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金錢和官職?


    蕭妃對京城之事可謂是了如指掌。


    但是對於天高皇帝遠的錦江,卻隻是風吹而過,並未在意。


    對於紀雲舒這個人,自然了解的也不深。


    景亦向來城府較深,甚至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可他沒有料到,自己母妃會在生辰宴那天,提出失蹤案一事來。


    更加想不到,紀雲舒會效仿秦士予,以懸權之力,迫使皇上答應禦國公府一案,開棺驗屍。


    若是失蹤案查出真相,那麽,景容為禦國公翻案一事也就指日可待了。


    將來在朝堂之上,自然會有一席之地,而皇上,也會嘉獎與他,到時候,景容的勢力,必定會龐大起來,那麽對於景亦來說,就如同是一根染著劇毒的寒針。


    不僅是威脅,很可能,還會至他於死地。


    就像,他也會至景容於死地一樣!


    深思及此,景亦一如冷靜的麵容上,露出了難以掩蓋的警惕和憂色。


    見他遲遲不答,蕭妃似乎稍有意識。


    便試探性一問:“莫非那位紀先生……當真是個奇人?”


    景亦抬眸,深邃如墨的雙眸點點收緊,道:“這半年來,景容在外查《臨京案》一事,一直都毫無頭緒,而且這一路,兒臣也曾派人攔殺了、他派迴京匯報行蹤的侍衛,好讓父皇以那紙龍文書,來定他一個謀逆之罪,隻可惜其中,卻生有枝節,打亂了全盤計劃。”


    “而且,竟還冒出了一個叫紀雲舒的人,此人看似並無過人之材,卻是個極為聰明的人,雖是在一個小小的縣城,可她接手的案子,沒有三四十樁,也十七八樁,樁樁能都精確偵破,的確,是一位奇人。”


    景亦說到這裏,的確有幾分欣賞之意。


    又言:“景容有意將她帶迴京城,想借助她破了《臨京案》,所以兒臣也派了殺手,欲斬草除根,但卻失了手,也打草驚蛇了。”


    蕭妃一驚,神色緊擰。


    “實在是本宮大意了,一心隻想著打壓景容,忽略了此處,早知,應該先查清楚再定,怪隻怪,本宮太心急了。”


    懊惱不已!


    景亦道:“如今,棋子已經落錯,就得想辦法補救。”


    “亦兒你的意思是?”


    “盡管他們已經迴京,不過並不代表,那就安全了。”


    景亦的意思,顯而易見!


    能殺第一迴,自然也不介意再殺第二迴。


    可……


    “不妥!”蕭妃當下便否決著。


    景亦不明:“難道母妃有更好的辦法?”


    蕭妃細長的眉眼微微一挑,像是凝聚了一個偌大的漩渦,漸漸深陷,讓人覺得詭異深深。


    繡手在錦繡袍中輕跳了幾下,緋紅的薄唇揚了揚。


    道:“如此聰明的人,若是斬殺了,豈不是可惜?她既然能幫景容,為何,就不能幫我們呢?若是能納為己用,想必亦兒你做上太子之位,也指日可待了。”


    呃!


    一語驚醒夢中人!


    景亦細細一想,頓時勾唇而笑,語氣卻依舊沉道:“還是母妃思量周全。”


    “等明日,本宮便召她進宮來一趟,探探她的口風,她若是愛財,本宮便予她金銀財寶,若是貪官職,予她一個又何妨?本宮就不相信,這世上,沒有欲望之人。”


    大概蕭妃得知紀雲舒的心性時,會狠狠抽打自己一巴掌吧!


    她哪裏知道,紀雲舒愛財,不過是為溫飽後路而顧,可如今,鸞兒已經死了,她一碗粥也就夠了。


    至於貪戀官職?


    這又從何說起?


    蕭妃似乎秉著十足的把握,紀雲舒那塊上等的“玉”,她非拿下不可。


    兩人議謀了一番後,景亦看著時辰也不早了,想著還是去一趟朝房,去見見自己父皇,畢竟人已進宮,孝順兒子的頭銜,還是得做足了。


    走之前,蕭妃拉著他,為他整了整衣著。


    一邊說:“你父皇近日心情不好,邊疆之事壓得他心神煩悶,你去了後,可要小心說話,切莫戳中他厭煩之處。”


    “兒臣明白。”


    “對了,上迴你父皇不是賞賜了你一隻金絲雀嗎?你可有好生養著?”


    養?


    他已經放了。


    不過……


    點點頭:“兒臣好生養著,父皇賞賜的畜生,自然不能出了岔子。”


    “你明白就好。”蕭妃的玉手輕輕拂了拂他的肩頭:“去見你父皇吧。”


    景容雙手作揖,行禮退去。


    出了璋郅殿,天下起了小雨,太監上前遞了一把傘。


    卻被景亦猛地一揮袖,將那太監手中的傘打落在地。


    發出悶聲一響!


    這可將太監嚇到了。


    趕緊跪在地上,伏著身子,不敢做聲。


    景亦那雙極冷的眸子,帶著一種對皇權的抗拒和不甘。


    他恨極了,恨自己父皇!


    賞賜的金絲雀?


    分明就是想告訴他,他隻是一隻金絲雀,隻能在牢籠中待著,永遠,都別想覬覦太子之位。


    附在身旁的雙手緊握成拳,卻又漸漸舒展。


    再次揮袖,朝著朝房的方向去了。


    地上的太監久久都不敢抬起頭來,今日的亦王是怎麽了?


    人人都知道亦王生性溫和,待人也十分寬容,更有儒雅之子的稱號,怎麽這會,發了這麽大的火。


    奇怪!


    ……


    馬車從義莊迴到了容王府,一路上,景萱都趴在車窗上,身子和腦袋幾乎要全部伸了出去。


    那反胃的感覺原本還在心裏淌著,這會馬車顛簸,就更加難受了。


    吐了好幾迴,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紀雲舒依舊正正的坐著,看都沒看她一眼,卻也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


    等終於到了容王府,景萱就立馬跑下了馬車,一溜煙就進了容王府,大概是去找地方繼續吐了。


    紀雲舒隨著景容進了正廳,琅泊守在門外。


    他問她:“這案子,你到底怎麽想?”


    “你其實是想問我,到底有沒有把握,對嗎?”


    “我從未懷疑過你的能力,既然說過會信任你,就一定會一直信任你,這一點,你無須質疑。”


    紀雲舒淡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訴王爺,其實,我毫無頭緒,目前,隻能等京兆尹去了案發地查看清楚,倘若什麽都找不到,那麽後一步該怎麽辦,我也不知道。”


    說是到這裏,她竟又無奈的笑了笑。


    “或許,就隻能等著兇手再次作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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