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小說完那些話,隻看著男人陰沉沉的眼神,也不敢再說話,沒等顧瑾年再開口,直接一溜煙就跑了。


    站在拐角,撫平著自己的心跳。


    她真是要死了,跟顧瑾年說這些做什麽,嫌死的太慢了嗎?


    在迴憶自己剛才說的話語,程小小皺緊眉頭,猛拍了一下頭,“真是蠢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剛又準備打一下的時候,突然間手腕被人握住了。


    “瑾年對蘇夏,是不會放手的,你說再多都沒用。”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慵懶,程小小看著耶尊,他穿著一身白色的大馬褂,修長的身影就這麽出現在程小小的麵前。


    她掙紮開男人的手,莫名一肚子氣就這麽出來了,“你們總是這麽自信,可就算是他不放手,不代表蘇夏不會放手,蘇夏的性子,是原諒不了他的。”


    “你很了解她?”


    程小小抬眸,抿著唇,“我跟她這麽多年交情,她皺一下眉頭我都知道她想表達什麽。”


    “可有些事情,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想的,尤其是關乎於愛情的事情。”


    男人清冽的眼神看著程小小,程小小縮了縮肩膀,“我先迴家了。”


    她跟耶尊,不適合談論愛情。


    男人英俊清秀的臉皺了一下,他看著程小小轉身,忍不住叫住她,“程小小,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對蘇夏是,對你也是。”


    女人的腳步愣了那麽一下,她聽見他開口叫著她的名字,不免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像是被提及了好多往事,驟然間腦海裏麵全部都是一連竄的迴憶畫麵。


    “耶尊,你覺得有意思嗎?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因為那個男人?”


    “跟他無關,反正我不喜歡你。”


    男人俊美的臉龐帶著冷笑的味道,“程小小,我勸你最好馬上跟他分手。”


    “耶尊,你有病去看心理醫生,巴著我不放算什麽意思,這樣隻會讓我更討厭你。”


    程小小冷著臉,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耶尊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拳頭握緊。


    ………


    蘇夏把包子哄睡著,迴到自己的臥室,剛準備洗澡換衣服,接到了一個短信。


    ——蘇夏。


    短信上隻有這兩個字,是顧瑾年發來的。


    下一秒。


    程小小的電話來了。


    想來是小小迴家了,她問,語氣中並沒有被剛才的短信所擾,語氣很正常,“你迴家了?”


    “嗯呢,我和你說啊,今天這路上雪太大了,剛才開車都差點撞到花壇,一路膽戰心驚的,魂都要嚇沒了。”


    “那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了,我是誰啊,車神,怎麽可能有事呢!”


    程小小剛到家,這會兒沒有下車,人還在車上,單手握著方向盤,她看著刮雨器上麵的雪花,慢慢融化成了水,然後又結成了冰。


    對於顧瑾年,其實她的心裏還是挺矛盾的。


    不知道該不該幫。


    “我跟你說啊,明天還是有暴雪,你最近這幾天……”


    蘇夏走過去,拉開窗簾,垂著眸子聽著程小小在那裏說著話。


    “……顧少爺還沒醒,好像傷的挺重的,你有時間還是去看看他吧,一個人在這麽大的醫院,看上去怪可憐的。”


    蘇夏沒有在她麵前表態,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今天忙了一天,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耳邊又恢複了安靜。


    蘇夏握著手機,看著窗外下的越來越大的雪,估計是不會停了,她伸手拉上窗簾。


    坐到了床上,曲著膝蓋抱著自己的雙腿,下巴靠在膝蓋上,看著那漆黑的屋子,出神。


    屏幕亮了又暗了。


    蘇夏下意識的側頭去看,是顧瑾年發來的三個字——對不起。


    按掉手機,蘇夏洗了一個澡,迴床上睡覺。


    …………


    第二天,她去了公司,曠工太久,蘇夏覺得自己可能有一天會被開除。


    剛一進公司,就聽著門口的幾個小姑娘在那裏抱怨著。


    “你們最起碼還知道換個樓層,我就慘了。”


    “以後你們隻能在財經新聞上看到我了。”


    “那有我慘嗎?我被調去跑民生了!本來還想做追追我偶像的行程的,現在隻能麵朝黃土了——!”


    “得了吧,總監沒把你開除就不錯了,你這一天到晚的請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了呢!”


    “就是啊……”


    蘇夏經過她們的時候,其中一個女人看著她,“我曠工,你也不看看她,我都不記得公司有這號人物。”


    “她好像叫蘇夏吧!”


    “人家可是你羨慕不來的,好像傍上了有錢的高富帥,還在乎這麽點塞牙的工資?”


    女人酸溜溜的語氣,讓蘇夏皺眉,剛想上前。


    突然。


    一個身影驀然間出現在蘇夏麵前,“上班時間在這裏八卦,最近事情太少了是不是——!”


    慕寒踩著一雙高跟鞋,一身黑色的合體西裝,利落的剪了一頭短發,短短幾日沒見,蘇夏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幾個人被這麽一噤聲,尤其是總監還在這裏,哪裏還敢在說什麽話,隻能夾著尾巴上電梯。


    “總監,謝謝。”


    “做這行的都這德行,下次你也不用跟他們客氣。”


    蘇夏淺淺一笑,她本來也沒打算客氣。慕寒這人,在這麽大的公司能做到這一步,確實有能力,平常看起來脾氣火爆,但也沒有他們說的那種女魔頭的氣質,人還是很隨和的,最起碼在請假這個事情上,從來不會唧唧歪歪,蘇夏是很喜歡她的


    。


    “好了,去上班吧。”


    “嗯。”


    蘇夏坐進辦公室,就聽著站北辰的那些粉絲在那裏抱怨著,“也不知道我們家偶像醒了沒有,我聽說他經紀人都推了好幾個大ip。”


    “怎麽會好端端的就摔了,哎,真是糟心事。”


    “今年是站北辰的本命年,我早就說了他今年會倒黴,你們還不信。”


    “哪涼快哪呆著去吧,人家是去參加顧少爺的婚禮,你懂啥。”


    “你說該不會是站少爺在婚宴上跟顧少爺搶女人,被打的吧?”


    蘇夏捏了捏眉心,這幾天外麵的新聞層出不窮,但是唯獨沒有那天晚上晚宴發生的事情,可想而知是誰把事情壓了下去,這會兒聽著他們在那裏說著那些新聞,作為當事人的她,頭有點疼。


    拿了一個杯子,去到茶水間倒水,聽著那頭幾個不認識的女人在那裏聊著天,蘇夏看著其中的一個,好像是之前社會新聞的主播,而另一個,好像是慕寒身邊的助理。


    那個女主播塗著紅唇,倒著水,“今年公司也不知道招不招民生記者了,這完全沒工作經驗的都往我這裏塞。”


    “最近不是缺人嘛,死馬當活馬醫了,你就擔待點,多教教他們。”


    “我也想教他們啊,可他們的心思都不在這裏,來公司成天就知道看明星,巴不得自己的腿長在攝影棚。這都幾個月了,lg這麽大的公司難道招個人招不上來!”


    “這老李離職了,這社會新聞本來公司也不準備大力投入,再說了,這剛畢業的你又看不上,有經驗的都想去做娛樂這塊,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消消氣吧。”


    半個小時後。


    “你說你想調到民生那邊?”慕寒看著蘇夏手裏的申請書,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這好端端的,慕寒都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寫這個申請。


    “嗯。”


    慕寒看著蘇夏,她完全不知道蘇夏的心裏是怎麽想的,昨天知道少爺住了院,她本以為今天是看不到蘇夏出現在這裏的,可她出現了。


    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工作。


    甚至,在前一秒,慕寒都沒有想過,這張申請調派的單子,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蘇夏,這麽突然的想要調到民生,總有理由吧?是這地方不好,還是說因為今天那幾個同事的話?要是因為那幾個同事的話,我可以讓她們給你道歉!要是這地方你呆著不舒服,你可以跟我說。”


    慕寒真的是設身處地的再給她優化工作福利了。


    “你覺得怎麽樣?蘇夏,你這個位置可多少人窺竊著,你可想清楚。”


    “總監,我進lg的原因,就是想要進民生部,我覺得,人活著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做喜歡做的事情,這樣才可以堅持下去的理由,您說對吧?”


    見她如此決絕,慕寒這一下子就感覺麵前的這張申請書是個燙手的山芋,這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


    慕寒皺緊眉頭,拿下蘇夏手裏的那張申請書,“調派員工的事情,我還得跟上級匯報審批,蘇夏,下班之前我給你迴複,你先迴去上班。”


    “好。”


    慕寒見著蘇夏離開,拿著那張紙,塞進口袋,披上大衣去了醫院。


    畢竟是顧太太,馬虎不得。


    vip病房外很安靜,相比較走廊的那頭的地方,這裏,真真感覺毫無人氣,慕寒癟了癟嘴,這站北辰和顧瑾年同時住院,其實自己也有點想八卦一下的思想。


    不過現在還不是八卦的時候。


    “少爺。”


    踩著細跟高跟鞋,女人走了進去。


    顧瑾年坐在那裏,正在審批文件,伯倫站在那頭,“慕寒,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少爺有點事情。”


    男人從文件中抬眸,“什麽事?”


    “是這樣的,少奶奶說想要申請調到社會部,跑民生,這是少奶奶的申請單。”慕寒從口袋中掏出那張有點褶皺的申請。


    紙張是a4紙打印的,下麵的申請人,是規規矩矩用筆寫的。


    修長骨幹的手把玩著手裏的那隻鋼筆,看著麵前的那張紙上,雋秀的寫著她的名字。


    他們之間,仿佛還在繼續糾纏。


    卻又好像隻能通過別人作為傳播媒介。“迴去告訴她,她被解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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