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狀告紀雲舒


    這場風波著實來的太快,以至於紀雲舒都還沒有做好準備。


    自己的院子已經清淨了好些年,若是她和鸞兒哪天死了,怕是也無人發現。


    今天是吹了什麽風,紀靈芝來了,紀婉欣也來了!


    看著那道小身影再次竄了出去,紀雲舒心裏自然也知道,若是紀靈芝當真去告狀,估計自己會吃不了兜著走!


    紀婉欣擰著一張臉,腳步不安的挪了過來。


    盡管心裏擔心紀靈芝,卻還不忘說:“雲舒,方才見你似乎要出去,你別擔心,靈芝那邊有我,你辦你的事。”


    “二姐,剛才謝謝你。”


    “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她眉眼底下的真誠一覽無餘。


    紀雲舒點點頭:“整個紀家,恐怕也隻有二姐你才會拿我當親人。”


    這話,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紀婉欣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我知道你心裏有怨,自小受了許多的苦,換作是誰,恐怕也熬不住,而你骨子裏的韌性,反倒讓我羨慕不已。”


    她淡淡一笑,不答。


    “那就不多說了,我去看看靈芝,那丫頭嘴上生風,也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事端來,你盡管去辦事,我先給你擋擋!”


    “嗯。”


    作頭應下。


    紀婉欣小步離開後,遠遠還聽得見她輕咳的聲音。


    好端端的秀女子,偏偏病怏怏的!


    這會,鸞兒滿臉憂愁,咬了咬唇:“小姐,四小姐不會去告狀了吧。”


    當然!


    現下紀雲舒可顧不上這些,折迴屋中,換了男裝,匆忙趕去縣衙了。


    到了衙門門口,外麵的兩名衙役瞧見她一來,眉開眼笑。


    “紀先生來了!”


    就像街坊鄰居出來散步一樣。


    紀雲舒連眼皮子都不瞥一眼,身子骨挺得直直的,那一襲淡青色長袍被冬風瑟瑟卷起,寬大的雙袖一陣陣拂著。


    緊擰而不失淡雅的眉目,深沉而不失涓細的麵容,簡直堪稱美嬌郎!


    梁齊子生子慕子玉郎


    端州皆過皆霄皆薄俊


    用這兩句詩來形容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兩個衙役互看了一眼,今天的紀先生,怎麽奇奇怪怪的。


    未料到……


    紀雲舒走到衙門口的登聞鼓前,拿起棒槌,高高舉起,用力擊打。


    轟咚……


    一聲一聲,擊了整整七下。


    衙役哆嗦著,雙雙愣住。


    將棒槌放迴原處,紀雲舒側身對向兩人,嚴肅道:“有人擊鼓,難道沒人去通報劉大人開堂嗎?”


    一緩神,衙役也搞不懂狀況了,往後挪了幾步,一臉懵,狂點頭:“哦哦哦……”


    然後趕緊竄進衙門後院通報去了。


    紀雲舒後腳也進了衙門。


    這會,縣太爺正坐在後院的亭子裏品茶,明明悠閑自在,偏偏神態緊張,嘴角上雖然揉著奉承的笑,但是手卻抖得一發不可收拾!


    原因,還得從坐在他對麵的景容身上找!


    對麵的景容,繃帶掛在脖子上、連吊著手臂,另一隻手端著茶杯喝茶,真真有些滑稽!


    就在一個時辰前,這尊大佛再次駕臨寒舍,說是想找他縣太爺喝喝茶,聊聊大好未來什麽的。


    豈料這一坐,景容說的,都是自己這大半年來走南闖北的奇聞異事。


    什麽老和尚還俗成親啊!什麽豬狗打架啊!什麽女子偷夫浸豬籠啊……


    哎哎哎,你這不是什麽奇聞異事,我還見過石頭開花!老柳樹流血呢!


    縣太爺心裏想!


    可景容說話時,縣太爺又不敢錯漏一個字,豎著耳朵聽了好久好久,困意漸漸也泛了起來。


    “大人……”衙役風風火火跑了過來。


    有救了有救了!


    縣太爺眼睛放光,指望著趕緊去開堂,擺脫這尊佛。


    衙役氣喘籲籲的進到亭子裏,趕緊說:“大人,紀……紀……”


    “什麽雞啊?”


    “不是雞。”衙役擺擺手,喘上一口氣:“是紀先生,她在衙門外擊鼓,擊了七下!”


    擊鼓擊七下,說明案件極其嚴重!


    縣太爺蹭的一下起來,雙目瞪大:“紀先生擊鼓,為什麽?”


    “不知道啊,說是讓你趕緊過去開堂。”


    “這……”縣太爺朝景容看了一眼,還要等他的指令。


    景容好看的眉眼微蹙,捏著茶杯的手不由一緊。


    小家夥,送上門來了!


    昨晚把本王丟在義莊睡了一晚,竟還讓琅泊從中帶話,真就那麽想逃離本王的手掌心不可?


    他點點了下頜:“去吧,本王在後頭看著,不準說本王在。”


    “是是是……”


    連連應道。


    趕緊提著自己的官服去開堂了。


    高堂之下,紀雲舒直直的站著。


    縣太爺剛坐下,習慣性的準備拿驚堂木來拍,突然手一頓,擊鼓的可是雲舒,拍屁啊!


    朝紀雲舒看去,一臉困惑:“雲舒,你擊什麽鼓?誰欺負你了?”


    下一刻,紀雲舒掀袍而跪。


    “大人,草民是來擊鼓鳴冤的。”


    嚇壞了整個高堂內的人。


    都是老熟人了,跪什麽跪啊!


    縣太爺伏起身子,趕緊說:“雲舒啊,你趕緊起來,地上涼!”


    她不起,十分嚴肅,強調了一句:“大人,草民是來擊鼓鳴冤的。”


    “那……那你擊的什麽鼓?鳴的什麽冤啊?”縣太爺小心翼翼的問。


    “草民要狀告一人。”


    “誰?”


    “此人姓紀,名雲舒。”


    瘋了!瘋了!瘋了!


    縣太爺一個抖擻,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而高堂後麵的景容也微微眯起了眸子,心升疑惑,這小書生,鬧得是哪一出啊?


    但是看來,應該有一場好戲。


    真該拿點瓜子來嗑一嗑!


    隻見縣太爺抖顫的手一抬,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紀雲舒,道:“你……你再說一遍。”


    紀雲舒雙眸一勾:“草民要狀告衙門畫師紀雲舒,斷案不詳,疏漏百般,斷錯了案,冤枉了人,草民懇求重新開堂,查明周家命案。”


    呃……


    衙門裏,上上下下皆已嘩然!


    周家的案子不是已經了結了嗎?


    兇手不是已經承認了?


    上奏的案件書文也已經遞送給了刑部,不過幾日,判決就該下來了。


    這會……又是什麽個情況?


    縣太爺吞了吞唾沫,“雲舒,咱們……咱們別鬧了。”


    “誰跟你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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