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摟著她的肩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因為一旦去勸說,就勢必會說到耶尊,明知道耶尊在她心裏算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存在,又把她傷成了這樣,算了,不提也罷。


    一直到她哭的累了,睡著了。


    蘇夏看著她的睡顏,欲哭無淚。


    可終究不敢去把她吵醒,程小小有多累,那些眼淚足矣證明。


    隻希望她醒來之後,一切都可以慢慢的走向正軌。


    蘇夏聽到走廊的動靜,以為是程家父母來了,但推開門的時候,看到了章辰和顧謹年。


    她目光炯炯,看著章辰那剛被包紮好的傷口,“章辰,你沒事吧?”


    “沒事。”章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走過去,跟蘇夏正對著麵,“小小怎麽樣?”


    他一來就注意到了程小小臉上掛著的淚花,她很堅強,極少哭,可現如今,雖然睡著了,可在燈光下,還是能看到她臉上掛著的痕跡。


    “她的眼睛目前檢測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她的耳朵失聰了。”


    “失聰?”


    怎麽會突然間失聰?


    蘇夏看了一眼章辰,解釋道,“醫生說是因為情緒導致的……這段時間不要再刺激她情緒,會好起來的。”他的眼神滿是憐惜,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著她的臉,似乎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他的二十多年光陰,從出生到現在,好似沒有如此看過一個人,其一是看不見,其二,似乎別的人長得怎麽樣


    都跟自己無關。


    她長著一張娃娃臉,睫毛很長,緊緊的閉著的眼眸能想象睜開的時候,會是多麽的有神,櫻桃小嘴,撅著,像是在做一個很不愉快的夢,但轉眼,那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她嘴角彎彎。


    程小小,原來跟記憶中的模樣差不多。


    他看不見的時候多次幻想過她的臉,她的聲音很甜美,如此往複,變漸漸的將她的臉型和聲音結合起來。


    看著程小小的笑容,他不自覺的舒展著眉頭,好似世界之外什麽都不重要了。


    蘇夏看著章辰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小小,他和她之間應該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她默默的退出房間,顧謹年正站在門口,看著她出門才拉著蘇夏的手,離開。


    走廊,很寂靜,這個時間點,多半辦理住院或者出院手續的人,也紛紛走了,而這邊是vip病房,幽靜的很,除了她們那踢踏的腳步聲之外,便無其他人。


    蘇夏牽著顧謹年的手,“你們怎麽從耶尊那邊離開的?他沒為難你吧?”


    顧謹年想到剛才的畫麵,響了槍聲,但因為那地方離的很遠,警察自然是不會聽到的,也根本不會來這裏掃蕩,但章辰來的時候,叫了警察。所以蘇夏她們一離開,警察就來了。


    好在,沒傷到要害,章辰才能逃過一劫。


    “你好像有點太小看你家先生了。”


    “……顧謹年,要是我也是耶尊,我也許會跟你拚命!”


    他連囚禁都做得出來,蘇夏不認為他是善茬。


    “……可你,不是他不是嗎?”


    “他到底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警察來了,他想對你老公怎麽樣也得看警察給不給他機會!”


    “所以……說耶尊被警察帶走了?”


    顧謹年伸手在他腦袋上彈了一下,“顧太太到不適合去當導演,編劇也許更適合你。”


    “痛。”蘇夏捂著的額頭,“我說正經的,你別跟我打馬虎眼,到底怎麽樣了?”


    “顧太太不關心自己的男人,倒是對別人的事情在乎的很?”


    蘇夏,“……”


    算了,不問了,就知道問不出來什麽,可他不說,卻讓她心裏更是覺得發生了大事情。


    總感覺什麽地方突突。


    好像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是被小小的事情嚇到了。


    他的大掌牽著她的手,“放心吧,我都處理好了。”


    蘇夏感覺到手上的溫度在慢慢變熱,她仰著頭看著顧謹年,既然顧謹年說已經處理好了,那肯定是已經處理好了。


    不過,很難想象,這一切的事情會以這樣的局麵在發生,她望著自己麵前空曠的走道,也很難想象,她們這幾天在醫院,陪著不同的人。


    倒是委屈了顧少爺了。


    “顧謹年,謝謝你。”


    如果沒有顧謹年,這一切會是什麽樣子真的太難想象,那個時候她會怎麽辦?她恐怕早就嚇壞了。


    “顧太太想要感謝我,不如迴家給我做頓飯?”他的手受傷了,自然是不能做飯,但別人做飯的話,他有一些不放心。


    蘇夏仰著頭,“顧謹年,你其實是打著讓我做飯的念頭吧?”


    他半眯著眼,瞧著她。


    然後聽到蘇夏說,“……顧先生要接受感謝的話,等我哪天睡夠了,再感謝。”


    “感謝還分時間?”


    “當然了?我現在困了,做出來的飯肯定不好吃,說不定會把味精和鹽放錯,到時候出現廚房事故,就不好了。”


    “可我不介意你把味精和鹽放錯。”


    蘇夏,“……你想吃我做的飯就直說,用得著拐彎抹角嗎?”


    一看顧謹年就不疼老婆。


    蘇夏心裏想。


    車子停在停車場,蘇夏坐在車的副駕駛座,係好安全帶,突然間肚子一針抽搐,疼的厲害。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難道是這幾天用餐不規律,所以才會抽筋?


    以前她做狗仔記者的時候上新不接下頓,就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蘇夏也沒放在心上,忍了大概有五秒鍾,就迴歸了平靜。


    所以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抬眸,突然間就看到了顧謹年手上的血跡,她著急的伸手去拉開他的衣袖,果然看到了……


    “怎麽迴事?”


    顧謹年沒曾想她會看到,他拉了拉衣袖繼續掩蓋著,“沒事,不小心碰到的。”


    “什麽不小心碰到,明明就是你受傷了。”


    那是傷口,她又不傻。


    隨隨便便說一句不小心碰到,她就會信嗎?


    顧謹年在她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真沒事。”蘇夏一把抓著他的手,這都傷成這樣也不說,更不處理,知不知道會破傷風,她伸手從座位的下麵拿出醫藥箱,拿了消毒水給他擦試著傷口,將血跡處理掉,就看著那刀痕一般的印記,這是刀傷,她看得


    出來,“為什麽剛才不說?”


    “怕你擔心。”


    她的眸子閃爍著亮晶晶,望著他,“可我現在更擔心。”


    他聞言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是我錯。”


    “就是你的錯!”


    她有些時候喜歡無理取鬧,就像是此刻,說起話來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顧謹年很喜歡這樣的她。


    好似跟那個堅強的不需要任何人保護的蘇夏不一樣,這樣的她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麵展現在自己麵前,毫無掩蓋。


    “好好好,我錯了。”


    “那你發誓,以後不許自己再受傷!”


    她看著顧謹年,見他不動,“發誓啊!”


    “好,我發誓……”


    如果有一天,顧謹年知道最後蘇夏會離開自己,他絕對不會發誓,他寧願自己也受傷,這樣……他才可以跟她一直在一起。


    ……


    一幢悠遠古老的建築物,客廳的落地大窗透露著裏麵的燈火輝煌,一個打扮亮眼的女人正坐在客廳,客廳裏麵一個人都沒有,隻有那翻著照片,那很清脆的聲音襲過。


    沙沙作響。


    夏藝穿著一身連衣裙,化好了精致的妝容,坐在那,今天是她和南宮冥結婚的周年紀念,可她從中午做到現在,他都沒有迴來。


    他終究是不記得那一點點對她重要的日子,是不記得還是不屑去記得,她也不知道。


    不敢猜。


    深怕傷人。


    南宮冥每天坐在書房,她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可時不時會聽到他談話的聲音,看上去是在找什麽人……可具體是誰,她不知道。


    能讓他如此重視的,恐怕就那麽一個,她其實心裏清楚明白的很,可女人就是這樣,一旦對所有的事情通透的不行,到最後卻隻能慢慢的將全部知道的事情剔除到外麵,暗示自己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她果然隻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一旦知道,她怕自己又恨不得毀了這一切。


    依然記得那段時間冰冷的監獄是什麽滋味,可威脅一旦就在自己身邊,她能做的就是將這個威脅拋掉。


    或者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看著手裏的幾張照片,這些都是她從私人偵探那裏買迴來的,畫質還算清晰,照片也非常的將該表現的表現出來了,是她想要的。


    蘇夏,顧謹年,莫茜,還有那個男孩……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家人,羨慕得讓人覺得自己也需要這樣四世同堂。


    可她和南宮冥之間,似乎隻要蘇夏這個女人存在,就永遠不會有那麽安逸的一天。


    她恨。恨極了當初自己為什麽一出生就沒有把這個女孩子給掐死,讓她每日擔驚受怕,甚至看著她那日益變化的外形和內在,都在一天天跟那個該死的女人靠攏的時候,覺得非常的讓人不安,甚至她搶走了自己


    的一切。


    自己好不容易留下的這一切。


    滋滋滋。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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