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聽到跟前世有共通性的事物,陸不棄就會很自然地選擇相信。他相信的不僅僅是自己前世生存世界的世界觀,他是在相信這個世界宇宙萬物的變化都有其固定的規律所在。


    隻不過他現在連玄通都還沒修出,就別說什麽法力無邊的元始期,更勿論這似乎沒有人能達到的聚頂期了。


    “他成天瘋瘋癲癲的,現在還把自己給玩死了,怎麽也不像是個什麽智者!”龍不離撇了撇嘴:“不過有時候不得不說,他做夢都能夢到哪些地方有寶,還能造福後人,這一點卻是不能抹殺他的功勞。”


    看了眼龍不離,陸不棄已經習慣了她對其師父的的態度。至於龍不離她師父所說的什麽永生不滅的境界,他就沒有多去琢磨,畢竟他明白,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理論上是行得通的,可是要做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陸不棄稍微收拾了下心情,決定做他心在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睡覺,或者是煉體和打鐵。


    第四十五章 積德行為


    折騰了一晚上,陸不棄並沒能得到什麽,相反,他還失去了一件價值五萬瓶穀元丹的金光能量團。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畢竟知道了銅爐不是什麽垃圾貨色,不用想著用火把它熔成一堆垃圾。而還有一件讓陸不棄感覺到欣慰的事,那就是他發現,在不經意間,他的煉體修為成功向上邁出了一小步,達到了熱血四重。


    這一次突破是那樣的自然,水到渠成。若不是陸不棄自己刻意地去感覺一下血勁運轉的速度,和血府血氣的濃度,他都沒有注意他已經達到了熱血四重境。


    而這次突破,那陸不棄戰鬥力並沒有太明顯的爭強,不過力道增加個兩三千斤,卻也讓他徹底彌補了對戰一般熱血九重武者在力量上的弱勢。


    如果再次碰上雲琴,雖說不一定能一戰勝之,可陸不棄自認不會再落入明顯的下風。而要是碰上雲雷,就算對方用上熱血戰技,他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在陸不棄的心中比對,雲雷的實力比雲琴還是要強上一分,這雲雷煉體的時間比雲琴多出幾年,同樣是熱血九重,可沉澱比雲琴要厚重不少。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陸不棄開始了他高強度的打鐵生涯,從張海之開始服用百年抹雲藤熬製的藥開始,除了每天去看望一下奶奶張海之,順帶給陸洪山請個安外,平常就埋頭在華夏精工。


    這可樂壞了承誌,畢竟他的生活,最大的樂趣,就是看陸不棄打造武器鎧甲,雖然他還不夠資格自己開爐鍛造,可是他卻沒有落下沒一次目見的機會,努力將陸不棄每一個動作,每一種感覺都吃進腦子裏,他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能用上。


    這些普通武者的訂單,並不需要太奢侈的材料,打造起來相對容易,這樣也導致了高產量,每天至少有兩件成品在他手中出產。


    陸不棄現在打鐵,隻消用四分力,就足夠用一般的金屬打出百煉以上的武器鎧甲,而且十分輕鬆。不知不覺中,欠著的訂單也一點點交差了……


    這日,是張海之開始服藥的第十二天,陸不棄如往日一樣,騎乘著血獅,一早就來到了內堡,並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堡中堡。


    而在這裏,總是能看到在站五禽樁的陸洪山,在往日,陸洪山跟陸不棄招唿的時候,那一對狹長的鷹眉中間,總是有幾分憂慮。


    因為張海之從服用百年抹雲藤開始,就陷入了沉睡不醒,而且每日都在出汗腹瀉,雖然龍不離表示過這是藥性在發揮,卻終是很讓人擔憂。


    可今日,陸洪山的眉宇卻是舒展了開來,雄鷹仿佛在這一次振翅高飛,想到路上擦肩而過的那個陸家家丁,陸不棄心中一動,雙眸一亮:“爺爺,莫不是奶奶已經醒過來了?”


    張海之已經停了兩天的藥了,按時間來算應該是康複的時候了。陸洪山重重點頭,眼眸大亮:“是的,她已經醒了,不過我卻是被趕了出來。”


    “被趕了出來?”陸不棄皺眉:“難道奶奶她還沒有康複麽?”


    陸洪山嗬嗬一笑:“不是的,女人嘛,總是不想在她在意的男人麵前失了形態,我能理解她,現在下人正服侍她去洗漱更衣呢,也應該快好了吧。”


    陸不棄恍然,心頭長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堡中堡大門。卻是正好看見了一個身著大紅色的華服,雪發高挽,雲鬢飄然,氣色紅潤的老婦,在笑槐和飛蘭一左一右攙扶著,走了出來。


    這老婦自然就是張海之,她臉上那種病態的暗斑已經完全消失,她仰頭看了下從空中劃過,照射在遠處的朝陽,之後目光才落在了陸不棄的身上,然後就挪不動了。


    原本他覺得在張海之醒過來時,他會很自然,不會太激動。可是當觸及張海之那望穿長天般的眸光時,陸不棄的心徹底柔化了,他的心中一顫,喉嚨仿佛被什麽哽住了。


    緊趕了幾步,陸不棄走了過去,在這種母性的召喚下,他很自然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張海之麵前:“孫兒陸不棄拜見奶奶,恭喜奶奶康複,祝奶奶福壽永存。”


    “老夫人,這是……”笑槐臉上的笑容也堪比朝霞,可是張海之微微伸手,沒有讓她介紹下去,她微微蹲身,將陸不棄托起:“孩子,你是我康兒的兒子……是吧!”


    陸不棄半弓著身子,重重點頭,一滴滾燙的熱淚滑落:“是的……”


    “好好……跟我在夢裏夢見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張海之的手在顫抖,能讓陸不棄通過她的手感覺到她顫抖的心:“夢好長,好長……有好多人要欺負你……”


    陸不棄連連搖頭,擠出一個笑容:“奶奶,沒有人敢欺負我,有爹,有爺爺,還有泰叔在,沒有人會欺負我。”


    “噢,是這樣麽?”張海之的目光看向一旁,那是緩緩走過來的陸洪山。


    陸洪山重重點頭:“是的,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我會盡我陸鷹最大的能力,守護著她們,守護著這個家。”


    “不再往外麵跑了?”張海之的眼中充滿了柔意化作的淚水。


    陸洪山堅定點頭:“寸步不離!”


    “嗚嗚……”張海之長吸了口氣,卻是痛哭出聲,然後倒向陸洪山的懷裏:“你……轉眼,我的這麽老了!”


    將華發之妻用力地擁入懷中,陸洪山長吐了一口濁氣:“海兒,你雖然老了,可還是那麽漂亮……”


    張海之在清醒的那一刻,陸洪山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然後他就被趕了出來,因為張海之發現她太憔悴。


    在笑槐和飛蘭兩人在一旁頻頻抹淚間,陸不棄心頭也是感慨萬千,有多少人能在韶華白首的時候,還能對身邊的老太婆說這樣的情話?


    也就在這一日,洪山郡時隔兩個來月,繼一紅一白兩件喜事之後,再次迎來一件大喜之事,也就是陸家主母慶生之喜。


    雖然沒有像陸洪山八十大壽的壽誕之喜那麽多外來的賓客,可是這一次慶生之喜隆重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一天,為了慶祝張海之重獲新生,除了到處貼紅榜傳遞喜訊,請了所有樂師大奏鼓樂等等。陸家還做了一件讓人驚訝莫名的大事,那就是將洪山郡奴隸市場的上萬名奴隸全部買下來了,老弱病殘一個不落。


    這個提議是陸不棄提出來的,他提出了一個“積德”的新名詞,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持,最後陸洪山親自點頭,這事當天也就辦了下來。


    采買奴隸的事,是陸揚去辦的,畢竟民戶方麵的事也一直是他在做。可是在第二天,陸揚卻是親自來到了華夏精工,說這一萬多奴隸的安置問題,這讓陸不棄都顯得很是意外。


    “這些奴隸是你提議買下來的,我覺得應該遵循下你的意見。”陸揚臉上沒有什麽笑容,有些刻板,很不自然:“我不是來給你找麻煩,我隻是覺得既然是為了爹娘和我們陸家積德所用,這些奴隸就不能像常態一樣處置。”


    陸不棄笑了:“大伯,這種事你找人來通知一聲也就好了,也無須特意過來知會我。這事我想想,要是有好的建議會給你報告過去的。”


    這個時候,念雁也是盛過了茶水過來,陸揚嘴角抽動了下,卻還是接下了茶水,隻不過是將之放到一邊:“我也是例行巡視一下各司部,就順便過來說一聲,那些奴隸我暫時安排在衛戎軍營外,由衛戎軍負責看管,要是你有好的計劃盡快報過來,我給你兩天時間,如果沒有的話,我會采納民戶方麵的意見。”


    第四十六章 奴隸突襲


    陸揚走後,陸不棄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看著手中的名單,陷入了沉思。


    的確,要買下一萬多奴隸並不難,隻不過是錢的事,將近十億,這是一個天文數字,可是對於掌管一個郡的陸家來說並不算什麽。


    可是要安置這一萬多奴隸卻並非是一個小的工作,在平常,各地世家處理這些奴隸,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些奴隸分成不同性質的奴隸,分派到各種不一樣的地方去做事,比如山奴、農奴、澤奴和工奴等等。


    正如陸揚所說,這些奴隸是用來“積德”的,那麽如果就這樣尋常地安排下去,就失去了這種意義了。


    這種包攬類的收購,一萬多奴隸裏,什麽樣的奴隸都有,老弱病殘皆有。當然,絕大部分還是擁有完整勞動力的壯丁和婦女,而且一些擁有基礎武力的武者也有,甚至還有幾個骨鳴境煉體修為的武者。


    念雁和承誌一直靜靜地站在陸不棄身邊,她們看著那一摞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她們再看向陸不棄的背影,越發覺得她們的主人身型的偉岸。


    如果不是陸不棄一句話,這些奴隸恐怕依然還得隨著奴隸販賣隊伍四下飄蕩;如果不是陸不棄,她們母子恐怕也要還是其中的一員。


    “我的決定,關係著她們一萬多人的命運!”陸不棄輕咬下唇:“念雁、承誌,你們跟我一起,去看一下這些奴隸吧!”


    母子相視了一眼,念雁和承誌重重點頭,沒有絲毫的疑義。


    黑白龍駒車一路奔馳,駛出了洪山郡城,朝東邊的衛戎軍營方向駛去。衛戎軍營離郡城並不算遠,黑白龍駒車在出城後片刻便到了,


    一萬多的奴隸被安頓在了軍營外的樹林中,千名衛戎精兵在外沿看管。


    黑白龍駒車在軍營外就被一幹精兵給攔了下來,不過陸不棄如今的名字就是一麵金字招牌,他一現身,那些精兵雖然不認識他,卻也變得恭敬有加。


    陸不棄目光落在竹林外人聲鼎沸的一輛大型木車上:“那是在幹什麽?”


    “迴不棄少爺的話,這快晌午了,給奴隸們開飯呢。”精兵頭領應道:“不過現在管理有些亂,這種時候最容易出問題。”


    陸不棄心頭明了,駕著馬車走了過去,因為他的到來,噪雜的場麵變得更加噪雜。


    “這是我們洪山公的嫡長孫陸不棄,不棄少爺,他來視察工作,你們這些奴隸別再聒噪,否則鞭子伺候!”劈啪一聲的馬鞭響,加上淩厲的話語,讓那些在樹林外沿,靠近食物木車的眾奴隸為之一凜。


    “什麽情況?”陸不棄看向身上裹著白圍裙的十數個火頭兵。


    一個年齡更長的火頭兵應道:“見過不棄少爺。這些奴隸剛登記造冊,也還沒有製好奴隸腰牌,一萬多人配飯很容易出現重複領取,最後導致明明有足夠多的糧食,卻有些人卻吃不上的情況。現在兄弟們正在琢磨一個好的辦法呢……”


    陸不棄反問:“那想出來了麽?”


    那火頭兵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想了一些方法,比如利用隔離發放,讓所有的努力都出來林子外麵,領取了吃食的就迴到林子裏。可是這樣的速度太慢,還勞師動眾……”


    陸不棄點了點頭:“這樣吧,將責權明確到單位上問題就簡單了,讓這些奴隸每一百個人分成一個隊伍,每個隊伍推舉出一個人公正有能力能服眾的人當代表。這個代表就負責領取食物和發放食物,哪個隊伍要是出現分食不公的情況,屬實的話,視情節輕重處罰代表。”


    頓了頓,陸不棄看向林中:“如果這一百多代表還怕出錯,準備一百多白布袖標,寫上編號,分發於這些代表當成領取憑證事物的憑證!”


    念雁和承誌這個時候也走了出來,念雁連連點頭:“主人英明,這方法省時省力,還很有效。”


    眾兵士也是紛紛點頭,那火頭兵眼露喜色:“不棄少爺實在是太聰明了,這個方法太好了,我們隻需要將這幾千金食物分成一百多份發放就好了。”


    這邊,衛戎兵頭領已經派人將命令傳達了下去,這命令一下去,那些等著發放食物的奴隸們沒有一個有什麽反對的意見,紛紛自顧自地尋找自己適合的百人隊伍。


    事實上,這些奴隸已經被集體購買下來,遣送到這邊將近一天了,在這一天的時間裏,不少人已經因為地域、語言、習性等原因各自聚攏成不同的群體,這是群居生靈的一種天性。在這些不同的群體中,早已有部分人因為個人魅力和能力,成為了某一個圈子的核心人物。


    未幾,一百零八個人被選成了代表,帶上了白色的袖標。聽到這個數字的似乎,陸不棄忍不住輕笑了下,心頭暗動,這聽起來可有水滸一百零八好漢的味道。


    分派食物的事情很圓滿地解決了,平均每個人能分到三兩食物,這對於奴隸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待遇了,奴隸群再沒有發出絲毫的怨念。


    也就在眾奴隸在進食的時候,陸不棄拒絕了衛戎兵的陪同,帶著念雁母子進入了林中。


    看著那一張一張帶著菜色的臉,感受著那一雙雙茫然的眼睛,陸不棄忍不住想到了他第一次到奴隸市場的情形。


    陸不棄不是一個冷血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內心比較柔軟的人。這一點從那個時候他會不忍心看到念雁被殺,不認識念雁和承誌母子骨肉分離,就可以看出。


    如果放到前世,暗部天級屠者陸棄是一個有著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一樣的人,這樣的消息,恐怕會讓所有地下世界的人都笑掉大牙。


    可事實確實是如此,看著這些人……看到那些老者眼中渾濁的淚,看到那些小孩髒兮兮的身子,看著那些婦女身上襤褸的衣物,陸不棄沒有什麽流下悲憫的眼淚,可是心頭卻多了一點主觀能動的想法。


    就在陸不棄思索之際,一道勁風伴隨著一陣骨鳴音突起,儼然是一個胳膊上帶著白色袖標的奴隸漢子驟然向陸不棄發起了攻擊。


    陸不棄是誰?熱血四重的武者,戰鬥素質比熱血九重的武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如何會折在這等突襲之下?


    單手反手一架,一個擒拿轉手就將這個漢子製服:“你想幹什麽?”


    事情突發,不過轉瞬間已成定局,卻也引起一陣軒然大波,顯然有不少奴隸並不知道這個漢子會突然出手。


    “我要做什麽?我想要活命,捉住你就能活了!”那漢子死命掙紮著,可陸不棄的手如鐵箍一把,他如何得脫。


    這邊一直關注著陸不棄的衛戎精兵們,看到這種情況,都嚇壞了,吆喝間就跑進了一個小隊的精兵過來,其中那個衛戎頭領也在,他一過來,手中單刀驟然出手,就要將這努力漢子給斬殺。


    竟然敢襲擊陸家嫡長孫,這在他們的想法中,絕對是死罪。


    陸不棄單手一帶,將那漢子帶著脫離了單刀的攻擊範圍。那衛戎頭領錯愕收刀:“不棄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陸不棄應道:“你們且先退下,我自會處理。”


    那衛戎頭領聞言,也唯有狠狠地瞪了那漢子一眼,同時警惕地環視著周圍的奴隸,要是陸不棄在他管轄的範圍內出了事,他就自己找個地方把自己吊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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