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掏出手機給那頭的女人打了過去,打了一個沒接。


    這邊,夏藝的手機被她放在桌子上,人去了洗手間給南宮冥倒水,南宮冥的視線眯了眯,看著來電顯示。


    她們之間似乎對各自的電話都不會去接,沒有這個習慣,所以南宮冥隻是看了一眼,便離開了臥室。


    夏藝滿心歡喜的出來,結果看著臥室空空,他有一聲不響地走了。


    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是她找的那個偵探,她看了一眼臥室,確定南宮冥不在,才接起來電話。


    “你怎麽才接電話?”


    才接?


    夏藝很快聽到了這句話裏麵的意思,打開手機屏幕,一看全部都是他打來的,“……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隨便便給我打電話嗎?”男人那頭愣了一下,做他們這一行的幹得最多的,應該是客戶催單,一般的都是接的單子自己來不及去跟拍,所以客戶會一直打電話過來問什麽時候可以出照片,大部分人都是要離婚,想找對方出軌的證


    據……怎麽到了這個女人這邊,拍的東西莫名其妙,連打電話還說他?


    有病吧。


    下次絕對不會接她的生意了。


    要說他們這行脾氣本來就大,忙了一個新年自己差點累死不說,還要被她說,“……照片我拍到了,要的話立馬打錢過來,不要的話我就銷毀了,當我這次什麽都沒幹!”


    照片?


    夏藝原本的怒火攻心又被他這句話給撫平,“你好歹給我看看貨,我才能給你錢?”


    “行,我把底片發給你看一眼,如果需要的話,我洗出來寄給你,不是你想要的話,就算我倒黴,我認了。”


    “寄給我就不必了,明天我去你偵探社找你,一手交錢 一手交貨。”


    “好。”


    夏藝掛了電話嘴角含著笑,蘇夏,你高興不了多久。


    很快,你的噩夢就要來了,夏藝給我帶來了這麽多的痛苦,要不是她我就不會進監獄,也不用這樣做的唯唯諾諾,一直擔心著自己的男人不要她。


    這不是她想要的,一切都是被夏藝破壞的。


    ……


    正月初八,這是一個吉利的日子,也是上班的好日子。


    一到早,顧謹年就去了公司,而一直宅在家裏的蘇夏,得到了大boss的恩典,可以出去逛街,但必須在她下班之前迴家。


    她幾乎有一個月沒出過門了,加上這段時間大雪,也特冷,索性就一直宅在家裏。


    蘇夏先去了一趟繼續,看了爺爺和程小小。


    爺爺的墓碑前,以後還是如此空檔,她看著那照片上的男人,站立好姿勢,“爺爺別擔心我,我很好……”


    每年過年她都會來看看,可今年,卻沒曾想多了看一個人。


    小小的墓碑離這邊還有一段路,但都是在一個莊園內,看墓的大爺今天不在,還是他兒子立在那裏,跟以往一樣,他掛著笑容,來的時候朝著她問了好幾聲新年快樂。


    蘇夏來到了程小小的墓碑前,可卻意外的在這裏看到了一個人。


    一身黑色的大外套,全身清一色的黑色,他站立在墓碑前,整個人用帽子將頭都蓋住,蘇夏並沒有從她的背影中看出他是誰,直到看到他的臉,也依舊對他陌生。


    可在程小小的人生中,大部分人自己是認識的。


    難道說是章辰?


    男人聽到腳步聲率先迴頭,他上下打量了蘇夏一眼,“你是蘇夏?”


    沒曾想,他會先認出來她,而先跟她打招唿。


    可不對,章辰的眼睛看不見,可剛才她分明看到他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並不是像是盲人,反倒像是正常人。


    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


    見她不說話,男人自我介紹。


    “我是章辰。”


    幾年不見,男人長得更佳英俊帥氣,談吐舉止也不似以前那般,在記憶中,她確實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你的眼睛好了?”


    “……遇到一個好心人幫我找到了視網膜,也給我做了治療手術。”


    “蘇夏,你相信小小死了嗎?”


    她盯著他,瞬間並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地方在這個時間段開始起霧了。


    眼前的那些光亮一瞬間被密集的白霧所籠罩。


    他的聲音夾在著那些許的迷霧,沙啞的落入了她的耳朵內。


    “我始終覺得她沒死……”


    “還活在某個地方,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一旁放著一個畫架,看上去那幅畫好像畫了一點點什麽東西,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的感覺。


    那日,小小下葬,章辰並未出現,可她卻是親眼看著小小被葬在了眼前這個地方。


    她還活著。


    她也這麽想過。


    可是夢醒了,現實如此殘忍。


    “我也希望她活著,可章辰,她確實死了。”


    她的嗓音很柔,一字一句吐露的清楚,也不是說要給他的希望打破,而是……如果小小知道,也絕對不希望章辰還沉溺於她死亡的悲傷。


    剛換好視網膜,是不能流眼淚的。


    以前……安嶽做過手術,她知道。


    “霧水大,剛做好手術不要多碰水。”


    她好心提醒了一句,然後看著男人拎起了自己麵前的畫板,“那我走了,蘇夏。”


    “再見。”


    他走了幾步,突然間轉頭,“蘇夏,我可以要一個你的電話嗎?”


    蘇夏並不知道他要自己的電話做什麽,但見他已經掏出了手機,於是將自己的號碼報給了她他,男人按下號碼,給她撥了過去,“有什麽事你打我電話。”


    “好。”


    章辰向來是熱心腸,以前就算是看不到也總是會關心她們,蘇夏以為是他不放心自己在這裏,所以才告訴他……有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


    盯著他的背影,蘇夏看了一會兒最後才轉過身來。


    “現在高興了吧,你們家章辰能看到了……”


    那日,露水加上大霧,迷了人眼。


    蘇夏開車迴去的時候,被困在了馬路上,眼前什麽都看不清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素來車技好,可並不代表她透視眼。


    如此大霧能見度低的最多一米,那霧燈開了跟沒開是一樣的,完全是看不到被隱藏在那頭的馬路在哪。


    拿過手機,蘇夏想打電話給顧謹年,電話被她撥通,她聽了一聲嘟嘟的聲音,想到了就算是自己告訴顧謹年,他也沒辦法過來,還省的讓他擔心,不如等大霧過了再迴去好了,剛準備掛斷。


    可男人卻直接接起來了,“……這麽快就想我了?”


    蘇夏,“……”


    論顧謹年的自戀程度無人能敵。


    蘇夏真的很好奇顧謹年小的時候,這麽自戀真的有朋友嗎?


    “怎麽不說話?不想我?”


    “想聽你的聲音。”


    蘇夏握著手機,掛電話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消除,反正自己閑的很,坐在這裏還覺得時間挺沒意思的,不讓打個電話粥煲一下。


    反正今天他第一天,肯定沒有什麽工作要忙。


    男人放下手裏的文件,唇瓣染著笑意,“哦?顧太太,你喜歡我的聲音?”


    蘇夏的手指敲擊著方向盤,“不如顧先生給我唱幾句?”


    “……我隻賣身不賣藝。”


    蘇夏噗嗤的笑出了聲,“……難道我是嫖客嗎?”


    “……”


    “……”


    兩個人說得起勁,蘇夏聽著那頭好像有敲門聲,一看時間,她們聊了有兩個小時了,自己剛才孩紙是沒注意聽,現在自己的手機都快要沒電了。


    “顧謹年,你好好工作吧,不然被人家說的我好像變成蘇妲己,專門迷惑你不讓你認真工作了似的。”


    “誰敢說你,我開除他。”


    “……我良心不安。”蘇夏握著手機,“好啦,我真不跟你說了,在逛街呢,看到了好看的衣服我要試一下。”


    怕他擔心,所以蘇夏說了一個謊。


    “逛街這麽安靜?”


    “……今天工作日,商場沒什麽人,我掛了,麽麽噠。”


    麽麽噠。


    那聲音還在耳邊,顧謹年還意猶未盡,但是看著麵前站著的伯倫,立馬興致沒有了。


    “少爺,你現在就像是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有點……”傻那個字還沒有說,就被顧謹年一個眼神射過來。


    立馬給自己的嘴巴上鎖,“少爺,我錯了。”


    “從明天開始負重深蹲,每天五百個,少一個扣工資!”


    伯倫,“……”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欲哭無淚。


    但良好的修養很快讓他調整好心情,他將自己的資料放在顧謹年桌子上,“章辰已經出院了,眼睛恢複的很好……”


    “不過少爺為什麽要幫章辰長視網膜,還要給他動手術?”


    少爺可不是慈善家,他跟了他這麽久,完全清楚他的性格,這章辰跟少奶奶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跟程小小才是很熟的那種關係?


    少爺幫他,他還真不理解。


    “耶尊最近在找他麻煩,你覺得很奇怪?”


    “這有什麽奇怪的,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搶走,是個男人都會生氣,少爺你不是……”對戰少爺如此殘忍,差點把人家的星途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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