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呆呆的看著秦壽,一臉的震撼


    此時的他陷入了曲子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不知道為何,對於這首樂曲,他竟然有種特殊的情感。


    他的身心陶醉在故鄉夕陽下的景致裏,心思隨著曲子的意境的延伸。


    李世民想起了自己的故鄉,心中都有一個自己獨一無二的、純粹的故鄉。


    想起跟隨父皇起兵之時的場景,那個激情跌宕的環境,一轉眼到如今已經過了幾十年,在逝去的歲月裏,一個個熟悉的袍澤倒下,一路淌過幾多風雨,混雜著泥血


    他突然覺得沒有什麽任何時候比現在更讓人懷念過去。


    一時間,恍若癡了。


    事實上,好的曲子即就是這樣的,它總能承載不同時代,不同環境下,不同人的情感和生活。每個人和從故鄉一路走來的獨特人生都能在曲子中得到共鳴,每個人又會有著不同意義的解讀和感悟。


    李世民看著秦壽,心中頓然而生了一種心疼。


    一個帝王,突然產生了一種對於自己兒子都不曾產生的情感


    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為如此天才的他應該沒有煩惱,但是今天,自己發現他也是人,他也會失落。


    我們都太不了解他了


    自己養著一眾宮廷樂師,已然算是大唐一等一的樂師了,但是卻沒有哪一首曲子如此的淡然,卻又那麽的直擊人心。


    曲子吹完了。


    秦壽突然感覺很無趣,


    輕歎一聲,將陶笛放在了案牘上,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此刻,金色的夕陽順著門縫落在秦壽的身上,照在他那張稍顯失落而百無聊賴的臉上,蒙上一層異樣的光輝,


    他起身伸了伸懶腰,許是站起來的時間長了,感覺有點累,重又坐下,歎了一口氣。


    但是落在李世民等人眼中,秦壽身上那份寂寥更加增色了幾分


    此時他的心中真的寂寥嗎?


    也是有那麽點,他隻是想著自己能顧那兩個大學生,想著能夠不負韶華。畢竟她們還那麽年輕,哪怕再有十年的姻緣的,


    就連這首曲子,還是她們兩個教自己的。


    可惜,自己當初學的時候心思不在這個上麵,他最深的記憶反而是那個房間裏總是散發著悠然的香味,以及她們的窈窕


    對於這陶笛反倒是沒有那麽用心,要不然也不會學了好久,吹出來還是差那麽一點味道。


    藝術這種東西,不是搞了就叫搞藝術,總是需要時間沉澱的,也是需要天賦的。


    哎!


    他不禁又想起了玲兒,從第一次見,便始終透露著一種霸氣,野性,冷眼之美


    想起了裴晚吟,這個完美詮釋了性感女人的所有優點,那腿粗壯有力,要是放在前世,不去蹬三輪真的可惜了。


    他不禁又想起裴晚吟說的:我寧願和你在陰暗的角落潮起又潮落,也不願意迴到家裏的那大房子裏冷冷清清。


    雖然曲子吹完了。


    但場麵卻是死一樣的寂靜。


    李世民等人卻依然定定的站在那裏,看著秦壽的背影


    他們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被那聲音給裹挾著上了天空,飛到了那原野之上,飛到了那金色的秋天裏


    腦海之中這聲音依然淡淡的,卻又那麽的透過人心。


    良久


    李世民終於忍不住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嶽父?你們啥時候過來的?”


    秦壽轉身,恍然之間才發現,自己背後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了這多人“哦這首曲子叫故鄉的原風景”


    “嶽父,你們都別站在那裏了,到屋裏坐啊!“


    “一會兒給你們亮點手藝,最近我的廚藝有所提高”


    李世民依然在盯著秦壽的背影,悠然長歎。


    在他想來,秦壽一定是經曆了什麽,否則不可能吹出如此深切的曲子。


    一直以來,自己以為他通權謀,懂持國,精於商賈之道,甚至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提前預知的能力,但是,如今,他發現自己自己真的不了解他。


    這種意境,寂寥和悲涼,他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作出這樣的曲子?


    李世民幽幽的瞪了高陽一眼,低聲嗬斥道:“你平時的時候就不能多關心他一下嗎?”


    此時的高陽依然處於震驚中,她第一次見到郎君竟然還有如此一麵,一時之間竟然人都傻了。


    自己竟然都不知道郎君的內心深處還隱藏著的這份情感,這不由讓她有種難以述說的心痛。


    直到茶水擺在自己麵前,


    雲瑞才癔症了過來,雲瑞真的已經驚呆了。


    雖然他不懂音律,但是他是人,陶笛聲聲入耳,八尺高的漢子眼中朦朧,竟然一瞬間無語凝噎


    他真的沒有這麽佩服過這麽一個人。


    李世民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拍了拍秦壽的肩膀,欲言又止,最後說了一句:“秦壽啊,以前發生的事兒,嶽父就不多說了,要懂得克製啊”


    “日久見人心,要對得起玲兒啊”


    呃?


    秦壽有些懵逼的看著李世民,隨即心中大驚?


    嶽父知道了?自己做的這麽保密,嶽父竟然都知道了?


    不會吧?


    他連忙看向玲兒。


    而此時,高陽看著秦壽,眼中正朦朧。


    他不禁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臉色訕訕然。


    雲瑞則輕聲附耳問李世民道:“陛下,您之前讓我準備好的皮鞭,現在還用嗎?”


    “”李世民斜瞪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你個夯貨,沒看到他都這麽悲傷了嗎?


    雲瑞不由低下頭,眼神異樣,在心底腹誹道“我就知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此時門外,有人冒頭。


    雲瑞臉色不由為之一邊,連忙走出去。


    很快,他又走了進來,在李世民耳邊說了幾句。


    但見李世民的眼神猛然一縮,他猛然起身,對著秦壽說了一句“秦壽啊,別忙活了,我這邊有事兒下迴去了。”


    話沒說完,便已然轉身往外走去,腳步急切。


    等秦壽從廚房追出來,人已經出了門了。


    嶽父看來是真生氣了!


    秦壽不由麵露尷尬的看著高陽,“玲兒,其實”


    “夫君,你不用說,我知道你心裏苦,我都知道?”


    李世民沒有告訴高陽這事兒,所以,此時的高陽,眼中秋波流轉,滿臉通紅的看著秦壽,“我知道郎君那顆細膩的心。”


    “細膩?”


    秦壽一臉發懵,啥情況?


    自己準備了一大堆的言語,還什麽都沒說,你就全都知道了?


    盧國公府


    “快點的,這衣服不行,太亮麗,換樸素一點的。”


    程處弼正在讓自己的小妾換衣服。


    小妾看著程處弼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換了下來,然後換上極為樸素的衣服,甚至帶補丁的衣服,一臉的懵逼。


    啥意思?


    說好了,要帶自己去見一個貴人?


    既然要去見貴人,為什麽要換衣服?而且不換好衣服,反而換這這種破舊的衣服?


    難道這位貴人有什麽偏好?又或者是以為仙風道骨、不喜奢靡的苦修高人?


    這樣說來,此人應該絕對是高人了?


    看著郎君一臉鄭重的樣子,她也連忙跟著隨著換了自己的衣裳,將自己最喜歡的錦衣換下,翻出以前沒有嫁入盧國公府時候的僅存幾件,


    郎君果然是最疼自己的,帶自己一個小妾卻見高人,卻不帶正妻,還是自己長得好看。


    那個高人到底長什麽樣啊?


    別人不知,但是她還是知道的,郎君的心氣兒高,雖然平時的時候對大哥、二哥客客氣氣的,但是其實他心裏是嗤之以鼻的,如今竟然有人能入郎君眼的人,想來確實是個極有能耐的人?


    此時她心中欣喜異常,笑的花枝亂顫,將衣服放在身上,不住的比來比去,想著自己到時候見到那位高人該如何行禮,如何說話。


    “萬萬不可泄露我的真實身份“


    “對了,到那兒之後,你少說話,不還是別說話了,言多有失去,隻要笑就行了,”程處弼不忘吩咐道。


    嗯?


    啥意思?


    不能泄露你的身份?


    小妾不由發愣。


    此時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已經被他郎君給賣了


    他深吸一口氣,這小妾,自己剛物色迴來的,連床笫之禮都還沒有過,此人原本是歌女,但是長相乃是一絕。


    正好,送秦壽了吧


    嶽父剛走,秦壽還處於懵逼之中,準備往迴走,突然聞聽後麵有人叫自己。


    “妹夫,你這是要出門嗎?一直沒時間登門拜訪,今天貿然前來,沒有耽誤你吧?”吳王李恪來了,他滿臉笑意的提著東西說道


    “沒有,哪兒能呢三哥能來,我自然是欣喜萬分的啊!”


    秦壽迴頭,連忙迎上去,第一時間接過吳王恪手中的東西,“快進來,正好嚐嚐我調的小菜,也就是涼菜”


    “涼菜?”


    吳王恪不由感覺十分的新鮮,帶著幾分期待隨著秦壽進了門。


    “三哥!”


    高陽對著三哥見禮,臉上的潮紅依然消退,眉宇之間似有埋怨,


    這一天天的,真累人。


    剛送過父皇,三哥你又來了,你們天天都沒事兒嗎?


    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天天來串門?


    你們就不想想,人家不休息的嗎?


    很快,前後就端上了幾個調好的涼菜。


    “三哥,來嚐嚐,這裏還有酒”對於秦壽來說,人生在世能幾時,最起碼要對得起自己的胃,


    吳王恪也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將一塊涼菜放入口中。


    “嗯這味道!”


    小菜入口,吳王恪眼神猛然一亮,盛讚道:“要說論吃喝,長安所有的知名酒樓都委實差遠了,都做不出你這味道啊!”


    “喲,三哥,原來你才是咱家最有本事的啊,你平時在哪兒發財?竟然將長安的酒樓都給吃了個遍?”秦壽聞言眼前一亮,不由湊近了幾分,笑著問道。


    “這”這話不由讓吳王恪渾身一震


    吳王李恪渾身一震,霍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不由眼珠子一轉,轉移話題道:“嗨,也沒有什麽營生,就是幫著別人跑點事情做?”


    秦壽聞言,臉色笑容更盛,“三哥,你不會是在幫本族做事吧?”


    “我就說嘛,咱們這些親戚裏麵就屬是三哥有前途啊”


    “那啥有機會,三哥幫忙引薦一下,讓我和本族混個臉熟唄”


    秦壽目光灼灼,心想若是自己如果要是能搭上隴西李氏這條線,以後的路就可順多了,從商自然不必說,或許還能搭上從政的路子。


    “呃”李恪看著秦壽,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什麽本族?


    父皇可是警告過自己千萬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這本族是怎麽迴事兒?


    這尼瑪怎麽感覺哪裏偏了呢?


    他不由看向高陽,隻見高陽衝著他點點頭,他連忙說道“啊是,有機會的話,我想你引薦一下本族那邊。”


    吳王恪心裏快速的盤算著這其中的意味,心中有幾分竊喜,本族?引薦?這說明秦壽對自己有所希冀啊,那接下來自己不就有機會多過來了嘛,他現在可知道父皇極其看中這個“女婿”,說不定還能在父皇那邊刷點存在感。


    秦壽聞言眼神卻是暗淡下來,有機會?


    這尼瑪不就是變向的拒絕唄?


    就如同有機會一起吃飯,這套說辭,現在就流行了嗎?


    吳王恪此時卻是眼神幽幽,他真實目的可不是如此。


    作為父皇的第三子,母為隋煬帝之女楊妃。


    他自認英武果敢,也深得父皇寵愛,但他的是身份十分的尷尬,因為他的母妃乃是隋煬帝之女,單單這一項,他便不可能更進一步。


    因為朝中大臣便不可能讓他一個前朝遺脈承大位,此時朝中大臣正上奏疏想把自己趕迴封地。


    這讓他如何心甘?


    吳王恪吃了幾口菜之後,突然愁眉苦臉的歎起氣來。


    “三哥,你怎麽了?”


    吳王恪不由借口問道:“妹夫啊,我愁啊,這幾天有個事兒煩的我睡不著,你幫我出個主意。”


    “算是我老婆家的事兒,從哪兒說呢我老婆家也算是大戶人家,家大業大,兄弟幾個難免會爭家產,爭繼承人。”


    “以前還好,但是現在他們家老五這逆子,直接提著刀槍要反天,要叛出家門,你說這事兒我該怎麽辦?這事兒不管也不是,管又不知道怎麽管?”


    秦壽也是笑著說道:“你老婆家的?這種事兒你還真的不好管。”


    吳王恪眼神不由猛地一縮,炯炯有神的看著秦壽又問道:“妹夫,你給我詳細分析下,這時候我該怎麽辦,假如我是我老婆的兄弟,又該怎麽做?”


    吳王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臉色平靜,沒有一絲的反應。


    嗡!


    邊上的高陽此時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腦子一下就炸了!


    她作為公主,此時豈能反應不過來。


    她不禁渾身顫抖。


    五哥?


    李佑?


    反了?


    大章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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