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煮酒分離法


    縣太爺去派人查江夫人弟弟一事,而紀雲舒則去了驗屍房。


    那堆白骨依舊擺放在原處,沒有動過分毫。


    她將白布掀開,布上沾的泥土飛濺出來,差點兒蹭到她嘴裏。


    衙門裏的兩個衙役也跟著進來了,其中一種叫魏武的衙門開口問:“紀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吩咐。”


    她點點頭:“你先站在一邊吧,會有用得著你的時候。”


    而一個叫王三的衙役卻奇怪的問她:“紀先生,這白骨你不是已經驗了嗎?怎麽還要再看一遍?”


    “有時候就像你會忘記東西一樣,驗屍的時候,你也會疏漏一些東西,所以,多看幾次,興許會有新的證據。”


    她倒是耐心極了!


    魏武和王三互看了一眼。


    “紀先生說的話有時候真的很深奧。”


    “對啊,紀先生還那麽聰明,肯定能找到真兇的。”


    “是啊是啊!”


    ……


    兩人一言一語,說的不亦樂乎!


    而這會,紀雲舒已經戴上了白色的手套,眉頭緊皺,露出不苟言笑的模樣來。


    低著頭,開始在那堆陰陽屍的白骨上細細檢查起來。


    她總是相信,人的屍體會說謊,但是骨一定不會。


    她更堅信,一定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是她沒有察覺到的。


    在白骨上一一檢查一通,和那天驗的差不多,沒有出入。


    她有些愁眉不展了!


    魏武上前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紀先生,可查到些什麽新的東西沒。”


    紀雲舒還沒有說話,王三就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說:“肯定能查到的,你問這個問題不是廢話嗎?”


    “我問問怎麽了?我也是著急啊。”


    “你跟我急什麽。”


    “我沒有急啊!”


    “你有!”


    兩人大眼瞪小眼,較起勁來。


    胳膊貼在一塊,若不是紀雲舒在此,估計因為這麽一個小小的問題,就得掐起來了!


    搞得紀雲舒腦仁都被吵疼了,歎了一聲氣,跟魏武說:“你把舌頭伸出來。”


    舌頭?


    好端端的伸舌頭做什麽?


    魏武伸手撓了撓腦袋,不解:“伸舌頭做什麽?”


    紀雲舒直起身子,雙手吊在胸前,衝他一笑:“幫你免費看看病。”


    哎呀!


    那感情好啊,不花錢看病,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魏武便將舌頭伸了出來,衝著紀雲舒。


    王三就不開心了。


    憑什麽給魏武看病,不給自己看病啊。


    邁步上前,扯著嘴皮子,扭扭捏捏的說:“紀先生,你不能隻給魏武看,不給我看啊。”


    “哦,那好,你把舌頭也伸出來。”


    “好好好。”


    於是,兩隻哈巴狗一排站著,那畫麵,真是滑稽的很啊!


    紀雲舒手一揮:“你兩個站在門口去,背對著我,我不讓你們將舌頭收迴去,就不準收。”


    什麽意思?


    魏武和王三麵麵相覷,無奈,舌頭伸了出來,說不了話。


    紀先生的命令又不敢不聽,隻好乖乖的站到門口去了。


    身後的紀雲舒忍不住笑了起來,嘴上念了一句:“這方法奏效,耳根子也清淨。”


    將目光重新移迴那堆白骨上,她卻突然被那件破爛的衣裳所吸引。


    下一刻,便從一旁的工具箱裏,挑出了一把尖銳的小刀,小心翼翼得將那件衣裳、從肋骨處緩緩剝離下來。


    衣服腐化的程度有些嚴重,但好在是絹綢布料,還剩了些沒腐化。


    用小刀挑了一會後,她卻驚奇的發現,這件衣裳有兩層。


    而更加奇怪的是……


    “怎麽兩種布料不一樣?外麵是絹綢,裏麵卻是粗布?”


    心裏揣著疑惑,她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直到將那件衣服完全從白骨上剝離下來。


    她喚了一聲:“你兩個,把舌頭伸進去,過來。”


    魏武和王三這會哈喇子都掉一地了,聽到命令聲,趕緊把舌頭伸了進去,又雙雙用衣袖擦起了嘴巴。


    哈喇子挺多的!


    兩人躬著腰進來,魏武咽了咽唾沫,笑臉問:“紀先生有什麽吩咐?”


    “你兩個,去給我找一塊鐵皮和一瓶白酒過來,對了,還有一個火爐子。”


    “先生……是要烤東西吃嗎?”


    饞嘴的哈喇子險些就要從魏武的嘴裏流出來的,又是鐵皮,又是白酒,又是火爐子,不是烤東西吃,是幹嘛?


    紀雲舒沉沉的唿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生氣。


    “快去,我馬上就要。”聲音沉悶,發怒的前兆。


    魏武和王三不敢再多問了,以防讓自己再伸舌頭,於是風風火火,迅速的找來了紀雲舒要的東西。


    按照紀雲舒的安排,兩人將鐵皮架在了爐子上方五寸的位置,將白酒灑在了鐵皮上。


    滋滋作響!


    那聲音,酸爽!


    紀雲舒將那件衣服放在了鐵皮上,用白酒將其全部浸泡。


    魏武湊到王三麵前,小聲翼翼的問他:“你說,紀先生這是在做什麽?”


    “你管這麽多幹嘛,總之,一定是驗屍的方法,咱們記下來,說不定以後用得著。”


    “對對對。”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又和好了?


    紀雲舒也一邊解釋起來:“這叫白酒分離法,一般埋在地底下的文物……咳咳,就是衣服,要將其分離時而不損壞布料的結構,最好的辦法,就是這個,衣服遇到白酒裏的酒精,布料就會有一定程度的收縮,這個過程,是比較輕緩的,加上高溫膨脹,一縮一漲,用物理的原理就能將衣物很好的分離開來。”


    這番解釋,聽得魏武和王三,那是一愣一愣的!


    都什麽跟什麽啊!


    紀雲舒也不再多做解釋,等到那件衣服冒出了濃濃的熱氣,便將其從鐵皮上挑起,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然後用自己方才的那把小刀,將那兩塊不同的布料挑開了。


    沒有半點損壞!


    而且裏麵那件粗布的衣服還十分完整,但是卻很小一塊。


    “你們過來看看,這塊布料,像什麽?”紀雲舒將他兩個叫了過來。


    魏武和王三睜大眼睛,湊上來一看,琢磨半點,雙雙搖頭。


    “看不出來?”紀雲舒再問。


    王三卻突然炸毛似的,一喜,指著那塊粗布:“這應該是小孩子的肚兜。”


    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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