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視線漸漸變得幽深,尚雲柔看著眼前坐著的顧謹年的眸子,似乎是心理醫生慣常有的習慣。


    她希望能從中看出點什麽,但她的想法很快落了空,男人的目光帶著審視,一點一點的將她建立好的心房瓦解。


    “顧先生,我還有點事情要去忙,就先走了。”


    他盯著她,她有些慌亂的拿著自己包,要走,按耐著自己的脾氣,“我準你走了?”


    話音一落,眼前出現了幾個高大魁梧的男人。


    “顧先生,我真不能說,這是客戶的隱私,我們有自己的職業操守的,您就算是她的丈夫,也不能說。”


    顧謹年眯了眯眼,抬頭看她,“是嗎?”


    那陰森森的聲音,讓人莞爾有一種錯覺,這個人跟南明逸一樣,是個生活在地獄中的惡魔。


    那頭的魁梧男人將她手裏的那份文件直接抽了出來,她蹙眉,沒曾想,他會直接搶。


    文件就這麽落在了那個魁梧的男人手裏,直接被送到了顧謹年麵前。“顧先生,您不要為難我,這真的是客戶的隱私。”


    可來不及,他已經翻開了她的文件,一頁一頁地翻閱著。


    那神態,自然而然,完全沒有一點點像是搶了別人東西的感覺。


    尚雲柔站在那裏,被兩個保鏢擋在那裏,完全動彈不了。


    等到幾分鍾後,男人將那份文件重新丟給她,“她交代你的事情,繼續查。”


    尚雲柔以為她們的計劃會因為顧謹年的插手,而終止。


    可沒曾想,他竟然還讓自己繼續查下去?


    尚雲柔點了點頭,拿過那份文件,那兩個男人倒也沒有在攔著她,她看了一眼男人,“顧先生,那我先走了。”


    說著,也不等顧謹年說什麽,抱著自己的包,有些慌亂地離開。


    身為心理醫生,尚雲柔覺得自己這一刻,心裏根本不過關。


    在一個男人麵前。驚慌失措,差點就露了餡。


    還好,這顧謹年是為了蘇夏而來,完全沒有多注意自己。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趕緊上車,開車離開。


    咖啡館內,男人看著外麵陰陰沉沉的天氣,站起來朝著那頭站著的保鏢吩咐,“打電話迴去問問她迴家了沒有?”


    男人點頭,掏出手機,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與別墅那頭的女人再三確認,才掛了電話,走到顧謹年那頭,“少奶奶,已經迴家了。”


    “最近派個人保護她安全。”


    男人走出咖啡館,天下起了雨來,讓他突然間有些想起那個五年前蘇夏出車禍的那個夜晚。


    那天,他離開的時候,正好是蘇夏出車禍的時候。


    雨很大。


    那個時候他感覺像是上天再挽留他。


    倒確實是挽留。


    如果他沒走,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蘇夏會不會不用去承擔這麽多?


    可事情已經發生,唯一的隻能去彌補。


    再也沒有辦法迴到當時。


    她受過的東西,更不會當作沒有受過。


    大概生而為人,就是由這些無可奈何的事情,會羈絆。


    會去讓人苦悶。


    ………


    下午五點。


    顧謹年迴來,三個人正好開飯,顧謹年不時地關注著蘇夏的表情,跟她走出咖啡館那一刻相比之下,她的臉蛋上歸於平靜。


    夾了一塊肉,蘇夏吃了一口,莫名抬頭,顧謹年正盯著自己,“顧先生,你的餐桌禮儀呢?”


    從迴來就一直盯著她,顧謹年是不是拉她便成蝴蝶飛走了,要一直這麽監視她?


    包子聞聲抬頭,收到顧謹年眼神警示,他看向蘇夏,“媽咪,我想吃你那邊的肉肉。”


    蘇夏聽到顧澄逸的聲音,將原本盯著顧謹年的眼神落在包子身上,“包子,你要吃哪塊肉?”


    那樣完全不同的對待方式,顧謹年覺得非常不爽。


    完全區別對待。


    一個溫柔。


    一個像是仇人。


    而自然,對自己的時候是後者。


    他以為蘇夏跟著自己迴來,最起碼這件事算是過了。


    可他,可能真的高估了女人。


    蘇夏夾起那邊的牛肉,塞進包子的碗裏,“吃肉長壯壯。”


    “我要多吃肉肉。”


    包子吃的倒是開心,一碗飯就這麽見底了。


    吃的高興還讓女傭多給他盛了一碗。


    女傭對包子的飯量,真是越來越難搞懂了。


    有些時候死命的勸他吃飯,他不吃,現在吃了兩碗大米飯,還不用人喂。果然區別對待。


    眼前是因為蘇夏在場。


    這小太子才這麽乖。


    哎。


    女傭歎了一口氣,隻能繼續去給他盛飯。


    包子沒有人喂,自己拿著筷子吃著,蘇夏看著包子,“真乖,以後不能浪費糧食。”


    “麽麽噠。”


    顧謹年坐在那裏,麵色深深。


    吃完飯,蘇夏靠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包子被女傭帶去洗澡,自己這會兒吃的有點多,準備在樓下休息一會兒。


    “我渴了,幫我倒杯水?”顧謹年挑了挑眉,自己現在是在被使喚的階段?他抬著步子走到蘇夏麵前,那高大的身影就這麽立著。本來打算嗆她幾句,但最後又乖乖的站起來,走過去給她倒水,放進了她的手裏,“顧太太,我現在的


    考驗期,還有多久結束?”


    女人不搭理他,低頭喝水。


    放下杯子,蘇夏看了一眼顧謹年,“顧謹年,這才剛開始,你就不願意了?”


    “要不願意,你今天就一個人睡,我睡隔壁。”


    顧謹年倒也不生氣,淡淡的笑著,“顧太太,分房睡不是好習慣,不利於顧澄逸身心健康發展!”


    蘇夏蹙眉,“……顧謹年,不就是想睡我,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做什麽?”


    她又不是白癡。


    男人低頭俯身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顧太太,你說得對,我就是想睡你。”


    男人將她抱到臥室,蘇夏簡單的走進浴室洗漱了一下,迴來的時候,就看著顧謹年坐在那頭,正在翻看著什麽。


    拿著毛巾走過去,蘇夏看著顧謹年手上的幾張設計圖紙。


    “你看什麽?”


    “婚禮現場的布置,要不要一起看?”


    她坐在那裏才發現,電腦還開著,那現場的圖片,正在那裏放映著。那些圖片,不知道是壁紙還是真的現場圖,反正很唯美。


    唯美到感覺好像是夢境。


    出現在夢中好多次一樣。


    湖藍色的布局,帶著似海水般清澈的顏色,一看心平氣和了不少。


    她歪著腦袋看著顧謹年手裏的現場手繪圖,在跟那幾張圖片一對比,發現就是跟他手裏的一樣。


    “你……自己設計的?”莫名驚訝出聲。


    一出聲,蘇夏就後悔了。


    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


    “嗯,怎麽樣,喜歡嗎?”


    蘇夏本來想說好喜歡,但礙於現狀,別開臉,絕對不給顧謹年點麵子,搓他的銳氣,讓他不要以就這麽狂妄自大,“……還行吧。”


    還行?


    男人的眉頭皺了一下。


    男人輕聲咳嗽了一下。


    蘇夏看著男人憋紅的臉,又在看了一眼,抬頭跟顧謹年開口,“不過看你這麽用心的份上,我覺得還是挺好看的。”


    其實是真的好看。


    跟她心裏的婚禮現場,完全一樣。說這個世界上誰最懂她,大概非顧謹年莫屬了。


    這種相處是一種很舒服,沒有任何芥蒂的一種相處,她很喜歡那樣的感覺。


    也很喜歡,她喜歡他,他喜歡她的樣子。


    “顧太太,嘴巴抹了蜜?”


    “你不是討厭吃甜的嗎?偶爾給你點,你才會覺得我不可或缺。”蘇夏挑了挑眉,顧謹年這個人,跟包子完全兩樣。


    他討厭吃甜。


    非常討厭。他捏了捏她的臉,唇角一揚。


    他的顧太太,他怎麽能做到不喜歡呢。


    ………


    南明逸在三天之後,突然間暈倒,是走樓梯的時候,突然間邁了一個空,還好當時他身邊有人扶著,否則,肯定摔死了。


    南明珠恨他,巴不得他趕緊死了,很是怨恨那個救了他一命的男人,這會兒看著手術室門口的男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但在南明逸身邊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南明逸的貼身保鏢,隻聽從南明逸的話,南明珠雖然有怨言,也不敢罵人。


    灰突突的走到一邊,夏藝趕來的時候,看著那手術中的幾個字,“什麽情況?”


    “少爺最近不喝飲料,所以身體扛不住。”


    夏藝皺緊眉頭,這南明逸,還真是一點都不讓自己放心,夏藝本來打算勸說他離開幽城,可突然間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根本走不了。


    顧謹年已經盯上了自己。


    所以她才想著要離開。


    可現在,南明逸有暈倒。


    她知道醫生對他的病,控製不了多少,現在隻能找蘇夏,可蘇夏怎麽會過來這裏?


    看來隻能鋌而走險。


    按照顧謹年現在的情況,估計是知道自己跟蘇夏的關係了。


    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當時嫁給蘇正,多少還算轟動,雖然給她招了一個車禍的理由離開大眾視線,但也做不到蒙蔽所有人。


    要知道,也不難。


    “夫人,少爺現在的情況,最好需要輸液。”


    輸液什麽意思。


    夏藝懂。


    一旁站著的女人走到夏藝身邊,“夫人,蘇小姐我可以約她出來,但是,為了防止顧謹年知道少爺的事情,還請您一並躺在病房。”“畢竟,給您獻血,會比少爺來的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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