


    可他又一直強撐著,將紀雲舒抱進了這個山洞裏,本打算繼續強撐下去,撐到琅泊帶人找到這裏來。


    偏偏,胸口這道傷,如此沒出息的疼了起來。


    他捏著拳頭,垂在了地麵的岩石上,努力將自己笨重的身體撐起來。


    可,他再稍微動一下,身體的靜脈扯得他撕心裂肺!


    動彈不得!


    他隻能坐在原地,目光一直看著洞穴外,心七上八下,擔心之感,也隨著時間越久,而越來越劇烈。


    直到——


    他模糊的視線上,漸漸的出現了一個精瘦的身影,蹣跚而來,一隻手抱著一大堆的柴,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個竹筒和一些藥草。


    將柴丟進火堆中後,她快步走到景容麵前。


    滿頭大汗的!


    “我找到了八鬼子這種藥材,還裝了些露水,藥上上去的時候,會有點兒疼,你忍著些。”


    看到她安全迴來,景容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以為……”


    話沒說完,他喘著氣,眼皮無力的垂了下去。


    身體,朝著紀雲舒的肩頭倒去。


    “景容?”


    這是,紀雲舒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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