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業寺名頭在長安城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便是那些佛門弟子也不禁破口大罵


    “這感業寺的那幫人簡直天不要臉了”


    “背地裏悶頭作惡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弄得沸沸揚揚,簡直讓整個佛門都蒙羞。”


    “......”


    不僅是那些百姓在罵,便是小孩都知道感業寺的尼姑和外麵的男人有一腿,


    這事兒自然也傳進了朝堂,滿朝文武說起來感業寺也是一臉的肅然,特別是禮部的人,更是臉黑如墨。


    “簡直混賬,這種破事兒鬧的滿城風雨?這哪裏還有一絲禮義廉恥?”


    “以後,所有的錢糧、物資都不許進感業寺,還問為什麽?還嫌她們丟人丟的不夠多嗎?”


    “皇家寺院,虧她們還是名門望族,怎麽就沒有一點頭腦呢?就不要一點頭臉嗎?”


    “告訴咱們家裏麵,千萬不要沾感業寺的邊了,她們已經臭了,咱們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作為皇家寺院,在不就之前,不少人還以能進感業寺禮佛為榮,此時全都在告誡親屬和身邊要好的人,避之唯恐不及。


    一時間,除了一些看熱鬧的閑人,再沒有人前往感業寺了。


    感業寺名聲響亮,但卻不是什麽好名聲,更多的是非議,是百姓的茶餘飯後的談資,是嬉笑怒罵。


    .....


    皇宮之內


    李世民聞言也不由大發雷霆,皇家的寺院竟然鬧出這種醜聞,這麵子上哪兒能掛不住?


    “陛下,長孫無忌求見!”宦官通報道。


    “輔機?讓他進來。”


    長孫無忌進宮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撒落在地的東西,不由說道:“陛下,莫非在為感業寺的事兒發脾氣?”


    “如果是的話,您大可不必著急上火了。”


    “哦?”李世民聞言,不由精神真,整個人看向長孫無忌。


    “輔機,你快和朕說說,究竟是怎麽迴事兒?難道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陛下,這事兒其實和秦壽..........”長孫無忌將這件事兒和盤托出。


    “......”李世民聽完不由為之一滯。


    半晌,才搖頭苦笑道:“我就說嘛,好好的,怎麽就鬧的這麽大,原來是他在背後折騰啊!”


    想通這個環節,他不由一下子被氣笑了。“以前還以這家夥是個善人,現在看來他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長孫無忌無語。


    秦壽是善人?


    反正他是一百個不信!


    再說了,一個提出的要把五姓七望的根給挖斷的人,能是善人?


    還有,之前有個叫辯機的和尚想坑他的糧食,被他三言兩語的給忽悠的還俗了,這能是善人?


    李世民搖頭歎然:“你說他究竟是怎麽想出這計謀的?”


    長孫無忌撇了撇嘴,“臣不知,他這是早就算好了的,這種計謀,便是臣想破頭顱,也絕對想不到的。”


    輿論壓死人!


    這一點,在後世早已用爛,但是對於大唐而言,操作輿論的案例還幾乎空白,長孫無忌難以想到也屬正常。


    “陛下,皇家寺院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及早處理的好,要不然恐會影響皇家的聲譽。”長孫無忌再次說道。


    李世民深以為然的點頭,他沉吟半晌說道:“將她們能遣散的就遣散吧”


    “那......薛氏怎麽處理?”


    李世民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半晌才道:“畢竟是父皇的嬪妃,給她單獨建一座佛堂吧,讓她以後好好修行便是。”


    長孫無忌微微點頭,他明白陛下的意思,如無例外,薛氏終生便隻能在佛堂中度過了。


    李世民突然想到一點,他問長孫無忌:“輔機啊,你說秦壽如此的城府,他鬧這麽大動靜隻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嗎?”


    長孫無忌瞳孔猛然收縮,“陛下,您的意思是?”


    李世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隻是有種直覺罷了。


    有時候他也會恍惚,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有把他給腰斬了呢?


    那時候要是真的心一橫,那現在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結果,自己不僅把他給留了下來,反而一步步的發展到了現在,自己總是不自然的會想起這小子。


    “唿~”


    李世民長籲了一口氣,“上次大理寺少卿背後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長孫無忌沉聲說道:“陛下,此事背後有齊王佑的影子,不知.....”


    李世民的眼睛不由一寒:“齊王?為輔?查清楚了嗎?”


    長孫無忌再次此行禮:“陛下,證據確鑿,大理寺少卿言所言的兩個人正是昝君謨、梁猛彪,此二人因為善騎射一直被齊王李佑寵信......”


    沒等長孫無忌說完,李世民氣急拍案而起,“不知悔改的東西,此次若不是秦壽查出來,恐怕朕又被他給蒙蔽了。”


    “朕以為校尉京兆韋文振謹慎正直,任命其為李祐王府典軍,朕聞他多次諫言李佑,沒成想李佑反而愈加的變本加厲?”


    “還有權萬紀附表謝罪,對朕言李祐一定會悔改,但是現在呢?”


    ......


    感業寺這邊


    有人找到了長期駐紮在那兒的長孫渙,並遞話過來:願意將之前所有的詩詞都如數奉還,並願意賠償五萬貫錢,並留下話,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商量。


    現在的感業寺真的如被架在了火上,她們現在唯一的想法是趕緊息事寧人,千萬別再繼續發酵下去了。


    而她們也明白,這件事兒關鍵還是要看秦壽這邊,但求他別在推波助瀾了。


    從把詩歌添做香油錢,到抵押詩歌,再到市麵上瘋傳的曲調和小故事,她們此時如何會不明白這位的厲害。


    “五萬貫?”


    長孫衝,長孫渙聞言不由渾身一震,眼睛睜的和驢子一般大,他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心中震驚不已。


    此時,長孫衝和長孫渙倆人終於想到了秦壽之前說的那句話:


    “現在質押出去是一貫,迴來的可就不止這麽多了。”


    “到時候,不用咱去要,他們會給咱們送過來,甚至咱們不想要,他們還會想方設法的塞給咱們,就這還要看咱們的心情。”


    長孫衝眼神呆滯,喃喃的說道:“真的是人家求著給錢啊!”


    .....


    但是對於感業寺的提議,秦壽隻是擺擺手,沒有理會。


    直到感業寺第三次找到長孫渙的時候,秦壽才終於答應見上一麵。


    當秦壽隨著長孫渙再次來到感業寺。


    恍然發現寺院之內的氛圍不經意間已然煥然一新,原本放在最顯眼位置的布施箱子,如今卻被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這讓他不由心頭為之一動。


    一個頭發花白的尼姑,向著秦壽行了一禮道:“感業寺老庵主慈寧,見過施主”


    見人知性,當老尼出來的時候,秦壽便知道此尼非彼尼。


    秦壽起身也向老尼行了一禮:“老庵主您好”


    “請坐!”老尼淡笑著為秦壽沏茶。


    片刻之後,老尼對秦壽行禮道:“幸得施主相助,之前的那些貴族的比丘尼也已被遣散,如今寺院之中終得見清明,我們願意如數奉還那些詩詞,寺院裏麵的所得之財也都交給施主,隻希望您能高抬貴手,讓寺院清淨下來。”


    秦壽沒有說話,而是先讓長孫衝和長孫渙再外麵等著自己。


    等人都出去了,秦壽才迴禮道:“師太客氣了,老實說,我在乎的不是你們寺院的那點錢,我有一件事兒不明,希望老庵主解惑。”


    “施主想知道何事?”


    秦壽眼神灼灼的問道:“我想知道,寺院的抵押和借貸之法到底出自誰的手筆?”


    他花了這麽大的功夫,豈是單單為了整垮這個寺院?


    一切的源頭是因為他當日發現,這寺院之中抵押、借貸,甚至還有匯兌之法,竟然極其類似於錢莊,這可是起源於明、清時期的江南的錢莊才有的產物,何以會在大唐出現?


    這如何不讓他心頭大駭。


    “這......”,老尼聞言渾身一頓,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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