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長大了,應該為自己謀取一門極好親事才對,蘇小姐卻為蘇家付出這麽多,而蘇家大房居然要讓一個女孩子撐著,看來他這個老人也要努力才是,想到這裏蘇伯不禁深深吸了口氣。


    “蘇墨,蘇墨,你怎麽現在才迴來,居然還跑到鋪子裏來?”忽然一個男子匆匆的從外麵趕過來。


    “二哥?怎麽?你尋我有急事不成?”蘇墨一怔,抬眸看向那個男子。


    “是啊!青雲宗的人來了。”蘇涓匆匆忙忙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神色緊張。


    “青雲宗?”蘇墨先是一怔,眸子靈動光華旋即自生。


    “不錯,青雲宗這次來的是韓宇大人的使者,指名要找你呢。”


    看起來蘇涓隱隱有些頭疼,他這輩子很少接觸到青雲宗那樣的大人物,自然是非常擔憂,何況這些日子都是他與青雲宗的人談論契約,凡事親力親為,所以第一時間他就來立刻尋到蘇墨。隻見他喘息著道:“還有韓宇大人的使者拿著一樣法器過來……路上很是小心翼翼,那東西……很貴是不是?”


    蘇伯淡淡一笑,法器不是很貴,而是價值無法估量。


    這個二少爺是個文人,很多事情都不懂得。


    此刻,聽聞關於法器的事情,蘇墨略微沉吟了片刻,想起自己要給青雲宗副宗主煉製修理法器的事情。


    當日那位白發神使讓她去為韓宇修理法器,雖然她當時已答應韓宇宗主會把法器修好,而後迴去燕國時交給對方,然而,眼下自己卻要準備要去齊國,險些忘記了此事,真是橫生枝節,看來她必須在今日就把那法器修理好。


    蘇墨知道,青雲宗雖然答應與蘇家合作,也是為了互相的利益。


    所以蘇家絕對不能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隻有三日的時間,卻要處理一大堆的事情,蘇墨扶額,真是一樁事情接著一樁事情。


    “二哥,去把那青雲宗的使者請過來。”蘇墨輕歎一聲。


    “好。”蘇涓連忙唯唯諾諾的點頭。


    蘇伯不由歎息,這個二少爺實在不適合管事,委實是太怯懦了。


    蘇墨忽然道:“且慢,二哥,以後我女扮男裝的時候,就是蘇家四少。”


    蘇涓一怔,仲怔道:“蘇家四少?你是說……你要用小四的名義?”


    蘇墨唇邊掛著淡淡的淺笑,眉眼如冷月般清淺,“不錯,我可以一直用四哥的名義在外麵,蘇家四少。”


    提起蘇家小四,蘇涓忍不住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也好,蘇墨,你這辦法的確可以,畢竟小四常年臥病不起,現在蘇家已沒有人記得他,也沒有人見過他,小四還真是可憐。”


    蘇墨的眸子也沉了沉,想起四哥的遭遇隻能歎息。


    而後,蘇涓已轉身去請青雲宗的使者。


    片刻後,一陣腳步聲傳來。


    “蘇家四公子,在下有禮。”青雲宗使者走來施施然行了個禮。


    接著使者灼灼的目光看向蘇墨,見對方唇邊掛在淺淺的微笑,姿態優雅而動人,怎麽都不像是個出手打人的狂徒。聽說少年當日踢了杜家賭場,對付了一眾高手時,使者吃了一驚,卻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漂亮少年。


    當他確定她就是韓宇大人要找的少年時,方才拿出身後背著的大盒子,裏麵放著四品成套的法器飛劍,自然絕不能有任何的差池,那人接著小心翼翼地問道:“蘇家四少,上次給韓宇大人說過,您說這成套的法器到了燕國就可以修好不是?所以我先給你帶過來看看。”


    蘇墨伸手道:“使者大人請坐,此事我們需要重新商議。”


    使者目光一沉,連忙問道:“難道蘇家四公子有什麽變故?”


    蘇墨笑了笑,不卑不亢地道:“如今計劃已有了改變,但是閣下不必擔憂,這套法器我今日就會修好。”


    “今日?”使者臉色稍霽,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快?


    “過會兒請使者大人與我一起去趟坊市,把材料買下來就可以修補,隻要半個時辰,如何?”


    使者點了點頭,反正修理法器也是等,等半個時辰也是無妨。


    商盟坊市,每三個月對外開張一次。


    彼時,隻有各大勢力的內門弟子方才有資格入內。


    但在平日裏,莫說內門弟子,就是各地貴族也不可,隻有資深的老顧客商盟才會接待。


    不過蘇墨上次利用夏家小姐,做成了上百萬兩的生意,從而獲得了一枚商盟的牌子。


    當青雲宗的使者看到“少年”在商盟內也可以自由進出,不由生出了幾分欽佩,更是對蘇墨另眼相待,畢竟,商盟雖會給青雲宗一些薄麵,但是若非宗主與副宗主之類的大人物,誰也無法在這個時段進入其中。


    商盟老板見到蘇墨上門,表現的很是熱情,笑眯眯地道:“不知道小公子想要一些什麽,商盟坊市雖然沒有開放,貨品並不是非常齊全,但是我這裏的東西都是一些不錯的材料,你看看有什麽需要的?”


    蘇墨淡淡笑了笑道:“我想問一問閣下,一顆一品靈石現在價值多少兩銀子?”


    商盟老板立刻道:“靈石可是稀缺資源,都被各大門派占有著,就是皇族也沒有太多,我這裏勉強有十幾顆,一顆價值五千兩銀子。”


    使者深知煉製法器,以及製作機關傀儡等等都需要靈石。


    所以,他知道這法器修理肯定也需要靈石。


    不過靈石本是稀缺資源,不論有再多的金錢也是難以換取足夠的靈石資源。


    就是青雲宗的淬體實力弟子,每月才兩顆一品靈石。


    使者連忙問道:“不知四少爺需要多少靈石才能修好宗主的法器?這銀子我青雲宗出就是了。”


    “不多,三顆一品靈石就足夠了。”蘇墨並未客套,淡淡說道。


    使者抽了口冷氣,連忙掏出一萬五千兩的銀票,交給了掌櫃的,掌櫃賣出靈石後,滿臉堆笑地道:“沒想到小公子居然會修法器,這可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技術活,若在公子在這裏開個鋪子,一天應該能掙不少銀子。”


    蘇墨自然心中一動,她目光一轉,看向周圍,發現很多鋪子都開張著,大街一眼望去似乎有不少人。


    她不禁問道:“沒想到這個時候,人居然很多。”


    掌櫃的笑道:“小公子大概不知道,商盟平日裏隻有在坊市開放時才能來很多人,但外麵的街道無所謂,尤其最近傳聞妖星出現,很多勢力都開始買賣東西囤積,以備不時之需,還有對麵就是夏家的鋪子,專門煉製法器,因為煉器的材料我這裏比較多些,夏家也是擁有商盟的牌子,所以他就把鋪子開在對麵,隨時可以買我這裏的材料,所以這些日子據說夏家的生意很是火爆呢。”


    蘇墨勾了勾嘴唇道:“那麽不知道您這裏收不收一些材料?”


    “材料?”掌櫃的不由笑道,“嗬嗬,小公子,一般的材料我們商盟可是看不上眼的。”


    “閣下可以看看再說。”蘇墨很是自信的看著他,笑容恍若優雅的山水墨畫,說著,驀然間一條巨大的水蛇給放了出來,僵硬的身子盤踞著,眼前這個幾乎能容納二十人還不覺擁擠的鋪子,偏偏半間大廳都給塞滿了。


    “天哪,居然是異獸。”使者的眼中此刻全是不可置信,真是無比崇拜,崇拜無比。


    掌櫃的臉色頓時一變,又驚又喜,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


    他激動的立即走了過來,他看出這水蛇絕對是三階異獸,完全可以媲美凝脈期的高手。


    此是三階異獸,甚至可以把幾個淬體期的高手輕而易舉的秒殺了,可以說此蛇全身是寶,骨骼鱗片眼珠都是非常不錯的煉器材料,當然對方能獵下如此巨大的異獸,還能隨身帶在身上,肯定還有罕見的空間法寶,總而言之,這個美麗的少年實在是看不出深淺啊!


    他立刻報出高價道:“十顆一品靈石。”


    十顆一品靈石,也就是價值五萬兩銀子,蘇墨覺著非常滿意地道:“不過我還有一條。”


    什麽?還有一條!掌櫃的目光都徹底變了,愕然之色一閃而過,這是捅了蛇窩了嗎?心情依然喜不自勝,這異獸可是煉器好材料,絕對可遇而不可求,連忙很是激動的說道:“對了小公子,我這裏沒有那麽多的一品靈石,我給你兩顆二品靈石如何?”


    一顆二品靈石價值十顆一品靈石。


    蘇墨濃黑的睫毛挑起,笑道:“也可。”


    送過靈石,顧不得那塞滿了廳中的兩條大蛇,顧不得手下人的手忙腳亂,掌櫃的十分熱情的與蘇墨閑聊了一番,無非就是邀請蘇墨為座上賓,待蘇墨以後有了好的東西再拿來給商盟,最後還十分依依不舍的把二人送了出來。


    隨後,蘇墨看向使者道:“此地條件具備,工具齊全,不如我就在下麵的鋪子,給你家宗主修補好法器如何?”


    “大善。”使者半晌才迴過神來,一笑又一禮,心中歡喜無比。


    今日他出來這一趟,還真是見識了不少東西,但那少年從頭到尾都很淡然從容。


    而且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少年實在是深不可測,且非常神秘。


    接下來,使者租下一個煉器鋪子,一個時辰一百兩銀子,裏麵的工具果然是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各種不同屬性的五行爐鼎在內。蘇墨站在鋪子內,對著陽光小心仔細的檢查每一個器具,看看有沒有細小的瑕疵,以免煉製時前功盡棄,她眯了眯眸子,神色認真之態讓使者不敢出言打擾半句。


    就在這時,一個俊美無儔的年輕男子從對麵走了出來。


    此刻,陽光燦爛,此人一出現就是一道絕色靚麗的景致。


    長身玉立,引人入勝,綻放一樹春華。


    蘇墨隻無意中抬眸看了對方一眼,就已認出此人是當日在茶鋪中,坐在自己對麵的妖嬈清冷的俊美男子。


    大概是坊市中人少的緣故,且每個人都是神色匆匆,周圍女子甚少,男子方才沒有戴著帷帽,露出了本來麵目。


    但見男子輕輕抿了抿嘴唇,薄唇無情,鳳眼斜挑,右眼下卻有一顆淚痣,雖然麵容冷冰冰的,一個眼神,一個姿態總是能夠流露出一些魅惑世人的氣息,更有一種吸人靈魂的攝人之力。


    在他手中拿著一個長長的木質匣子,指尖修長,恍若冰玉雕琢而成,煞是好看。


    男子迴眸看向裏麵的煉器師,神色淡淡,音色琅琅,宛如最動聽的鳳凰焦尾琴之聲,低聲問道:“此物,我可以給你們三倍的價格,你們此地的煉器師難道沒有人能修好嗎?”


    “這位公子,夏家的人都修不好的東西,我們怎能修好呢?您真是在說笑了。”那人搖著頭迴答。


    “是麽?”男子斜眼一瞟,迴過眸子,唇邊帶著淡淡優美的弧度,目光正掃過蘇墨,墨黑的眸光雖然冰冷,卻是能感覺出此人心如幽潭,黯然無波,眼神看上去很有些淡淡慵懶的味道,隻是一瞬間目光若有所思。卻始終唇邊噙著淺淡的笑容,輕輕的邁開了步子,修長的身姿被陽光投射在地上,有著一種邪魅的步調。


    隨後,他慢慢拿起一頂帷帽,罩在了頭上。


    不遠處正走來一批男男女女,蘇墨再次掃了一眼,便認出來了在最前方的那人。


    目光微微浮現一抹冷笑,對了,她還有一筆賭注還沒有兌現呢。


    當看到蘇墨的身影後,夏家小姐立刻忍不住尖叫一聲,“小兒,居然是你。”


    “夏小姐,真是別來無恙。”蘇墨淡淡看著她,目光含笑。


    “小兒,你來這裏作甚?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你給我滾出去。”夏玉兒瞪著眸子。


    “夏師姐何必氣急敗壞?”蘇墨唇邊帶著清雅的微笑,“你隻是輸了六萬兩銀子而已,在下是來討債的。”


    “無恥,真是無恥。”聽到對方提起六萬兩銀子的事情,夏玉兒則更是氣急敗壞。


    上次就是因為這個少年,害得夏家損失了一百萬兩銀子,她好不容易借了銀子想要翻身,卻不想又輸了整整六萬兩銀子進去,夏玉兒用力咬了咬嘴唇,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把這些銀子賠進去。


    她的目光一掃,見蘇墨的所在之處正是煉器屋,不由眸子一亮,冷笑一聲道:“小兒,既然你來到了坊市,我夏家在此地可不是好惹的,你一定是來找夏家煉器的是不是,這次我能代表夏家人,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夏家人是絕對不會給你煉器的。”


    聽聞到了夏家的名聲,對麵戴著帷帽的男子腳步一停,目光慢慢的看向了這裏。


    周圍一些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目光充滿了同情之色,這個少年得罪夏家的人,真的是非常可憐,首先夏家煉器術且不說是數一數二的,但在本地自然是非常了得,而且夏家煉器師遍布各地,萬一被夏家嫡係的人嫉恨上後,這少年以後就別想混了,但眼前這個少女顯然就是夏家嫡係的大小姐。


    “玉兒,發生了何事?”忽然對麵一個男子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正是夏玉兒的兄長夏澤。


    夏澤身後跟著一群神色冷凝肅殺的黑衣人,渾身散發的氣息淩厲不凡,都是夏家打手級別的人物,但這些人背後卻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物,看上去德高望重,似乎來曆不凡。


    夏玉兒立刻叫道:“你們來的正好,這個小兒對我意圖不軌,你們把他抓起來,打殺了。”


    “小兒,又是你。”夏澤目光冷冽,滿是殺意。


    此刻,蘇墨白皙的麵龐,淡淡揚起一抹笑意,笑容猶如天顛雪山之上綻放的妖蓮,絕世瀲灩,高雅動人,魅惑攝人,蕩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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