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一笑,說道:“我還沒說什麽。”卻也甜甜蜜蜜叫她抱了,撫摸月娥的頭發,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同他為難……當初你怎麽逃出生天,我自也心裏有數,恐怕,跟他也脫不了幹係,不過,他竟不許你見我……哼,此事我卻要同他好生算一算賬,說一說才是。”


    月娥說道:“是阿秀公子救了我,你別為難他,我很……感激他。”


    敬安說道:“你放心,我明白。”低頭在月娥額前吻了一吻,說道:“這麽久日子,想我麽?”月娥麵上微紅,卻說道:“想。”敬安聽了這字,頓時笑麵如花,隻可惜月娥看不到,敬安看她雙眸低垂,歡喜之餘,又覺心疼,便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說道:“傻月兒,幸虧你來了。”


    兩個人靜靜相抱,過了許久。月娥說道:“你方才說,這一番是為了誘敵,還有個原因,卻是什麽?”敬安說道:“你還知道問麽?”


    月娥抱著他不放,說道:“你惱我了?”敬安說道:“如今你來了,我的心也放下。實話同你說罷了,倘若你不來,今晚上這一場大戰過後,明日,那靈柩裏放的,真個就是我的屍身了。”


    月娥聽得呆了,半晌才說道:“你說什麽!”伸手來打敬安的胸,敬安將她的手握了,說道:“不然,我為何做的如此張揚?連大哥……他都不知道我是詐死的,我這一番,一是為了除賊,二卻是為了你,倘若你真個死了,不出現,或者還活著,得知我的消息,卻仍不現身,那我還有什麽所望?索性就死在戰場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總比日日折磨要好些,因此我才絕意如此的。”說著,便低下頭來,額頭蹭著月娥的額,低低呢喃。


    月娥用力打了他兩下,心頭又痛又憐,氣憤說道:“倘若我不來,或是我來遲了,那豈不是……你怎麽忍心……”敬安將她抱入懷中,靜靜說道:“倘若你不在了,那也就罷了,我便去黃泉路找你了。——倘若你還在,我算準了你定然會來。”


    月娥忍無可忍,靠在敬安胸口便哭,說道:“你也太狠心了,我隻想叫你好好地,縱然沒了我,也要好好地才是……”


    敬安說道:“沒了你,我怎樣才能好好地?這不是傻話麽?”一手抱著她,一手扶了她的下巴,低頭便吻了下去,月娥哭了幾聲,便給他壓住,頓時做聲不得,眼淚隻默默流下,敬安廝纏良久,才將月娥放開,說道:“倘若我不狠心,怎會叫你迴到我身邊來?”


    月娥定了定神,才又說道:“可是,今晚上你仍要出去……我,我擔心……”敬安說道:“你放心,既然見了你,我絕不會有事。”月娥說道:“可是,我仍怕,刀劍無眼……”敬安說道:“乖,我見了你,比什麽都高興,誰也傷不到我分毫,隻要我不想自己死,誰也奈何不了我。”豪氣叢生說著,篤定一笑,低頭又去親吻懷中之人。


    馬車停在將軍府的後門處,周大等見四周無人,才去通報,敬安便抱了月娥下來,叫周大自去安排小良住處,小良不放心月娥,卻硬是被周大拉走了,姚良無法,卻又知道敬安絕不會為難月娥,便也跟著周大去了。


    敬安抱了月娥一徑入內,進了房裏,才鬆一口氣。月娥聽不到周遭聲響,略覺得忐忑,說道:“到了哪裏?”敬安說道:“我房裏了。”月娥怔了怔,摸索著握住敬安的手,說道:“你晚上真要去麽?”敬安說道:“嗯……”月娥低頭,說道:“可是我的心很慌,我才剛見了你。”


    敬安將她抱了,說道:“月兒,你該信我,我絕不負你。”月娥隻是落淚,不語。


    敬安湊近過去,將她擁入懷中,說道:“別哭,我們既然見了,該當開心才是……我這一路上被你抱著,雖然高興,但被你摸得火都起了。”


    月娥本來哭,忽地聽他說起這個,便撒開他的手,說道:“你又胡說什麽?才剛見了,怎麽就開始沒正經了?”敬安偏將她抱了,說道:“怎麽沒正經,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何況我一年多沒有……”


    月娥紅了臉,便試著後退,怎奈什麽都看不到,自不方便的,敬安輕易將她拉迴來,便將她抱入懷中,說道:“你先前說……隻要我迴來,你便什麽都應了我,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抵賴也是不成的。”


    月娥看不到他的臉,倉皇地掙紮,哪裏能爭得過他,敬安望著她空洞無神的眼睛,一時心酸,便停了手,隻是輕輕地將她抱住,臉貼著臉蹭了蹭,才低聲在月娥耳畔,說道:“好月兒,別怕,別怕,我不強來就是了,你隻說……你肯不肯?不肯的話,我便不強迫你,好麽?我再也不強迫你了。”


    想到曾以為她死了,那些個悔恨交加的日日夜夜,他便恨不得自己也跟著死一千次才好。這一次的詐死誘敵,存著的本就是同歸於盡的心,卻沒想到,上天憐惜!


    既然如此,自當該百倍珍惜才是。敬安忍著淚,隻是輕輕地親吻月娥的臉。


    月娥本來極想逃開,聽了敬安這話,卻慢慢地定了神,頓了頓,才慢慢伸手,從他胸口,摸到臉頰,敬安不知他要做什麽,便隻不動,問道:“月兒?”


    月娥聽到他的聲兒,摸了摸敬安的臉,便試探著慢慢地低頭下去,向著他唇的方向親過去。


    月娥看不到,試探著親下,嘴唇便錯親在敬安的唇角上,然而如此簡單動作,卻令敬安身子大震,一時木了。


    月娥在他嘴角親了親,便慢慢地蹭著,向敬安的唇上親過去,動作溫柔之極,敬安身子一陣麻酥酥的,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隻覺她的唇仿佛有魔力一般,嬌嬌香香的貼在自己的唇上,那軟軟嫩嫩的丁香舌,微微探出,蜻蜓點水般的在他的唇上掠過。


    敬安情不自禁呻吟一聲,再也無可忍,趁著月娥離開的功夫,便喘息說道:“月兒……你……你在幹什麽?”


    月娥的手在敬安臉上摸了一會,便順著脖子慢慢向下,就去扯他的衣裳,她雖看不見,這動作卻極是刺激。敬安身子更抖,忍不住向後退了退,顫抖說道:“月兒……停手!……你這樣……我、我會忍不住……”實則早忍不住。


    月娥微微一笑,低頭,便試探著去親他的脖子,一路向下,輕聲說道:“誰要你……忍了?”


    聽了這一聲,敬安的反應甚是直接,身子一翻,便將月娥壓在身下,月娥看不到他,卻伸手,勾住了敬安的脖子,敬安便去解她的衣裳,把自己的也褪了,胡亂親了幾口,唇齒相接,難舍難分。


    憶舊事血火交加


    對敬安來說,能得月娥主動親近,真是做夢也不曾有過之事。且失而複得,最是珍貴,他雖然生性如火,這一年卻如冰似的過,重逢歡喜之際,自是忍不住的,然而他卻又知道月娥在此事上有些難為……先前他用盡手段,百般糾纏,經過這一場生離死別,心頭未免也有諸多感慨,因此縱然想著,卻不肯再如先前那般,由著自己性子為難她了,因此便生忍了。


    如今,被月娥撩撥幾下,敬安隻覺得腦中轟然發聲,幾乎無法自控,待得她一聲低語,敬安大驚之餘大喜,頓時便將人壓了床上,脫衣扯裙,霎時間便將彼此衣物除掉,將人擁了,肌膚相接瞬間,察覺懷中之人嬌柔溫香,卻是實實在在之人,並非先前魂夢牽繞,求之不得的淒惶悲苦……敬安一時之間莫名激動,眼淚立刻就落了幾滴。


    月娥雙目不能見,緩緩地便閉眼,感覺敬安低頭吻著自己,一寸一寸而過,他的手壓在身上,所到之處,三分昔日畏懼,卻是七分現世歡喜。


    如膜拜一般,將身下之人親了番,敬安耐了性子,施展手段,輕攏慢撚,揉抹複挑,逗得月娥情難自禁,何況此刻兩情相悅,死別重逢,自不比先前一個不願一個強迫,敬安聽得她耳畔嬌吟聲聲,才撤了指尖,叫那硬物,在下麵輕輕抵了抵,卻不急進入。


    月娥懵懂之中有所察覺,便微微縮了縮身子,略是一僵,敬安輕輕親她耳垂,說道:“勿怕,我慢慢來。”月娥呆了一呆,旋即便伸手將他勾了,顫聲說道:“你來就是了……”敬安身子抖了抖,望著懷中比花更嬌之人,輕輕向前探入。


    雖得了月娥的話,敬安卻不敢就莽撞行事,一來他知道月娥身子嬌弱,又加上年餘不曾歡好,生怕傷了她,便隻徐徐而入,如此半晌,才進了寸餘,卻自熬了好一身汗。


    月娥咬著牙,也覺難受,雖看不到敬安臉上的汗,卻也明白他的心意,月娥緩緩將手抱了他,雙腿微微一動,勾住敬安的腰。


    敬安正在進退不得之際,月娥用力一勾他的腰,敬安本正難自控,順勢向下壓下,便自衝入,瞬間隻覺得熨帖快慰無比,乃是平生至大慰藉,恨不得大叫一聲。


    敬安心神暢快,其美難言,忍不住便輕歎出聲,也聽得月娥自唇間輕吐一聲呻吟。敬安低頭去親吻她的嘴唇,心底感激至微微酸楚。


    兩個纏了,敬安起初款款而動,見身下之人麵色逐漸微紅,腰肢微擺,敬安便逐漸狂放,月娥本忍著,被他逼得受不住,便低低呻-吟。


    敬安動了一陣,微微停了,便問說道:“月兒,好不好?”月娥不語,敬安便又撞了幾下,重問道:“月兒,怎不說?到底好不好呢?”月娥仍不語,隻是羞的轉頭。


    敬安哪裏受得住她這樣欲語還羞之態,便將她抱了,恨不得便擠入她身子裏頭,一時大喘。月娥忍不住,便叫了幾聲,眼角沁淚,說道:“敬安……”


    敬安答應一聲,說道:“不好麽?若是……”月娥不待他說完,便低低說道:“好……”敬安一怔,月娥說道:“敬安,很好……”聲音極低弱,敬安卻聽得聽得清楚明白。


    敬安身下漸漸加快,說道:“你該叫我……什麽?”月娥說道:“夫君……夫君……”聲兒從小到大。敬安將月娥抱緊了,霎時間,驅兵直入,左衝右突,銀瓶乍開,鐵騎突出,嬌聲顫語,旖旎溫存,直鬧得牙帳亂顫,地覆天翻。


    敬安發了一迴,到底難以饜足,又摟著弄了次。月娥渾身似散了架,仍撐著說道:“你還有事,不可再如此……”


    敬安是第一次得她點頭行歡,隻恨不得將人就如此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好,隻恨第一要去擒賊,第二月娥身子不好……怕她受累,也怕她憂心,做了二迴之後,也隻好停了,便將人隻抱在懷裏,說道:“累麽?”


    月娥確是有些累,先前以為他亡故了,幾乎哭了一路的淚,大損精神,在敬安墳前,幾哭昏過去,差些以為自己便也會死了……及至見了他,恍如隔世,大受刺激,哪裏能撐得住他狂風驟雨?隻不肯叫他忍了,故而曲意奉承,勉強受了,如今神智昏昏,兀自說道:“不累的……隻是你……明日……”


    敬安見她雙眸半合,嘴唇微啟,到底心疼,低頭來便親她的唇,手上便在她身上各處刺探巡邏,雖不敢再來,卻又足足輕薄了一個時辰。


    月娥起初還微微避開,呢喃說道:“你還要走,嗯……我很擔憂……”敬安便在她耳畔叮囑,說道:“你夫君無事的,寬心,好生歇著。”月娥朦朧裏得了他這句話,已是睡了過去。


    敬安哪裏能睡著,身子強行歇了,精神卻是亢奮之極。趁著月娥睡著,就纏著她隻是親,動作輕輕,生怕會擾到她。


    子時剛過,外麵有人低聲叫道:“侯爺……是時候了。”敬安沉聲說道:“知道!”拉了被子,替月娥蓋好,自躡手躡腳下了床,把披掛整理好,穿戴整齊,便迴身來,又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見她睡得安穩,便一笑,拿了長刀,轉身出門,開了門,一時之間輕輕吐一口氣,隻覺得精神極好,整個人竟宛如新生一般。


    且不說敬安安排擒賊之計。隻說月娥長途跋涉,傷心傷神,又經這一番,迷迷糊糊地便睡過去,足足過了兩個時辰,人才緩緩醒來,夢中不覺,方醒來那片刻,身子一震,便想到塵世之事,嚇得翻身起來,卻偏什麽也看不到。


    月娥焦急,迴想了一番,想到昨日之事,摸了摸自己身上並無衣物,不由縮了縮身子,又去摸旁邊,卻摸不到人,月娥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心如刀絞,極痛,顫聲叫道:“敬安,敬安?”


    身旁無人答應,月娥渾身發顫,迴思昨夜,仿佛一夢,莫非真的是夢而已?


    明明以為他沒死,臨睡之時,也知他沒死,但現在偏不見人,不見迴答,莫非是自己臆想所有?他真個死了,一切都是自己亂想的?


    失而複得之後,得而複失,這極痛讓月娥仿佛墜入冰水,忍不住胡亂叫道:“敬安,你在哪,敬安?敬安……”叫了許久,終究無人答應,月娥心慌意亂,一時忍不住放聲大哭。


    外麵丫鬟聽了聲響,匆匆地進來,紛紛問詢安慰,月娥看不見,也不知是些什麽人,手摸來摸去,摸到一個丫鬟的手,哭著隻說道:“敬安呢?謝敬安呢?”丫鬟們忙勸,一個說道:“夫人別急,將軍出去了,片刻就迴。”


    月娥聞言停了哭,看著虛空,問道:“他沒死,沒有死對麽?”丫鬟們說道:“夫人,將軍無事,好端端地,將軍臨去之前,囑咐奴婢們好生看著夫人,務必讓夫人好生歇著,耐心等他,片刻就迴來了。”


    月娥聽了這話,不知為何,仍覺心酸不安,便叫道:“我不要等,叫他迴來,叫他迴來,我要見他!”嚷個不休。


    月娥目不能見,亦聽不到敬安的聲,恨得手捂著臉,痛哭失聲。


    好不容易久別重逢,好不容易兩個都還活著,如今他又走了,去了哪裏?生死如何?總是叫她提心吊膽的……早知如此,就早些去尋他,到他身邊,又怎樣……然而……


    月娥一時便想到,那一夜那白衣庵舊地裏發生之事。


    那時,她本逼住謝夫人,想叫她放人,不料外麵火藥炸響,地動山搖,謝夫人猖狂大笑,說敬安已經殞命。


    月娥逼住她許久,本就以敬安的安危支撐著,聽了這話,腦中一昏,身子搖晃,手中瓷片便握不住,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那晦善趁機上前,將月娥擒下,謝夫人叫道:“晦善,速速將這賤人殺了!”


    月娥聽了敬安已死,也沒了生機,便任由晦善抱著,全當沒有聽到謝夫人的聲音,卻不料,晦善說道:“你答應過我,把這小娘子給我的。”


    謝夫人說道:“絕色的人兒,哪裏沒處尋去,這賤人蛇蠍心腸,留不得。”


    晦善笑道:“若說起蛇蠍心腸,哪裏又有人比得上你呢?”


    謝夫人說道:“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


    晦善說道:“你說呢?”謝夫人目光一變,說道:“晦善,你想怎樣,難道你不想殺她?”晦善說道:“說起來,我同你也有五六年之久,倒是有些膩了。這小娘子卻合我的口味,白白死了,豈不可惜,好歹叫我嚐嚐滋味再說。”


    謝夫人一怔,說道:“你這是何意,膩了我?”晦善說道:“男人豈非都是如此?你一早就知道了的,怎能指望我地久天長?”謝夫人麵色變了變,便笑道:“我怎會不知?可……你現在同我翻臉,那香葉寺的主持之位,你不想要了麽?”


    晦善說道:“我倒是真不想要了,你或許不知……最近,有個不能惹的對頭,盯了我們,我若不走,必遭其禍,是以我隻想著要趕緊腳底抹油,那主持的位子,也罷了,我自去找個安靜無事的地方,或者還俗,或者霸個小小寺廟,自在快活,豈不是好?”


    謝夫人聽了這話,心頭一涼,卻又厲聲說道:“難道你要棄我而去?”晦善說道:“自是不會的……”說著,便一手抱了月娥,一邊向前,謝夫人說道:“你想如何?”晦善想了想,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倒不想怎樣……你好自為之罷了。”


    謝夫人怒道:“你走便走,隻把這賤人留下。”晦善說道:“我自來沒見過你這樣狠毒的女子,殺了自己親子不說,怎地連不相幹的人也這麽恨著不能留?”


    謝夫人說道:“什麽親子,那是我的孽障,至於這個賤人,她本跟我一般,為何卻還想護著那孽子!我必殺她除我心頭之恨。”


    晦善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懷中月娥。月娥緩緩恢複神智,說道:“你放開我。”晦善目光一動,慢慢地將月娥放開,月娥望著謝夫人,說道:“你殺了敬安!”謝夫人哈哈笑道:“這是我最為得意之事。”


    月娥望著她,說道:“你瘋了。”謝夫人說道:“難道你好端端地?喜歡上那小畜生,你不也是瘋了?”月娥說道:“是,大概我們都瘋了。”


    謝夫人說道:“留下你,終究是禍患,東炎……”月娥說道:“留下你,也終究是禍患,大公子有你這樣的娘親,定然痛不欲生。”


    謝夫人聞言狂怒,伸手便打向月娥麵上,說道:“住口,你不配提東炎!”月娥被打,卻仍哈哈笑道:“你這無恥婦人,難道你配?”笑得微微彎腰。


    謝夫人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說道:“你笑什麽……”話音未落,忽地變了麵色,說不下去,月娥用力向前一送,手上握著的刀直直捅入謝夫人的腹部,謝夫人瞪大眼睛,低頭看了看,又看月娥,說道:“你……”


    月娥咬牙說道:“你殺了敬安,我便殺了你,替他報仇……”謝夫人眼眸閃爍,又看了晦善一眼,晦善卻並不驚,淡淡地站在邊上,謝夫人若有所悟,點了點頭,身子一撤,刀子□,鮮血汩汩而出。


    謝夫人跌坐地上,披頭散發,望著月娥,說道:“好……我竟然還不如你……”


    月娥望著手上的血,眼中的淚一滴一滴跌落,說道:“我隻恨,沒有早一步殺了你……”


    謝夫人說道:“好……很好……哈……哈哈……”長笑兩聲,聲音漸漸微弱,身子亦歪倒地上,血逐漸蔓延開來。


    月娥呆呆站著,身後晦善說道:“果然夠狠……”月娥說道:“你想怎樣?”晦善說道:“你能殺她,卻不能殺我。”月娥說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讓我有機會拿到你的匕首的,你是想借我的手,殺了她,為何?”


    晦善說道:“我隻想有個活美人,她卻一心想要你死,她的死活,我早不放在心上,先前隻為了香葉寺主持之位,才跟她糾纏這麽許久而已。”


    月娥說道:“如今你要怎樣?”晦善說道:“你從了我,管教你享盡那銷魂極樂的滋味……反正你那情郎也已是死了。”


    月娥握著那刀,聞言心頭又是大痛,卻說道:“倘若我不從呢?”晦善說道:“你最好從我,不然的話……”


    月娥說道:“你會殺我?”晦善說道:“縱然我不殺你,你身上的毒也會奪了你命,那毒婦早給你下了毒,眼見也是毒發了,莫非你不知麽?”


    月娥不語。晦善說道:“你跟了我,我自有法子給你解毒……她也是怕如此,才要殺你。”月娥後退一步,晦善向前,說道:“我勸你還是從了我罷了,螻蟻尚且貪生,何況……”


    月娥將手中匕首一揮,淡淡說道:“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做夢麽?”晦善目光閃爍,說道:“何必如此想不開?”趁著月娥發怔,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月娥吃痛,匕首便鏗然落地。


    晦善抱著她,說道:“真是個有趣的人兒,我竟有些忍不住了。”將月娥抱定了,便去扯她衣裳,月娥用力掙了一會,究竟爭不過他,晦善將人放在旁邊桌上,月娥手摸了摸,摸到旁邊殘存一片瓷片,便捏起來,向下一揮,晦善未及用功,頓時被割破下身,雖然不算大傷,但割得是要緊地方,卻非等閑。


    晦善暴怒,大喝一聲,一巴掌扇過來。月娥自桌上滾落地上,忍著痛,爬了爬,急忙將那匕首握在手中,晦善罵道:“果然是更毒!佛爺今日不弄死你,也妄為人了!”便來捉她,正在此時,外頭一聲狼嚎,瞬息而至。


    月娥一怔,晦善心驚,迴頭一看,卻見門口出現兩隻亮晶晶的眼睛,黑暗裏看不清,仿佛一頭猛獸。


    晦善心寒,門口那物低低發聲,猛地撲上來,晦善百忙之中,雙臂一擋,將它擋住,卻被一口咬在臂上,痛心徹骨。


    你道晦善練那硬氣功,若是運功起來,渾身上下刀槍不入,怎會被咬破手臂?原來他這門奇功卻是有罩門的,罩門便是下身那緊要處,偏一時不察,被月娥傷了。因此才無用。


    月娥見狀,便迴身,匕首用力向著晦善後心刺去,頓時沒柄而入,晦善仰頭痛唿,前麵那獸見狀躍起,頓時便咬住晦善脖子,猛地撕咬一陣。


    月娥殺了兩人,跌坐地上,一時動彈不得。那獸咬死了晦善,便跳過來,在月娥身邊嗚嗚發聲,拿鼻子拱她的手,月娥轉頭,才看清竟是小哈,原本灰白的毛上,盡是血,月娥眼熱,滴淚說道:“你怎地來了。”忽地想到敬安不能複生,便伸手,將小哈緊緊抱住,無聲哭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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