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麽的就聊天了柳家村最近發生的事情上麵來。


    “妹子,你迴去之後跟柳俊兄弟提一下,叫他注意一下,最近可能村長要去莫楊村找你們了,他想請你們迴來柳家村住呢。”大柱媳婦壓低著聲音跟張倩報告這件事情。


    張倩一聽,冷笑了下,實話跟大柱媳婦說,“嫂子,你放心,不管村長怎麽求我們,我們是不會再迴這個村了。”


    “那就對了,我也覺著你們不要再迴來了,我看莫楊村的村民們對你們一家是真心不錯,哪像我們這個村的村民們,一個個跟白眼狼一樣,現在村裏沒什麽活能賺銀子了,就想把你們重新拉迴來,他們想得倒美,你可別聽他們的軟話,要狠心,知道嗎?”


    張倩笑著聽完大柱媳婦這句話,她跟柳俊之所以在搬離柳家村這麽久之後,還跟這兩家有聯係,而且關係還跟以前一樣要好,這都是因為他們小兩口知道,在這個村裏,是真心想他們好的也就隻有這兩家了。


    “我們都知道,嫂子,你就別替我們擔心了,我跟柳俊還是小孩子嗎,我們知道分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的。”張倩笑著說道。


    大柱媳婦笑了笑,“我不是怕你們心軟嗎,知道你們不會,我就放心了。”


    張倩在柳大柱家跟大柱媳婦聊了將近半個多時辰才從這裏出來,剛從柳大柱家裏出來,張倩不知道該說是自己運氣好呢,還是不好,居然遇上了柳村長這號人。


    很快張倩就知道不是自己運氣好了,而是人家是專程守在這裏等著她出來的,大概人家是聽到有人的報信,知道她來柳家村了。


    “村長,好巧啊,你老最近身體還好嗎?”張倩笑著慢慢走向前麵柳村長,問候道。


    柳村長笑眯眯望著張倩,語氣帶著討好,“小倩侄媳,你怎麽來了柳家村也不知道來叔家裏看看叔呢?”


    張倩看著近乎討好自己的柳村長,勾了勾嘴角,從嘴裏上扯出朵笑容,迴答,“村長叔你這麽忙,我怎麽敢去打擾你呢,而且我今天過來隻是來看一下大柱嫂子跟我大嫂他們的,探完之後我就要趕迴我家的,家裏有三個孩子等著我呢。”


    在後麵那幾句話上,張倩故意加重我家還有三個孩子這幾個字上麵,目的就是想提醒一下這位健忘的柳村長,一來,她是被他們柳家村的人趕出這個村的人,二同樣在提醒他,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容不下她的三個孩子。


    柳村長臉立即一紅,吞吞吐吐應了一聲,“也對,也對。”


    看著一臉被自己這幾句話刺激滿臉通紅的柳村長,當初他們一家被趕出這個村時,這個村長還是幫自己家說過好話的,所以這次在麵對柳村長時,張倩都是好言好語的。


    說完這句話,張倩朝柳村長點了下頭之後,越過他,徑直離開,剛走了沒兩步,又讓身後的柳村長給叫住。


    “小俊媳婦,等一下。”柳村長朝張倩背影喊了一句。


    即便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很難啟口,他也要忍著羞愧心把它說完,他知道要是他不說的話,柳家村就要完了,他是這個村的最大官,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村民們又要變迴過以前的窮苦日子。


    張倩停下腳步,慢慢迴過頭,看著他問,“柳村長,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柳村長看了一眼張倩,低下頭,吞吞吐吐開口,“小俊媳婦,你迴去之後能不能跟小俊侄子說一下,勸勸他迴來柳家村住吧,畢竟柳家村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再好的村莊也比不上他從小長大的村子呀,你說是不是?”


    張倩聽到這裏,打斷了柳村長還想再繼續講下去的話,冷笑盯著柳村長問,“村長,你覺著你這句話說的有點太過讓人聽著不舒服了嗎?你說的沒錯,這個村莊確實是相公從小一塊長大的地方,但是這個村裏的人可沒有把他當成柳家村的人。”


    “小俊媳婦,我知道村民們上次那事情上做的非常不對,我也責罵過他們了,他們也知道錯了,你就幫幫叔,替村民們在小俊麵前說說好話吧。”柳村長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向張倩這邊。


    張倩再一次無情打斷柳村長的話,“對不起村長,這事我不會幫你的,我實話告訴你,就算柳俊想要迴來,我都會阻止他的,柳家村村民做的事情實在太過無情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說完這句話,張倩沒看柳村長絕望的眼神,一轉身離開。


    她身後,迴過神來的柳村長大聲朝張倩背影喊,“那你告訴我,你要我們怎麽做才能咽下這口氣?”隻可惜,無論柳村長怎麽大聲問,張倩就像是當聽到一般,往前走的腳步沒停,頭也沒迴的離開。


    本來張倩還想去柳大柱家的,但因為路上因柳村長的出現,打斷了她這個好心情,張倩決定下次再過去看他們,行走的方向直直走,往出村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張倩又路過了柳才華那個新家,這一次,裏麵沒傳來那幾個惡男的兇吼聲,張倩反倒是從裏麵聽到這小兩口子吵架和打架聲音,而且聽裏麵傳出來的聲音,狀況還非常激烈。


    搖了搖頭,張倩繼續往出村的方向走去,這次以一個外村人的方向走過來,張倩突然發現原來這個柳家村也並不如她心裏所想的那麽好,這裏的人愛八卦,翻臉不認人,這個感覺就是以前人們常說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踏進莫楊村,感受著裏麵人們的純仆,張倩發現這個村莊才是一個世外桃源,應該是這些人在舉家逃難來的時候經曆了許多常人不能想象的痛苦,現在有了一個地方可以讓他們生存,大夥都懂得感恩和滿足,也許這就是這個村莊的獨特之處。


    跟熱情洋溢的村民們打完招唿,張倩迴到自個家,剛踏進家門,目光看到了院子裏烈焰之又在訓練小老大跟小老二。


    “你們兩個可要給爺爺記住,咱們烈家可是候府世家,不僅要能文還要能武,其中武是最重要的,聽到沒。”烈焰之也不管兩個小包子聽不聽懂,徑自坐在兩個小包子躺著的地方跟兩個小包子講。


    兩個小包子咬著彼此的手指,嘴裏發出嗚嗚聲音,這個畫麵,挺有一種爺孫和睦的感覺。


    就在這時,兩個小包子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們的娘親心有感應還是怎麽迴事,突然大哭了起來,嚇得烈焰之手忙腳亂,趕緊朝裏麵喊烈包氏過來幫忙。


    這時,站在門口有一會兒的張倩走進來,接過烈焰之懷中的兩個小包子,笑著跟烈焰之說,“我來吧。”


    本來還在烈焰之懷裏哭鬧個不停的兩個小包子在轉到張倩懷中時,突然停止了哭聲,帶著淚珠的大眼珠笑眯了下,露出兩張無齒的笑。


    烈焰之見狀,摸了摸自己鼻子,一臉憋屈表情看著張倩說,“這兩個小鬼,一開始還好好的,剛才不知道怎麽迴事就哭了,大概是餓了吧,二兒媳婦,你帶他們兩個去吃東西吧。”


    自從烈焰之被這兩個小包子吸引住後,除了不敢喊柳俊兒子話,烈焰之早己經改口叫張倩二兒媳婦了,完全以一幅當公公的姿勢在這個家裏生活著。


    大廳裏,張倩正給三個小包子喂羊奶,突然,廳裏光線暗了不少,一個人影擋在大門口。


    張倩抬頭一望,剛好看到沒來得及把頭藏起來的烈顯,烈顯大概也沒有猜到自己會被張倩發現,他先是愣了發一會兒,然後才紅著臉,吞吞吐吐向張倩喊了一句,“二弟妹。”


    “原來是大哥啊,有事找我嗎?”張倩笑著放下手上的匙羹,望著站在門口的烈顯問。


    烈顯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最後在張倩追問下,這才輕輕點了下頭,小聲說,“我想給你看樣東西。”


    “哦,是嗎,是什麽東西?”張倩一臉感興趣的看著他問道。


    有時候看著這個烈顯,張倩覺著這個男人這二十年來是怎麽在候爺府裏生活的,明明是一個大少爺,卻沒有養成有錢人家公子的紈絝,相反,人家很純仆,一點心機都沒有,還靦腆。


    烈顯紅著臉,一隻手緩緩從他身後移出來,隻見他手上拿著一張紙,因為是折在一塊的,所以張倩並不能看清楚紙上麵到底是什麽東西。


    張倩接過來,看了一眼烈顯,好奇問道,“這是什麽呀?”


    烈顯小聲迴了一句,“是畫,你看看。”說完,烈顯一臉緊張的看著張倩手上那張圖,眼裏全是期待。


    張倩在人家期待的眼神下,把這張折好的圖紙給打開,剛打開,裏麵三個活靈活現的小包子畫像映入進張倩眼簾裏,裏麵是小老大抱著自己小腳丫啃的,小老二往嘴邊吹口水泡泡,小老三在一邊笑眯眯望著兩個哥哥的模樣。


    “怎麽,怎麽樣,還行嗎?你上次不是跟我說過嗎,說想給三個小侄子和侄女畫一張畫像,剛好我這兩天有空,就幫他們畫了,弟妹,你看怎麽樣?”烈顯一臉不安看著張倩問。


    張倩眼裏帶著驚訝,望著烈顯,笑著誇道,“大哥,你畫的這張畫像真好看,估計連名家的畫像可能都不及你的了。”


    “弟妹,你,你別誇我了,我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厲害,那些名家的畫,我才沒有能力去比呢。”烈顯一臉不好意思低下頭,輕聲迴答。


    張倩笑著說,“大哥,你也別這麽沒信心,在我看來,你這個畫就畫得很不錯了,大哥,你這張畫可以送給我嗎,讓我留著等三個小包子長大後,我想拿給他們看一下他們小時候的可愛模樣。”


    烈顯摸著自己後腦袋,一臉靦腆笑容,“好啊,隻要弟妹你不嫌棄我畫的不好就行。”


    張倩笑著說了一聲,“不會嫌棄。”然後把它拆好放到一邊放好,低下頭,再次給三個餓得嗷嗷直叫的三小包子喂了一口羊奶。


    張倩抬頭看了一眼蹲在一邊跟三個小包子玩的烈顯,張倩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開口問了一句,“大哥,其實你畫畫這麽好,你為什麽要藏著掖著?”


    烈顯聽到張倩這句話時,跟三個小包子互動的手突然停了下,過了一會兒,他臉上閃過苦笑,聲音有點失落,“我不敢,要是爹知道我在不學無術,他會打死我的。”


    “你跟他說過你的事情嗎?”張倩側頭看著他問。


    在烈顯在柳宅住的這些天,張倩看出來這兩父子好像就跟陌生人一樣,除了該有招唿必須打之外,這父子倆連句話都不曾說過。


    “其實烈老爺也不是一個很頑固的人,如果你跟他認真說的話,我想他應該會同意你學這個的。”張倩實際上沒有老實跟烈顯說的是,看這些日子烈老爺在教兩個小包子的事情,她好像看出烈老爺己經猜到大兒子沒有能力繼承候府的事情了。


    “我不敢,他很兇,我怕他會打死我。”烈顯一說起烈顯這個父親,突然一張臉變蒼白,用力搖頭說道。


    張倩看著烈顯一提到烈焰之這個父親時的表情,就好像老鼠見到貓一般這麽害怕,想必這個烈焰之在這二十年來扮演的父親角色一定很失敗啊。


    “其實隻要你好好跟他說,我相信他再怎麽打你,你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會把你打死的,而且你這樣子藏著掖著,對你來說也很痛苦,不是嗎?”張倩看著他勸道。


    烈顯低著頭,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心裏還是對這個事情的一無所措。


    “如果這事你不知道怎麽辦,可以向你弟弟柳俊商量一下,不是有一句話嗎,叫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你們兩兄弟同心協力,總會想到一個辦法的。”


    說完這句話,張倩心裏暗想,這兩兄弟同住一個屋簷下都這麽長時間了,兩人都沒怎麽說過話,有時候在她眼裏看來,這兩人完全不像一對正常兄弟,如果通過這次事情讓這兩兄弟打開容納彼此的心菲,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晚上,柳俊迴來,直接找了在院子裏跟三個小包子洗澡的張倩,臉上掛著猶如春風一般的笑容,“怎麽樣,今天去了柳家村,是不是看了一出好戲,好看嗎?”


    張倩聽到他這句話,停下給小包子衝涼的動作,笑眯眯問道,“我問你,柳才華家裏的那出戲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看來我娘子也不笨嗎,居然猜得出這出戲是我安排的,不錯。”說完,柳俊傾身,不顧他身下是三個光溜溜的小包子睜大眼睛看著,低頭在張倩額頭上輕輕輕了下。


    一邊幫忙的元嫂跟元清兩母女根本沒有料到他們的主人跟女主人居然這麽恩愛,恩愛到他們的眼前卿卿我我,兩母女立即把頭低下來,臉紅通通的。


    張倩一臉羞澀的看了一眼元嫂兩母女,瞪了一眼不知道分場合下親自己的柳俊,用無聲的話跟他說,“你在幹嘛,沒看到這裏有人嗎?”


    柳俊笑著,淡淡掃了一眼元嫂母女,同樣用無聲的話跟張倩說,“怕什麽,我隻是親你的額頭,又沒有親你的唇。”


    張倩看清楚他嘴中這句話,頓時臉部抽了抽,這個男人實在是越來越不知道麵子為何物呢,她記的以前的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元嫂母女擔心主人又要跟女主恩愛,兩母女快速把三個小包子洗完,然後元嫂紅著臉跟張倩說,“夫人,我先把小少爺和小小姐他們抱迴房間去穿衣服了。”


    不等張倩迴答,柳俊迫不及待應道,“去吧,小心侍候。”


    得了男主人的迴答,元嫂母女迅速把三個光溜溜的小主子們抱迴了房間。


    院子裏,柳俊一等張倩手空了,馬上坐到她身邊,握住她手,“你怎麽給他們小老大跟小老二洗澡了?”


    “我不能嗎,我是他們娘啊!”張倩一臉不解看著他問。


    “他們兩個身子光溜溜的,而且,我剛才看到你手摸他們的小唧唧了,不準摸。”柳俊一臉醋意看著張倩,霸道說道。


    張倩聽到他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即擰著眉,抓著他手臂不敢相信的問,“柳俊,你不會連你兒子們這個醋也要吃吧,他們還是小孩子啊,而且我是他們的母親,碰一下他們的小唧唧沒什麽的吧,你這個醋也吃得夠寬的呀。”


    柳俊臉不紅氣不踹,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迴答,“我是他們老子,他們應該讓著我。”


    張倩一聽完,嘴角再次抽了抽,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這麽不要臉的父親,不懂得讓小就算了,居然還認為小的要讓他這個老的,哎,看來某人的不要臉程度是越來越厲害了。


    低下頭,張倩無奈勾唇,過了一會兒,當她重新抬起頭時,臉上一片平靜,她望著柳俊問,“柳才華家的那幾個壯漢是你叫人過去的嗎?”想起柳才華家的事情,張倩忍不住蹙眉,這個男人現在是不僅臉皮厚,連腹黑也學上了,居然懂得搞這些整人的小動作了。


    柳俊拿了一條小包子們用過的幹毛帕遞到張倩手上,用眼神示意她用這個擦擦濕轆轆的雙手,待他見張倩擦了手之後,這才緩級開口幫張倩解開這疑惑,“那幾個男子確實是我讓他們過去的,不過他們借錢的事情卻是他們自己幹的,與我沒有一點關係,如果要說有關係的話,也隻能說他們今天上門要債是我安排的。”


    張倩聽到這裏有點糊塗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些上門來要錢的人可都是縣裏一些小混混,什麽時候這個男人跟縣裏的小混混混在一塊了,她這個當娘子的居然不知道。


    “停一下,我怎麽聽著有點糊塗了呢,我想問一下,你什麽時候跟縣裏那些小混混混得這麽熟了,我怎麽不知道啊?”張倩擰著眉盯著他問。


    柳俊嘿嘿一笑,看著張倩迴答,“自從大家都知道縣令大人是我柳俊的親舅舅之後,縣裏那些混道上的人哪一個不是看見我之後,跟我稱兄道弟的,我上次隻不過是無意間看到他們小兩口去了一間”大耳窿“(古時稱的高利貸者)那裏借錢,剛好”大耳窿“的主事者前幾天跟我套了下近乎,於是我就就讓帶話給”大耳窿“的主事者,讓他們把錢借給柳才華夫妻。”


    “他們兩口子怎麽搞成現在這麽慘?我記得他們兩個當中,那個叫劉月的不是挺有錢嗎?”張倩一臉不解看著柳俊問。


    原本還笑嗬嗬的柳俊聽到張倩這句問話,左嘴角一勾,一道冷笑從他喉嚨中溢出,嘲笑的語氣盡顯,“那兩人盲目的跟著咱們建作坊,還用高價的工錢請村裏人,鴨毛也用高價收迴,就算再多銀子也不夠他們兩人這麽揮霍的。”


    “所以說他們兩個現在是破產了,作坊要倒閉了!”張倩有點哭笑不得,她隻能說,這對夫妻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他們當初不作的話,或許他們身上那些銀子可以讓他們兩口子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但現在,他們兩口子注定要為這次的慘痛付出代價了。


    晚上,吃完飯,大家在院子裏乘涼看星星,烈顯今天下午大概是聽了張倩勸告,終於鼓起勇氣走到柳俊這邊,喊了一句,“弟弟,你能不能跟大哥說幾句話嗎?”


    柳俊一臉驚訝,在他這些日子跟烈顯的相處,知道這個大哥其實是個很膽小但心地很善良的人,本來他還想過恨一下這個大哥的,可是看到人家這幅心地善良的模樣,他就恨不起來,但對這個大哥也親不起來。


    張倩看了一眼傻住的柳俊,推了他一下,笑著跟他說,“發什麽愣呢,沒聽到大哥在跟你說話嗎?”


    柳俊迴過神,側頭看了一眼鼓厲他踏出這一步的妻子,又看了一眼一臉渴望他可以答應的烈顯,猶豫了下,最後柳俊輕輕點了下頭,應了一聲,“好。”


    烈顯滿臉高興,一臉激動指著不遠處方向說,“那我們去那邊聊吧,那裏也涼快。”


    “好。”柳俊應了一聲,站起身,跟在烈顯身後,兩兄弟朝院子另一邊的樹下走去。


    晚上因為柳俊在家,烈焰之即便再想抱孫子也不敢抱,隻能眼巴巴的守在烈包氏身邊陪著兩個孫子,所以當柳俊跟烈顯離開時,烈焰之根本沒有察覺,隻顧著跟烈包氏身邊的孫子們玩了。


    伴著微風,樹葉發出沙沙響聲,伴隨著這些響聲的還有樹下站著的兩人,柳俊跟烈顯這對兄弟在這個樹下站了有一會兒,兩人誰都沒選擇做一個第一個開口的人,此時,這裏氣氛非常尷尬。


    柳俊忍了一會兒,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氣氛,於是選擇了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大哥,你找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嗎?”


    烈顯身子一僵,眼裏閃過驚嚇,但很快恢複平常,他迴過神,輕輕點了下頭,緩緩說,“弟弟,我知道一定在恨我,恨我搶了你應該有的榮華,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孤憐憐生活了二十年。”


    “你錯了,我沒有怪你,我承認,以前我確實有這個想法,認為憑什麽你能吃好住好,還能跟親人在一塊,而我卻要被拋到這裏來吃苦,不過自從看到你出現在這裏之後,我就不恨了。”柳俊立即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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