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如果說陸不棄第一次開口,讓眾人驚愕交加,然後在動聽的旋律中咀嚼歌詞的意境,有些意外的話,那麽第二次重複歌唱,就讓每一個認真聽歌的人,都不由徹底進入了歌曲所表達的意境之中。


    洛觀妙的琴聲更是越彈越高亢,而且他也情不自禁跟著陸不棄一起開唱,當一曲重複了數遍在一個感情高亢點徹底落下時,洛觀妙忍不住跟陸不棄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橫飛。


    第十七章 相對幸福的人


    “陸不棄……”柯仙兒深深地看著陸不棄,在場數十人,每一個人都用十分複雜的目光看著他。


    “這要有對人生有多麽豐富的感悟,才有可能創作出這樣簡單卻有神韻的歌曲?”風逸塵心中對於陸不棄的評價無疑更達到了一個其他人都很難匹及的高度。


    地缺嘴角浮起一分自嘲之色,仿佛在嘲笑當初他自己的軟弱,那種逃避。


    而笑罷的洛觀妙長袖一甩:“好一句……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無論多麽不好的過往,完全都可以付諸笑談之中……陸不棄,謝謝你給我帶來的這份灑脫,洛觀妙從今往後會活出新的自己……”


    陸不棄笑了,他會選擇這一曲,最主要的原因,的確是想激勵一下洛觀妙和地缺,同時也想梳理一下自己的心緒。要告訴自己,這一生努力跋涉了這麽久,千萬別忘了當初是為什麽要出發的。


    一定要把守本心,追求真正有意義的東西,比如說,親情、愛情還有友情。而在追求這些的時候,千萬也別忘了,當初出發時的那份豪情。


    在這一刻,陸不棄不知不覺中,依稀也找迴了迷失了許久的自己。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這一首曲子,我想我永世不會忘記。”曼珠紗感慨萬分:“不棄,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陸不棄長唿了口氣,腦海中浮現了經典的畫麵:“滄海一聲笑!”


    “好一個滄海一聲笑!”這是每一個聽了這首曲子的人都會忍不住讚歎出聲的。


    這的確是首簡單易學的曲子,但是它所包含的,卻又是整個人生。


    “在下陸不棄,這首曲子送給在世界這個無邊的滄海中浮沉追逐的大家……”陸不棄以龍門剖心自問之禮,朝眾人微微欠身,緩緩道:“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在追逐自我的同時,不要忘了最初的豪情,同時希望大家再失意、挫折的時候能憶起這個旋律,能激勵大家笑對人生,灑脫前行的態度。”


    一個年齡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教導數十人如何生活,其中不乏年歲上百的人,這原本會是個很滑稽的畫麵。可是在這一刻,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陸不棄這個行為很滑稽,相反,所有的人都覺得他話說得很有道理,原本心中還有些負麵情緒,借酒澆愁的人,臉上都恢複了往昔的神采,甚至勝於往昔的神采。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在令狐重明安排多人在鴻途隱市外多日蹲點無果的時候,陸不棄卻是留下了讓人津津樂道的名頭,然後以神奇的易容術,從淩霄殿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離開了淩霄殿的勢力範圍。


    跟著陸不棄的除了曼珠紗,自然還有石隴鷹、地缺和也正式決定、加入龍門的洛觀妙。


    洛觀妙並沒有把仇恨總掛在嘴上,很顯然,他也明白他的仇恨想要報成,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情,這需要他日後更多的努力。


    而在數日的跋涉之後,陸不棄等人來到了大涼國。


    這並非陸不棄第一次到達大涼國,當初從絕望魔境出來的時候,也到過大涼國的西涼石原。


    而第二次到達大涼國,感受著這片毗鄰冰原的的戈壁荒漠世界,陸不棄再次被這片大地那種荒涼卻又堅韌的氣息給震驚著。


    大涼國,是這個世界凡人生存最要艱難的一個國度,沙漠、戈壁、荒原占據了這個國度將近三分之一的地方,而有水源,適合人類生存的就隻剩下那三分之一的高原和平原。


    大涼國的人口,相對於其他幾個大國,也是少了將近一半的。但是民風彪悍,而且受環境影響,大涼國的人煉體的天賦比其他國家要高出不少。這或許也是霸王宗能夠庇護這一方,成為六大門派之一的原因。


    無論是石隴鷹、地缺和洛觀妙,還是陸不棄自己,都不介意花出一天的時間,去霸王宗探望一下她們的朋友,刀奴。


    “希望這次探訪不會再節外生枝。”這是曼珠紗的展望,畢竟這一路來,陸不棄收獲雖說不是好,還救下了好幾個好友,但是他同時也收獲了兩大強敵,尤其是淩霄殿,恐怕徹底成為了死敵。


    而日咫寺,雖說還沒有撕破臉麵,但是通今恐怕不會把陸不棄當成朋友,那不是朋友的話,很有可能,一不小心也就成為了敵人。


    “霸王宗的行事風格一向較為直爽,應該不會像日咫寺那樣玩偽的,更不會像淩霄殿那樣玩陰的。”陸不棄初步分析道:“更何況,在星雲峰上,劍狂還說他見到過刀奴。那麽刀奴在霸王宗的地位,應該比觀妙在淩霄殿的要好。”


    洛觀妙淡笑:“那是要好得多,他都能代表門派出席重要場麵,肯定地位不低。”


    果不其然,在五人登門拜訪霸王宗的時候,很順利地就見到了刀奴齊樂。


    對於陸不棄等人的拜訪,刀奴顯得十分的開心。


    “陸不棄……我昨日還夢到了你,你今日就來了,真是讓人興奮啊!”刀奴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她一點也沒有女人的那份羞澀,直接給陸不棄一個熊抱。


    “如果出現在你夢中,是讓你做了一個美夢,那我會感覺到很榮幸。”擁抱著刀奴那魁梧的身材,陸不棄心頭浮起一股溫暖。能真切看到刀奴安全,他的心總算徹底放下了。


    就算曼珠紗不提醒,陸不棄其實也會有擔心,這刀奴,也會像洛觀妙和地缺那樣,出現這或者那的問題。雖然如果時機合適,努力一下,就算有問題也能解決,可是對於心靈的創傷,而人生留下的刻痕,總不會是讓人愉快的事。


    而後刀奴自然跟石隴鷹、地缺和洛觀妙一一擁抱,在發現三人的修為都有了驚人的變化時,她毫不吝嗇地表示了她的讚歎和豔羨。


    當來到曼珠紗麵前,是否跟眼前這個美麗得讓人都嫉妒不來的女子擁抱,身為女兒身的刀奴反正猶豫了。


    倒是曼珠紗大方得很,主動跟刀奴擁抱了下:“你的擁抱很溫暖……我經常聽不棄說起你,說你是個非常熱心,且極其豪爽大方,十分好相處的人。”


    “其實我一直忘了說,那是因為他送了燒雞給我的原因。”刀奴咧嘴笑著:“要是沒有那燒雞,我恐怕沒有那麽好相處,你也知道,女人總有不可理喻的時候。我雖然身材像男人,但我終歸是個女人。”


    這一番話,不僅逗笑了曼珠紗,更是讓陸不棄等人忍不住會心大笑了起來。


    帶著陸不棄等人大概參觀了一下,在漫天黃沙之下,猶如一個巨型山寨一樣的霸王宗,刀奴驅散了不少想來湊熱鬧的師兄弟,然後就在住所中設宴款待陸不棄等人。


    在談資甚豐的敘舊過後,知道地缺、石隴鷹和洛觀妙等人的經曆,在對陸不棄表示了欽佩的同時,刀奴也闡述了她迴到門派後的生活。


    “跟觀妙相比,我要幸運多了”刀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害死師父的仇人,在我迴來之前,已經被師叔孫子甫給揪出來了,掌門師伯也將他以門規處理,並祭奠了我師父。我也就安心地呆在了門派之中,代替我師父,為門派貢獻一分自己的力量。”


    雖然有些遺憾,因為最親切熟悉的刀奴,卻是因為穩定而不可能加入龍門,但是陸不棄卻也由衷替刀奴齊樂感覺到高興,畢竟她的迴歸總算是相對比較平穩的,這霸王宗對她來說,也總算起到了“家”的含義。


    對於在絕望魔境生活了多年的人來說,有“家”可歸,是一件幸福的事。從這一點來說,刀奴和劍狂,無疑是比較幸福的了。


    當然,分別多年的老友重聚,能夠沒有負擔的吃吃喝喝,也是一種幸福。


    不過這種幸福的氛圍,卻是被一個如炸雷一般的吆喝聲給打擾了。


    第十八章 戰鬥瘋子


    “哪個是陸不棄,給我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曼珠紗等人臉色皆變,麵麵相覷間心頭都暗道不好。


    刀奴也是臉色一變:“不好,是誰把你在這的消息,去告訴了這個瘋子的?”


    “瘋子?”陸不棄臉上卻掛著淡然的笑:“莫不是一個戰鬥瘋子麽?”


    刀奴重重點頭:“是的……我師叔許澤雷,他就是一個武癡,全宗的人現在都躲著他呢……早些日子在聽到你把玄日收拾了的時候,他就嚷著要找你決鬥……”


    “陸不棄,你不出來,我可就進去揪人了!”許澤雷的聲音依然如同響雷,帶著一種四射的狂熱之味。


    “決鬥麽?那我出去會會他吧!”陸不棄輕笑,從刀奴的住所二樓會客廳的窗口飛躍了出去。


    曼珠紗等人雖然心頭微鬆,畢竟這顯然不是什麽矛盾產生的摩擦,但自然不可能再繼續品嚐佳肴美酒,也紛紛飛躍了出去。


    隻見跟陸不棄相對的,是一個身著簡單樸素汗衫短褂的魁梧男子,這男子皮膚還是比較白淨的,眼睛有些小,如果穿上錦袍或許就是一方富紳。但是身上那裸露這虯結的肌肉,那汗毛清顫,緩緩分泌著汗水,卻是彰顯著強大的戰意。


    這自然就是霸王宗人稱雷魔王的許澤雷,此刻他正一臉狂笑地看著陸不棄,大聲道:“你這小子,就是陸不棄?”


    陸不棄點頭:“正是……”


    “還真是年輕啊……”許澤雷咧嘴間,卻是掣出了一柄形態霸道的鬼頭刀,刀麵呈現藏銀般的色澤,跟他的氣場極其般配:“我倒要看看,你年紀輕輕得來的修為,跟我們花費了數倍的時間得來的修為有什麽不一樣。”


    “師叔,他是我的客人,你可別亂來。”刀奴高聲喝著,陸不棄是她的朋友,她自然擔心陸不棄出事。


    “樂樂,真是放你娘的臭狗屁,我這是找他切磋交流戰鬥經驗呢,怎麽就亂來了?”許澤雷擺了擺手:“這小子連玄日都能吃得下,我才七重境,你瞎操心什麽?”


    刀奴聞言,驟然迴過神來。就是啊,陸不棄如今的修為都已經達到了爽靈地丹境,何況連爽靈地丹九重境的玄日都能擊殺,這許澤雷的修為,恐怕比玄日還要差上一些,他該擔心的,應該是許澤雷呀。


    “陸不棄,怎麽樣?你不會不敢應戰吧?”許澤雷法力已經開始灌輸,那柄藏銀色的長刀唿哧噴吐著數尺長的光刃,煞有威勢。


    “怎麽會呢?”陸不棄輕笑應道,難得碰上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陸不棄身為同樣類型的武癡,又如何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好好好……果然不愧為名號中帶狂字的家夥……”許澤雷甚是高興,身子暗銀光芒一閃,人已經再次拔高數十丈。


    朝曼珠紗給了一道安心的笑容,陸不棄雙手反負,施展出森羅流雲變,身子如一片黑羽一樣跟著許澤雷,後發而先至,轉瞬超過了許澤雷,先行在空中尋找到一個不太可能會損傷到地下建築物之地。


    然後陸不棄掣出了藍晶雪龍刃,晶瑩幽藍的光芒,在空中因為反射璀璨的陽光,而蕩漾起一片奪目的光彩。


    “好刀!”幾乎每一個感受到這種純淨如水光澤的霸王宗弟子,都會情不自禁地感歎著。


    霸王宗,是一個鍾情刀的門派。據說,霸王宗收錄有六百七十一種刀法,而因此衍生的刀類形式的法術更是數以萬計。


    每一個霸王宗的弟子,都有著一把跟其性格習慣極其匹配的刀類法器,像單刀、片刀、雙刀、長刀、斬馬刀、鬼頭刀、不可枚舉,數不勝數,也有每個人獨特的刀類法寶運用方式。


    而作為有雷魔王之稱的許澤雷,更是有他自己鮮明的風格。


    在看到陸不棄的藍晶雪龍刃時,他的戰意再漲,卻是沒有如陸不棄所料地直接出手,而是很肅然地凝實著陸不棄手中的藍晶雪龍刃:“這把刀如何稱唿?”


    “藍晶雪龍刃!”陸不棄笑了,他能感受到許澤雷作為一個武者對於兵器的尊重,這種人也值任何一個愛兵刃之人的尊重。


    “好刀!”許澤雷由衷感慨,同時輕怕手中那厚重狂霸的鬼頭刀:“不過我的刀也不差,名為暗雷破雲斬。”


    陸不棄目光掃過,點了點頭,單從上麵的純粹五行能量的質感,也能認出,這也是一柄純陽寶器級的寶刀。


    “在我聽過的對你所有的描繪中,都說你擅長用劍,而且是一柄一場詭異的血劍,仿佛是傳說中赤血魔尊用過的嗜血魔劍。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會用刀……”許澤雷目光閃動著鬥芒:“你可別為附庸我霸王宗,而舍長取短,那樣我即便是贏了也沒意思了。”


    陸不棄輕笑:“雖說我的刀法比劍法是要差上那麽一點,卻也不至於就成為我的短板,你就安心戰鬥吧。不過如若我不是你的對手,還請手下留情。”


    “這好說……”許澤雷咧嘴一笑,笑得很憨厚,同時他輕喝一聲“雷殛烈光”,手中的暗雷破雲斬卻是朝陸不棄斬了過來。


    兩人相距至少二十丈,但是刀身斬落,不過轉瞬,那宛如劈裂了空間般的暗銀色刀芒已經轟到陸不棄麵門之前,速度之快,的確宛若光照一般。


    “虎嘯山河!”陸不棄沒有絲毫猶豫,藍晶雪龍刃順勢斬出,混沌法力匯集而出,卻是幻化出虎嘯之影,同時冰峰閃爍,成功擋住了暗銀色刀芒之前。


    就如陸不棄自己所說,他的刀法或許會比劍法差一些,那也隻是因為魚腸劍擁有嗜血狂霸的嗜血四劍。如果撇開法寶本身的法術,陸不棄的刀法跟劍法其實都在伯仲之間。


    在前世,陸不棄不僅僅擅長五禽仿生拳和投射三棱刺的暗器手法,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也不在話下。畢竟五禽仿生拳,就有針對十八般武器中任何一種武器的變化方式。


    許澤雷發出的刀芒極其霸道,衝勢很足,破開了陸不棄的虎嘯冰封,在冰霜崩裂之際,依舊斬向陸不棄。


    陸不棄早在感受到能量更弱之時,就已經多了個心眼,以森羅風雲變閃了開去,同時在許澤雷暢快大喝“風雷湧動”,暗雷破雲斬真的掃開層雲,橫掃而出之際,陸不棄手中的藍晶雪龍刃同時旋斬而出。


    “地龍驚鴻!”這次陸不棄再加了一分力,以十成十的能量揮斬而出,冰霜龍影唿嘯而出,張口咬住了那瘋湧過來的刀勁。


    這一次,強悍的龍首在崩裂了一片堅冰巨牙之下,還是很威猛地將許澤雷的刀勁給撕咬了開來,冰霜龍影依然威猛非常地超許澤雷衝去。


    這兩招的碰撞,無疑讓所有的人認識到,陸不棄的實力,跟許澤雷無疑是在伯仲之間。


    而隨著空中光毫四射,能量波動將高空衝擊得風雲色變,陸不棄和許澤雷二人在空中已經由遠及近地相互轟擊了數十記,完全是勢均力敵的狀態。


    甚至在陸不棄偶爾露出強勢鋒芒的幾次攻擊可以看出,陸不棄所爆發出來的法力強度,儼然比許澤雷還要強出一分。


    許多人並不詫異,畢竟陸不棄可是把玄日都殺了的人,那麽法力強度比許澤雷高出一些那應該正常。


    可事實上,陸不棄自己內心卻還是頗為詫異的,他可是知道他的實力等級不過是四重境,並不能保證,在實戰中,就能隱隱壓七重境的許澤雷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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