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抱一下。”


    低低的聲音帶著一些沙啞。


    一時間,觸動了她的心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太脆弱了,還是她的玻璃心泛濫了,她竟然沒有推開他。


    脖頸處那溫熱的氣息拂過,很癢,她低頭就可以感覺到男人的頭發在自己的耳邊,一如那纏綿悱惻時候,兩個人在說什麽甜言蜜語的味道。


    可那是屬於親密的愛人,而他們……隻是一個陌生人,於她而言,他是。


    她全身僵硬,目光也不知道看向那,反正一片漆黑,黑暗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尤其是這一刻,可男人的手掌心摟著她實在是太緊了,她無從推開他,更不知道他此刻脆弱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的。李媽看著兩個人,默默的將地上的瓶子收拾好,深怕他們走的時候會絆倒,收拾完這些之後,才放心離開了,按照她目前觀察到的,程小姐對少爺也不是太殘忍,太無情,最起碼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心意在


    那。


    隻是,兩個人都沒有發現而已。


    但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不過目前她不該出現在那副溫情的畫麵中。


    因為格格不入。


    烈日灼灼,在這個大雪掩蓋的地方,本來涼氣颼颼,可因為他一直抱著他,灼熱的氣息拂麵而來,顯得越發的熱起來了,程小小覺得自己的臉好像紅了。


    “先生,外麵涼,你這麽抱著我……”


    下一秒,聲音被噤聲,因為她整個人被男人壓在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


    距離太近,近的好像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她掙紮了一下無果,卻也不知道自己再跟一個酒鬼較什麽真。


    他已經醉了,完全分不清自己抱著的人是誰,可能如果換成李媽在這,估計也會被他這麽抱著!


    程小小,別跟酒鬼計較。


    她在心裏暗自跟自己說。


    而瞬間,女人就不再反抗了,由著他就這麽抱著,他的懷抱異常溫暖,隻是身上的酒氣著實太重,刺味的讓人真的不想多聞,可耳畔被人緊緊的壓在心口。


    撲通撲通……


    那心跳,在自己耳邊響起。


    心跳聲……


    她呆了那麽幾秒,莫名覺得心跳聲很熟悉。


    “耶尊,你的心跳撲通撲通的跳……你抱著我緊張嗎?”


    “好像是一百二十幾下。”


    “……”


    “……抱著我緊張還要抱著。”


    “你是癩皮狗嗎?一直要粘著我?再不放開我,我怕你心跳過快猝死。”


    “……”


    ——程小小,我的心隻為你這麽跳動。


    ——你記住了。


    ——以後,不要隨隨便便去聽一個男人的心跳聲。


    ——因為我不允許!


    有些往事隨風而來,衝刷著她的大腦,如今被一個陌生人抱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耶尊。


    “耶尊……”


    女人的嘴裏突然間喊出了這個名字,她突然間伸手一推,可沒推動,依舊被他這麽抱著。


    隻是,聽到聲音的時候,原本抱著的男人手僵硬了一下,他睜開了自己沉醉了許久的眸子,那雙黑眸下,閃過熟悉的畫麵。


    抱了這麽久,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基本上清醒了。


    香味可以提神。


    對他來說,她身上的足矣。


    她在叫著他的名字,甚至剛才那麽一下子要推開自己,是不是可以說……她沒忘了自己。


    可很快他就被自己愚蠢的想法,反擊的他自己都想笑。


    怎麽可能。


    耶尊,她討厭你不是一兩天。


    如果不討厭你,為什麽要走。


    她討厭你,甚至恨你。


    恨不得你去死!


    他依舊忘不掉那日被滾燙氣息包裹著的心髒覆上冰霜的感覺是怎麽樣的。


    疼痛欲裂。


    好像這輩子從不曾經曆過。


    可他知道,程小小,是自己拚了命都想要的女人。


    有些人在愛情中偏執到了極點,他將她豐滿的羽翼拆除,換上了自己的臂膀。


    全世界,隻有她和他能相互依靠。


    ……


    清晨的光照充足,蘇夏躺在榻榻米上看劇本,男人換好衣服出來,見她坐在那,桌子邊上放了一杯牛奶,牛奶還沒喝掉,叼著一塊麵包正在啃麵包。


    視線卻盯著自己手裏的劇本。


    這劇本是早上剛給她寄過來的,是個電影劇本。


    蘇夏吃的渴了,剛準備伸手拿水喝,抬眸,隻感覺那頭有一個灼熱的眼神,一下就這麽對上。


    是顧謹年。


    “你怎麽還沒去上班?”


    他邁著步子走過來,帶著清晨的光照照耀下,逆光而來,俊美的臉龐看不出來什麽表情,“顧太太,我們上班族也得有個放假時間吧?不然身體怎麽吃得消?”


    蘇夏撐著下巴,看著顧瑾年。


    一時間,無語凝咽。


    上班族。


    聽起來怎麽感覺有那麽點刺耳?


    她將自己手裏的劇本放下,見著他已經坐到了自己邊上,“你是上班族的話,你讓別人怎麽過?”


    “人家有老婆疼愛,我哪裏管得著。”


    蘇夏聽了這話,非常不滿意的揚眉,“……顧謹年,你什麽意思,我難道對你不好?”


    “昨天把我臉抓了,今天對我不聞不問,是對我好?”


    蘇夏看著他臉上還有些紅的印記,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可湊的進了,還真是很顯眼,“……我等會幫你塗藥膏。”


    “現在。”


    “……好,馬上給你塗。”


    大 boss傲嬌起來,誰都比不上,蘇夏有些時候覺得自己有兩個兒子。


    別人嫁人都是當女兒被人家寵的。


    為什麽到了自己這裏,完全相反。


    難道劇本拿錯了?


    她穿著拖鞋跑出屋子去拿藥膏,結果碰到了包子,他拿了一大疊的紙,看著蘇夏,“媽咪,爹地到哪?”


    “臥室。”蘇夏指了指裏麵。


    包子吐了一口氣,“那媽咪幫我把作業拿給爹地,告訴他我討厭看到他的臉。”


    蘇夏,“……”


    這倆人,昨晚上那麽一來,又鬧脾氣了?


    大男人,怎麽跟女孩子似的。


    真不知道以前他們兩個是怎麽獨處的,按照這架勢,三天吵一架,還是誰都勸不好的那種!


    蘇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顧謹年她是管不著了,但包子現在交他怎麽做還是來得及的,她蹲下來,將藥箱放在地上,非常懇切,帶著溫暖的笑容,一邊摟著包子的肩膀,一邊跟他娓娓絮叨。


    “包子,男人要大度一點,不能跟女孩子似的斤斤計較,斤斤計較那是女孩子的特權,男孩子要成熟穩重,尤其要大度,這樣女孩子才喜歡。”


    包子歪著頭,“大度?”


    “對啊,大度最重要的呢……不能被那些小肚雞腸的人影響,更不要與之計較,若與之糾纏,你和他們又有何區別。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


    蘇夏講得抑揚頓挫,包子眨著圓鼓鼓的眼睛突然間看到某個出現的人物,伸出手指,賊兮兮的笑了笑。”媽咪,你完蛋了,你說爹地是小肚雞腸的人。“


    蘇夏,這小腦袋瓜子轉的可真快,可人家那是比喻,比喻……這麽小的孩子估計也根本不知道比喻是什麽意思。


    ”爹地。我任務完成了,我比較大度,所以就不跟你這個小肚雞腸的人計較了。”


    蘇夏正蹲在那裏想著該怎麽跟包子解釋這句話的意思,可她卻意外的聽到了爹地……


    下一秒,一個黑影就這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蘇夏嚇了一跳,愣怔的抬眸,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筆挺的西褲,而她,蹲在地上,兩個人身高差是如此懸殊,而且是背地裏麵在說別人的壞話。


    奈何,氣勢上一下子就輸了。


    她忙站起來,捂著嘴巴咳嗽了一下,化解眼前尷尬的處境,這顧瑾年走路怎麽都沒有聲音,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看他這臉黑的,應該都聽到了。


    “我小肚雞腸?”


    果然。


    蘇夏伸手解釋,“……我隻是為了包子能夠更好地理解,我那是為他好。”


    “為他好貶低我?”


    “不對比到極點怎麽襯托……”蘇夏小聲嘀咕了一下,然後抬頭,“不是貶低,是褒義詞。”


    “噢?”


    蘇夏被憋的臉通紅,也想不出來個褒義詞該怎麽解釋,男人走過來,用氣勢壓倒一切,手一覽。


    將她整個人抗了起來。


    ”顧太太可能不知道,在床上解釋,男人會更比較樂意聽。”


    蘇夏的小屁股上被男人打了一下,加上他的話,著實羞憤的咬牙切齒,“……顧瑾年,你個王八蛋。”


    下流無恥的淫棍。


    “你可以再繼續罵,我會從你身上一一討迴來。”


    蘇夏求饒,“……我不敢了,你放過我。”


    昨天晚上的記憶還在腦海中浮現,再來一次重溫,她可不要。


    早晨的男人更是惹不起。


    蘇夏一下子變成了孫子,不敢吱聲。


    “剛才罵我不是挺歡的嗎?”


    “適當性的求饒,還是要的。”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可不想要被顧瑾年在床上壓榨。


    那會死的。


    確實會死的。


    “可我更喜歡你在床上求饒。”


    蘇夏,“……”直到後背抵著那柔軟的床墊,男人期身壓過來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該多罵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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