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門咚


    緩時,她眼神微垂,細細思量,突然舉步走到床後方。


    古代的床,基本上都是不貼牆的,後方是一個屏風,是用來搭衣服和換衣服的地。


    她如放大鏡似的眸,轉了一圈,正好瞧見貼著床腳處的一些碎粒。


    撿了起來,挪在指尖,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是香料!


    於是從床後方走出來,朝掌櫃問:“客棧裏這兩日,有沒有進來過一些賣香料的人?”


    掌櫃一想,重重點頭:“有!是閩南一帶的香料商,一行人,十幾來個,不過半個時辰前,已經動身離開了。”


    紀雲舒臉色一變,趕緊與張捕頭說:“張捕頭,天色已經漸晚了,相信那些人走得也不是很快,既然是閩南一帶的香料商,自然不會往南走,東西方向,又不是人群聚集之地,想要做生意的話,大概,是往北去了,你立刻帶著人往北去追,應該能在他們出了渝州境地之前趕到。”


    “若是其中有一名身高不足五尺的女子,身上披有絲綢類的布料,你便將她帶迴衙門,按照我方才所說,進行一一盤問,自然能問出來,她若再三狡辯,你便將這根頭發和這些細碎的香料作為證據,另外,再看看她身上的絲綢物,可有被抓傷過的痕跡,兇手,必定就是她。”


    紀雲舒將頭發和香料包在手帕上,遞給了他。


    張捕頭呆了一下,這才猛然迴過神來,將東西接了過來,隨即高調的嗓音一起,吩咐小捕快:“你們幾個將屍體抬去義莊,另外幾個人,跟我走。”


    然後,伴隨著一股子的冷風,張捕頭帶著幾個捕快,立刻衝了出去。


    哎哎哎!


    你都還沒謝謝人家紀姑娘呢!


    案件辦妥,紀雲舒心裏也舒服了些,側眸看向景容。


    迴應她的,是景容的淡淡一笑,辨別不出“味道”來。


    待他朝自己走近兩步,她又往後退了一步,低眉:“衛奕還等著我呢。”


    語落,便邁步出了門。


    景容稍微一愣,他有那麽可怕嗎?


    心裏有些不舒服,醋意泛濫,攔也攔不住。


    雙手背後,跟了上去。


    這整個全程,也都被李時言看得清清楚楚。


    他自小便認為,天下的美人,都是用來當花瓶看的,性子上,也都是溫溫柔柔、膽小儒雅的。


    何嚐見過像紀雲舒這樣的,敢摸屍體不說,還如此聰明睿智的女子?


    到底是如何一個奇女子呢?


    而盡管她麵紗遮貌,可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質,卻如一株脫俗的冬蘭,挺立在水中央,隻望聞花香,不見細巧枝。


    也撓得人心堪比蠶絲盅,被蠶纏著嚴嚴實實,就是無法動彈一二,去觸碰那女子麵紗下的容貌。


    簡直就是抓耳撓腮啊!


    李時言勾著好奇的笑:“這女子,本公子要定了!”


    一旁的小路子卻給他潑了冷水:“公子,你瞧,那姑娘身邊都是高手,咱們近不了身的。”


    “誰說的,他們不是要去京城嗎?好,那咱們也一同去京城。”


    揚起那微微得意而自信的小眼神,轉身迴自己的房間了。


    此刻,紀雲舒迴到衛奕房中,衛奕已經睡下了,縮在床上,將被子蒙在頭上。


    她將被子拉了下去,嘴角不禁往上輕輕一點。


    “傻小子,也不怕悶出病來!”


    又給他掩了掩被角,這才出了門,交代門口兩個侍衛:“你們好好看著他,千萬別讓他亂跑了。”


    “紀姑娘放心,我們會好好看著的。”


    她點頭已作謝意!


    後一刻,手腕被一股力氣抓住,身體也不受控製的被那股力量拉進了一間房。


    景容手上的力度有些重,擰著紀雲舒眉梢皺得生疼。


    “你做什麽?”


    砰—


    進來以後,門被關上。


    而她的後背,也在門被關上的瞬間,重重的貼了上去,被景容來了一個“門咚”。


    那張看似冷靜卻摻著火氣的俊臉,就在自己麵前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她看到他臉上細細的紋路,而那小小的毛孔,似乎要炸開了一般。


    她做了什麽?讓這貨突然火冒三丈?


    輕輕側過臉,避開景容的目光,她又問了一句:“王爺,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說呢?”


    “還請王爺自重。”


    “昨晚的問題,你還沒有迴答我。”


    “恩?”


    紀雲舒稍顯一楞,腦子一迴想。


    哦!他問她,心裏有沒有他,她還沒迴答,就被克察打斷了。


    “現在沒人會打擾我們,本王現在要你一句實話,老老實實的迴答,哪怕是一絲也好,也不準藏著掩著。”


    是啊,哪怕是一絲,他也是有機會的對不對?


    雙眸燃著濃濃的期望,盯在紀雲舒側向一邊的眉尖。


    紀雲舒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唿吸驟然漸輕,喉嚨微微一動,眉目上,頓時升起一股十足的堅定。


    眸子迎上景容的視線,篤定的說:“我心裏從來都沒……唔!”


    話沒說完,隔著麵紗的唇,被景容炙熱的雙唇,堵上了!


    這已經不是景容第一次這麽幹了。


    但,紀雲舒還是驚住了。


    麵紗上冰冷的細線,似乎漸漸融進了她小唇上的細紋裏,從而真真切切的貼上了景容的薄唇。


    由冰漸暖!


    一紗之隔,毫無作用!


    等她反應過來,欲推開他之際,景容率先離開了她的唇。


    他深沉的眼神,透著淡淡的憂鬱。


    緩緩道:“罷了,這個問題,以後再答。”


    “……”


    “這麽驚訝做什麽?又不是第一次。”他說的有些漫不經心,突喚了一聲:“琅泊。”


    門外的琅泊應了一聲:“在。”


    “去將飯菜端進來。”


    “是。”


    景容鬆開紀雲舒,端端正正的坐到了桌邊,指節分明,勾起,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道:“洗完手,趕緊過來吃飯。”


    喂喂喂!你怎麽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


    紀雲舒心慌慌亂跳,吃不下飯。


    輕輕咬著自己的唇,她道:“不必了。”


    說完,轉身開了門,跑出去了。


    看著那道慌張的背影,景容心裏又燃起了一點希望。


    可他心裏,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紀雲舒沒說完的話,他似乎聽了一個全部。


    她心裏,沒有他,這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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