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驚覺扭動的姿勢發出哢嚓,就像是骨髓斷裂的脆響,一刹間隙,我來不及眨眼的功夫,黑影幻化成一股煙霧嗖地鑽進矮冬瓜的鼻孔裏。


    擦!要壞事,一旦矮冬瓜被邪靈入侵,他就不是他了,身體會被邪靈控製住。說時遲那時快,我默念咒語飛撲過去,一把揪住矮冬瓜,咬破舌尖一口血唾沫噗噴吐在他臉上。


    矮冬瓜晃了晃頭,在睡夢中被我這麽一搞,暈了——“你,你幹什麽?”他不說話還好,一張口說話,好大一股味兒。我捏住鼻子,揪住他的手沒有鬆開,一把拖下床。


    矮冬瓜被我這麽一拖,霎時間醒來。哎呀~哎呀的叫,跟殺豬那樣。此刻的他,麵如死灰,眼神無光,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在落地那一刻,一個硬挺翻爬起來,就氣勢洶洶的衝我撲來。


    我一閃,擦~轉眼的功夫,邪靈已經占據了矮冬瓜的軀體。此刻的他雙手指甲發黑,且又長,一下子撲空沒有襲擊到我,指甲摳在牆壁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屋裏搞出那麽大的動靜,老夫婦倆居然,沒有來看一下。我跟矮冬瓜在屋裏捉迷藏,他往東,我朝西,他往北,我提腳朝南屋跑。


    我們從屋裏跑到屋外,矮冬瓜一雙眼睛綠幽幽的閃爍兇光,大張嘴,還流著哈喇子。他這一副樣兒完全就像是一具活死人,隻差沒有斷氣了。


    我不能用斬妖匕首刺,怕刺死這丫的。隻能盡快的想法子把他控製住,然後帶迴去,用旁門左道來驅邪靈。


    所謂的旁門左道,就是用女人的貼身汙穢之物,剪碎熬湯給他服用,再用驅邪符起到輔助作用。邪靈能成功附體上他的身,其實跟他吃了那些鬼食物有關。


    東躲西藏好一會,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接著從不遠處傳來一聲雞鳴,我才勉勉強強的把這廝製服。眼前的景象消失,一座墳堆出現在視線裏。


    矮冬瓜被我捆住手腳,卷縮著身子就躺臥在墳堆邊。


    我蹲身,拍打他的臉,好一會他才睜開眼看了我一下,懵懵懂懂的樣子環顧四周道:“我們這是在哪?”


    “在荒郊野嶺一座墳堆邊。“


    黎明來臨,有我的鎮邪符跟太陽,附體在矮冬瓜身上的邪靈暫時不會鬧出什麽大事。矮冬瓜恢複正常,茫然看向墳堆,滿眼的怯意道:“昨晚上不是有一對老夫婦嗎?怎麽不見了!”


    我從包袱裏拿出三根香,遞給他道:“你趕緊上香,求保佑吧!昨晚上那對老夫婦收留我們,沒有要我們的命,咱還得感謝他們。”


    矮冬瓜臉色晦暗,灰頭土臉的樣子,對著墳頭規規矩矩的作揖,低聲嘟噥道:“老人家,感謝了,叨擾!”


    天亮了,電話的信號也恢複了。閻芳的朋友給我電話說昨晚上他們一陣好找,去了廢棄煤礦坑洞,來來迴迴的找都沒有看見我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我說什麽事都沒有,趕緊來輛車。


    我跟矮冬瓜是當天下午迴到北林市的。剛到家,我就讓靈兒去問魯小丫有沒有衛生巾,而且還得是新鮮的。


    靈兒問我拿那玩意幹嘛!


    我悄聲把矮冬瓜貪吃,被邪靈趁機附體的事一說,她驚訝“你是說要把拿東西熬湯給矮冬瓜喝?”


    我忍住笑意,點點頭道:“以邪製邪,以穢製穢。”


    “呃,你就沒有別的法子?”


    “法子是有,可他吃了那麽多鬼食必須要想法吐出來吧!要不然他有可能會腸穿肚爛而死。”


    靈兒聽我這麽說,嚇得麵色劇變,急忙去找魯小丫說這事。


    矮冬瓜一路上說肚子特別難受,跟吃了很多東西那樣,都快要撐破的感覺。迴到家,話也不說,倒頭就睡。


    很快一大碗臭烘烘的大姨媽巾熬的湯,被端來送到矮冬瓜麵前。


    我扶起他起來。


    他皺著眉頭,捏著鼻子,甕聲甕氣道:“什麽,什麽玩意,怎麽臭烘烘的?”


    “好東西,喝了保證大好。”


    矮冬瓜瞥看一眼別開頭的靈兒,再看看冒著熱氣的什麽湯,滿腹狐疑的伸出舌頭試了試;眉頭立馬擰成麻花,連連呸幾口,砰然一聲倒在床上,拒絕喝湯。


    這孫子,再捱下去時間就來不及了,一旦邪靈在他身上待的時間久了,就很難從他身上驅除。


    我跟靈兒擠擠眼,一邊一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再讓魯小丫把湯強行灌進他的口裏。


    “哇~咕嘟~唔”矮冬瓜掙紮,卻不知道我事先已經把他的雙腳用粗繩子捆住了。隨便他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一碗湯,喝一半兒,灑一半兒,把我們三折騰得滿頭大汗。


    看他皺著眉頭把湯吞下肚,我急忙解開捆住他腳的繩子。湯下肚,立馬見效,矮冬瓜來不及罵我,一隻手捂住肚子,一隻手捂嘴,踉踉蹌蹌的朝衛生間跑去。


    魯小丫想看看他怎麽迴事,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去看。


    矮冬瓜一口一口的黑色汙水吐了出來,汙染了滿屋子裏的空氣,臭得想看熱鬧的魯小丫掉頭就跑。


    邪靈被汙穢之物腐蝕元氣,成為一灘臭烘烘的黑水,被矮冬瓜吐進蹲便池裏,永世不得超生。最終有可能會變成一隻蛆蟲卵,說不定還沒有出來,就被殺毒劑給藥死了。


    矮冬瓜還不知道剛才喝進肚子裏的是魯小丫的大姨媽巾。即使這樣,他還是去洗漱室張開口,任憑噴頭的水使勁的衝刷口腔。


    我跟靈兒掐算時間,半小時零五秒,他從洗漱室出來直奔我而來。


    一聲龜兒子,我眼前一晃,衣服領子已經被這孫子給揪住,一旁的靈兒著急。想解釋,話還有沒有出口,魯小丫走了過來。


    她抄起手臂,眼裏充滿笑意,戲謔的口吻道:“怎麽,好了就忘本?”


    矮冬瓜怒不可赦道:“他剛才用的什麽東東給我熬湯的?”


    魯小丫似笑非笑道:“你猜。”


    我使勁掰開矮冬瓜的手,狠命的推他一把,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是狗屎?”


    靈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開了。


    我緊抿嘴,刻意板起臉,隨手拿起茶幾下的雜誌胡亂翻。


    魯小丫拍打巴巴掌道:“有門,繼續猜。”


    矮冬瓜憋紅了臉,想了許久,才慢悠悠道:“是蟑螂?”


    “唉,小子,你以後喊我大姐大吧!要不是我,你這條命就沒了。”魯小丫說完,也沒有多作解釋,衝我跟靈兒說了一句:“我跟他約會去了。”


    魯小丫說約會,刻意把倆字提高,目測是想要刺激誰。


    我跟靈兒衝她點頭道:“去吧,早去早迴。”


    話說我的事還多著呢!要去撮合寡婦跟老黑的事。還得去跟閻芳交代一下,在我撮合老黑跟寡婦見麵時,不允許任何人打擾我做法事。


    矮冬瓜苦思冥想,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看我要走,他氣唿唿的嚷嚷道:“沐風,你不告訴我剛才那湯怎麽個迴事,我就一個人迴老家。”


    我已經走到門口,聽他這麽一說,迴了一句道:“隨你。”就大步流星的朝外麵走。去了榆林巷子,閻芳早等得不耐煩了,我提起乾坤袋,對她如此這般一說,她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答應了我所有的要求。


    再說矮冬瓜的事,靈兒終究是心軟的,她經不起矮冬瓜一再的追問跟央求,最後把真相告訴了他。剛才喝的是魯小丫大姨媽巾,這孫子一聽,把手伸進喉嚨,想要摳出剛才的救命湯。


    靈兒歎口氣道:“別那樣,為了給你熬那湯,我把鐵鍋都扔了。”


    摳不出來,矮冬瓜去了洗漱間,把一整盒子的黑妹牙膏給弄完,最後吐口氣問靈兒還臭不臭。


    臭肯定是臭,但是這麽著也不可能馬上就幹淨吧!靈兒極力忍耐撲鼻而來從臭味,苦笑一下道:“不臭了。”


    即便如此,矮冬瓜還是不放心,又去超市買了一隻口氣清新劑,日日夜夜的噴。


    話說老黑記不得離開老婆的日子是什麽時候,在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被惡鬼困住在星輝會所時。才幡然醒悟,他這一輩子坑苦了別人,也坑苦了自己。


    夫妻倆擁抱痛哭。


    我對寡婦有恩,她才把發生在13號院的慘案一一告訴我。


    那一晚月明星稀,幾個孩子撒謊說去旅遊,其實是半途潛迴榆林巷子,想要去13號院看鬼。


    13號院不太平,在以往就有人莫名失蹤在這附近,可一直沒有找到原因,之後,就不了了之。再說了像這種人口失蹤案多不勝數,誰也不會想到失蹤的人,就在13號院內。


    13號院就像一個人間屠宰場,大白天陰森森的沒有人敢靠近,更別說晚上黑漆漆的,看著什麽都嚇人。所以13號院內發生殺人事件,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直到閻彬不小心闖入,差點就踏進13號院的他,幸虧遇到寡婦現身,及時救了他一命。


    那麽殺人者是誰?


    寡婦說此人身上殺氣重,她看了都害怕。


    我把閻芳給我準備好的素描圖給寡婦看。


    寡婦一口咬定,就是此人。也就是凡注明,那麽凡注明又是怎麽做到人不知鬼不覺的殺人,還把殺人現場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還有就是,他為什麽要那麽殘忍的殺死這幾個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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