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業寺內


    “明空師太,殿下來了。”一個比丘尼對著武媚說道。


    “不見!”武媚蹙眉道。


    “怎麽,我就這麽讓你看不上嗎?”李治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比丘尼連忙退了出去。


    李治定定的看著武媚,眼中光芒閃爍,如今秦壽都已經走了,她竟然還是如此姿態,讓他心中堵的更甚。


    “武媚,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嗎?你到底想要什麽?”


    武媚轉頭,“我想要什麽?關鍵是我不想要什麽,你這是何苦呢?”


    “你可曾想過,若是我進了宮,滿朝文武和天下人呢會怎麽看?”


    “還有你剛選定的太子妃,太原王氏的族女,她又如何能容我?”


    李治咬了咬牙,沉聲說道:“秦壽殺死了趙郡李氏的族長,整個大唐已然容不下他,你不必對他再抱有任何幻想。”


    “你若進宮,我願意立你為後。”


    “......”武媚張了張嘴,“這話你自己信嗎?長孫無忌會讓你如願嗎?”


    李治皺眉,半晌說不出話。


    一時之間,氣氛凝結


    良久


    李治才說道:“舅父的勢力是我登基的關鍵,等登基之後,我定然立你為後,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話。”


    武媚沒有吱聲,而是手中撚著佛珠,嘴中呢喃著佛語。


    李治攥了一下手指,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等腳步聲原來越遠,武媚的手中拿的佛珠陡然滑落,才豁然發覺臉頰發涼。


    兩道淚痕冰涼。


    自從當日感業寺之內突然被軍士給圍起來,她心中一直在為秦壽擔憂,但是隨著消息的傳來,她的心卻慢慢的沉入湖底。


    隨著李治的上位,大唐已經徹底容不下他。


    她呆呆的坐在蒲團上,看著麵前的佛像,眼中朦朧一片,使勁擦了一下眼角,止住了無聲的哭泣。


    她輕輕的摸了摸肚子,原本打算隨著佛祖而去的,但是昨日卻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異樣,恰巧平日裏對自己最是照顧自己的老尼出自醫藥世家,號脈之下,竟然說自己是喜脈。


    這個消息,豁然讓靈魂埋在土中的她,猛然掙脫了出來。


    武媚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端起來塞入自己嘴裏。


    .......


    翌日


    趙郡李氏再次遭到襲擊的消息傳到長安,李治再次召集群臣。


    什麽?


    秦壽竟然再次襲擊了趙郡李氏?


    子弟死傷慘重?


    群臣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家夥簡直瘋了?


    不少朝臣心中更是戚戚然,心中充斥著懼意。


    宦官拿著旨意宣讀道:“諸位愛卿,鑒於秦壽此人窮兇極惡,所有與秦壽有所關聯的的朝臣都要檢討自身,魏征等已然押如天牢,有過錯者自首不咎......”


    正式開始清洗秦壽的影響。


    大殿之上氣氛一片詭異。


    所有的朝臣沒有一個人開口,士族豪門和關隴各族的人一個個仰著頭,目光各異。


    房玄齡、程咬金等官員們則是一個個低著頭裝糊塗,檢討自己?


    李治目光掃過朝臣的臉,眼中熠熠生輝,他的目光停在了程咬金的位置上,“盧國公。”


    “臣在!”程咬金站出來,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


    “聽說你之前和秦壽過交往甚密,可有此事?”


    程咬金眼睛瞪的老大,怒道:“哪個狗娘養的,沒憋住瞎咧咧?”


    他掃視了一圈,才朝著李治行禮道:“殿下,可不能聽信小人之言啊,秦壽當初集資的時候還坑了我兩萬多貫錢沒還呢!”


    “還有當初說好的分紅,到現在都沒兌現,這事兒國舅也知道,殿下可以問一下。”


    李治嘴巴抽搐了一下,胸膛有些起伏,“說話要注意禮儀,我不過是問一句罷了!”


    程咬金點了點頭,行了一禮道:“臣直言慣了,還望殿下不要見怪。”


    李治蹙眉看著他,目光冷冽,半天沒有繼續說什麽。


    作為皇位的繼承人,他怎麽會看不出程咬金的小心思,本想敲打一下他,沒想到這老家夥這麽渾。


    也罷!


    李治壓下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說道:“從今日起,收迴秦壽之前對於石炭的經營之權以及他對於食鹽經營之權。”


    “石炭和食鹽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加上五姓七望和關隴各家......”


    這個決定是李治和各大家族幾次交涉之後才定下裏的,雖然沒有完全推翻李世民之前的決策,卻增加了這些世家高門。


    但其實已經算是名存實亡,因為世家高門和關隴各族的入場,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石炭還是食鹽,話語權將再次旁落、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朝堂之上的朝臣一個個紛紛附和道。


    等議論完了這個議題,宦官站了出來,“無事便退朝吧!”


    “殿下,臣有事奏!”長孫無忌突然站了出來,“臣聽說殿下近幾日常前往返於感業寺?”


    李治深吸了一口氣,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長孫無忌,麵色有些異樣。


    “國舅,我沒有明白您的意思!”


    長孫無忌繼續說道:“殿下登基之事已經近在眉睫,還有殿下和太原王氏的族女的婚期也將近,還望殿下多上心。”


    嗯?


    下麵的一些官員們聽著這其中的意味,也全都卓然的抬頭看了一眼李治。


    特別是太原王氏的族人,其中一個禮部的官員說道:“殿下,我王氏已然準備好,陛下病重,理應衝洗。


    褚遂良站出來說道:“殿下,其出身北朝名門,祖父王思政,曾任西魏尚書左仆射,父王仁祐,也是才識過人,乃不二人選啊!”


    “是啊,殿下早日成婚,也好早日有子嗣......”


    李治臉色變了變,看著大殿之上的群臣,半天笑了笑說道:“父皇身體欠佳,如此時候大操大辦,我心難安啊!”


    李治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這其中的意味卻有些發寒。


    “退朝吧!”


    等李治甩袖而去,大殿上的群臣半天才反應過裏啊。


    殿下這是怎麽了?


    其中隻有長孫無忌眼神閃爍,他走到褚遂良身邊,低聲說道:“褚大人,你去告訴太原王氏,就說殿下這幾日去感業寺,是為了見一個叫武媚的.......”


    “啊?”褚遂良猛然抬頭,“這......真的假的?”


    長孫無忌點頭,“去吧,斷然不能讓那女人入宮。”


    ......


    等出了宮門


    褚遂良攔住了幾個太原王氏的族人,“王大人,今日天色還早,上翠玉樓喝一杯?”


    “褚大人請客,我怎能推諉?”


    “走!”


    “.....”


    翠玉樓上,太原王氏的官員聽聞褚遂良的話,不禁氣得麵色通紅,“你說的可是真話?殿下竟然寧願要感業寺的一個比丘尼,都不願娶我太原王氏的女子為妃?”


    褚遂良笑著說道:“王大人,看你這麽著急幹嘛?這事兒其實不能這麽想,殿下終究還是太年輕,看上一個女人很正常,但是咱們做臣子要糾正之,咱們這樣........”


    “好,好,妙啊!”


    .......


    邯鄲城外


    秦壽帶著長樂在薛仁貴、陳涇的掩護下,通過煽動饑民,逃了出來。


    長樂不會騎馬,自然是秦壽帶著她,別小看騎馬,這種簡單而樸素的行為,卻令兩人之間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特別是顛簸的時候,這種情緒更甚。


    而絕大多數的時間,長樂都是沉默的,彼此之間複雜的心情,隨著時間推移而愈加濃烈。


    薛仁貴作為過來人,看出來了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自然,不過他沒有說話,而是調轉馬頭,將憨貨陳涇替換了過來。


    而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長樂休息的地方也離著很近,秦壽似乎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幽香,能清晰的看到對方隆起的衣衫,還有她因為拘謹而奇怪的睡姿。


    這種感覺讓秦壽有些難受了。


    特別是自己修煉了內養功以來,這幾日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唿吸都變得粗重了很多。


    “你不舒服嗎?”長樂起身給秦壽送水的時候,看著秦壽滿臉發紅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呃......沒,感覺有些熱。”


    “這天熱嗎?”長樂更加詫異,不由伸出精致的小手放在秦壽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原本不摸還好,這一摸之下,秦壽突然覺得胸腔都開始有些憋悶,額頭上的青筋有些暴起。


    長樂眼睛愣了楞,神情有些擔憂。


    “你這是病了嗎?”


    “沒......”秦壽看著麵容精致迷人的長樂,白皙的脖子,唿吸愈加的急促,說話有些不利索。


    長樂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麵色陡然間有些發紅,“你先待著,我去問問薛大哥該怎麽辦?”


    “沒事兒.....別!”


    等過了一會兒,薛仁貴和陳涇急衝衝的跑了過來


    倆人皺著眉頭看著秦壽,“這是.......?”


    此時的秦壽渾身發燙,渾身似乎有些顫抖,眼中都是紅的,喘息聲粗重。


    薛仁貴看了半天,然後又搭了一下脈搏,看了看陳涇,然後再次看向長樂,目光十分的複雜。


    長樂異常擔憂的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薛仁貴撓了撓頭,在想該怎麽說,陳涇這憨子直直的說道:“這症狀像是做火入魔了。”


    “嗯?怎麽會走火入魔了?”長樂凝眉問道。


    薛仁貴說道:“這所謂的走火入魔,其實即使氣血混亂,秦壽之前沒有武學的底子,也就和老道練習過內養功,後來又學了氣力的激發之法。”


    “這幾日,兩次襲殺趙郡李氏,心力交瘁,算是導致他心神紊亂的誘因,其實最要緊的還是他的內養功出了差錯。”


    “內養功是什麽?”


    “這......”薛仁貴欲言又止。


    長樂急切的說道:“那什麽內養功,你們趕緊想辦法啊!”


    薛仁貴咽了一口唾沫,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這內養功,其實就是陰陽調和之法,之前在長安的時候,有高陽公主和裴姑娘..........”


    長樂多麽聰明伶俐的人,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臉色騰的一下,紅的要死。


    秦壽的底子來自於內養功,之前因為和高陽在一起,所以沒有出差錯。


    但現在高陽和那個裴晚吟都不在,再加上最近攻擊趙郡李氏用力過猛,所以出了差錯。


    ......


    二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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