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的消息傳來,整個長安陷入一片沸騰之中。


    “這......蘇定方怎麽敢如此?”


    “應該講蘇定方的家眷都給抓起來,押到刑場上,五馬分屍,以儆效尤!”


    “滅九族,這種相當於公然造反,當處於極刑。”


    “亂臣賊子!”


    “......”


    世家的人、朝中的不少官員、宗親連夜進宮,麵見李治,怒罵蘇定方的這種行為。


    李治卻隻是聽著,臉色陰沉的可怕。


    雖然自己妥協,但是這麽大的事情,秦壽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


    過了好半晌,他才招來宦官道:


    “你去將秦壽請入宮來......”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聽見外麵傳來陣陣“轟隆隆”的巨響,聲音由遠及近,喧嘩聲大作。


    “怎麽迴事兒?”


    “發生什麽了?”


    大殿之內的所有人大驚失色,猛然轉頭看向殿外。


    宦官神色惶恐的跑出去,一路爬到宣武門之上,俯瞰整個長安,隻見長安城中好幾處彌漫著火光,朱雀大街上兵馬調動,馬踏如飛。


    在殿內眾官員、皇室宗親、綽綽不安中,那宦官跌跌撞撞的跑了迴來。


    “陛下,不好了......長安城內發生了兵變,火光衝天.....”


    所有人臉色狂變,然後全都看向李治,在他們想來,發生兵變,難不成是李治的安排?


    李治聞言不由也愣了一下,精神一震,再次問宦官道:“什麽兵變?在哪個方向?”


    宦官咽了一口唾沫,緩了一口氣,“就在皇城的東南角......”


    東南角?


    李治眼睛猛然瞪大,看向世家的幾個官員,其他皇室宗親和所謂的‘清貴’文官也全都看向他們,眼神異樣。


    “你們世家動手了?”


    這下輪到世家的人懵逼了。


    “沒有啊,來之前沒有聽說這迴事兒啊!”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啊?


    難道......


    所有人還沒有想清楚其中的緣由,外麵突然有人進來報,“陛下,秦駙馬求見!”


    嗯?


    所有人不由心頭一震,猛然明白了什麽。


    這時候,甘露殿之外,人影重重,隻見一個身穿金甲的人快步走進了大殿。


    秦壽!


    “秦壽,你到底想幹什麽?莫非想造反不成?”一個皇室宗親鼓足勇氣,指著秦壽說道。


    說出口,又覺得聲色內斂,又加重了幾分。


    而秦壽卻沒理會他,緩步上前,走到李治麵前,語氣淡然,底氣十足的說道:“臣依照陛下的旨意,誅殺五姓七望。”


    “你.......”


    世家高門的人看著秦壽,然後又看向李治,驚懼而有怒斥道:“你胡說八道,陛下何曾下過這樣的旨意?”


    秦壽淡淡的說道:“陛下,難道沒有嗎?”


    李治的臉色猛然僵住,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怔怔的看著秦壽,然後又看向世家高門的人,嘴唇顫抖,好半天,才說了一句:


    “朕確實說過......”


    皇室宗親、文官們聞言一個個表情呆滯,難以置信,其中李孝恭的拐杖甚至都摔倒在地上,卻渾然不覺,他的瞳孔在這一刻,猛然收縮。


    此刻,殿內所有人都亂了陣腳,甚至說茫然無措。


    而世家高門的官員們則感覺自己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全身冰涼。


    隨即,甘露殿內一片嘩然。


    “這......陛下,您怎麽能.....”


    “李治,想當初您登基的時候,我們是怎麽幫你的?”


    世家中,有幾個官員聞言,再無法平靜,神色癲狂的咆哮著,斥責李治。


    秦壽則是輕輕的將左右手握了一下,淡淡的說道:“來人啊,將這幾個世家的官員拉出去砍了。”


    說完,秦壽再次看向李治,“陛下,臣請您一起上城樓同看五姓七望的覆滅如何?”


    大殿之上


    一片安靜


    靜的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治的身上,沒有人吱聲。


    足足十數秒的時間,李治的喉結滾動了幾下,才張口說道:“好,朕與你同往!”


    “秦壽,陛下身體不適,城樓之上風大,還是別去了吧。”其他人不敢張口,李孝恭之前和秦壽多次照麵,還是有幾分薄麵的,這時候說了出來。


    “無妨,朕多穿幾件衣服,想來不會有事兒!”


    沒等到秦壽說話,李治自己先開口了,可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李治,身軀在微微發抖。


    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拒絕,秦壽恐怕真的會造反,秦壽平淡的表情之下,蘊藏著巨大的能量,擠壓著他的心髒。


    見李治如此說,李孝恭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


    不多時,秦壽和李治就站在了宣武門之上,看向城中的幾處戰場。


    火光不斷的在城中炸開


    血光依稀可見


    鋼弩、火銃、燃燒瓶、噴火槍輪番出場,戰況無比慘烈。


    所有人的眼神為之驚懼。


    竟然是如此打仗嗎?


    “陛下,臣送您一首詩”秦壽淡淡的說道。


    李治眼神不由一愣,眼神從戰場移開,看向秦壽,“什麽樣的詩?”


    卻見秦壽淡然的說道: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盡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一首詩念完,眾人的眼中神采複雜。


    在場的沒有誰是憨子,略微品味便已經明白這是在賦菊。


    不應景嗎?


    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待到秋來八九月......”


    如今春天而已,秦壽卻在賦菊,這是有多麽的迫不及待?


    而且詞中的淩厲和激越,令人心神震顫。


    李治臉色慘白,麵上的肌肉動了幾下,呆呆的說了一句:“好詩,好詩,駙馬的才華還是那麽的令人敬佩。”


    “是啊,好詩!”


    “好詩!”


    “此詩境界很高啊......”


    其餘人也連忙附和道。


    就在這時候,秦壽見到小六子朝著這邊小跑過來,深吸一口氣,正色的說道:“看來,乾坤已定!”


    在場的人本來還在讚賞秦壽的詩句,聞聽秦壽的話,全都安靜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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