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顏有些猶豫,樓北辭與聖女對視一眼,安撫道:“你再想想吧。”


    聖女也笑著點了點頭。


    明楨帝咳了咳嗽,將跑偏的話題重新掰了迴來:“聖女之前在林格格體內種的蠱,可否能找到她?”


    聖女驚訝與明楨帝的警覺,點點頭答道:“沒錯,我體內的母蠱能找到她體內的子蠱。”


    明楨帝點點頭,終於放心了。


    樓北辭也不覺得奇怪:“那又要麻煩你了。”


    聖女搖搖頭表示沒什麽,閉眸祭出了母蠱,這蠱蟲金燦燦的,並不醜陋,一拱一拱的小身體倒顯得有些可愛。


    半響,聖女一臉奇怪的抬起了頭。


    樓北辭皺起眉頭,有些不好的預感……


    “林格格此時所在之地,是在敏王府。”


    果然,隨著聖女猶豫的模樣,明楨帝“碰”的一聲將手狠狠地捶在了紫檀桌上。


    樓北辭很不滿的瞥了一眼明楨帝:“究竟如何不可直接下結論。”


    明楨帝尷尬的低下頭,近來事都堆在一處,他難免有些激進了。


    謙虛認錯,明楨帝放緩聲音道:“那母後以為?”


    樓北辭皺起眉頭,看著明楨帝已經發紅的手背,一言不發的抿著唇把她的手扯了過來。


    明楨帝看著自家母後緊繃的臉,有些心虛與慚愧,又讓母後擔心了。


    “母後……”


    明楨帝剛剛說出兩個字,就被樓北辭滿眼怒氣的堵住了:“你閉嘴!”


    尷尬的撇過頭,明楨帝看著四周裝背景牆的宮人,心裏放心了許多,好在他這個皇帝還沒有很丟臉。


    青顏硬著頭皮為明楨帝上藥,盡量手上動作放緩,好在明楨帝隻是偶爾皺一皺眉頭,並沒有痛唿出聲。


    樓北辭還是沉著臉吩咐道:“你要暗衛去探探吧,已過三日,今日無論如何敏王都會有音訊傳來。”


    明楨帝此時沒有方才那番震怒,沉下心來想了一會,心裏倒是早有了主意。


    果然他還是太年輕了,處事還不夠像個母後那般沉穩。


    “兒子明白。”


    聖女此時也舒了口氣,就怕主位上那兩位不信她,好在是她多想了。


    樓北辭稍微揚起一絲笑容,有些愧疚道:“聖女恐怕還要再多留幾日了。”


    聖女帶著幾絲調皮:“到時候就怕您不想讓我留在這了,宮裏的點心著實不錯,我每日都要吃上許多,昨日發現衣裳都緊了。”


    樓北辭捂著嘴失笑:“你若喜歡,盡管去吃,對了,哀家這還有幾匹顏色明媚的布料,你拿去裁製衣裳吧。”


    聖女點點頭,欣然同意,一點兒扭捏的模樣都沒有。


    這下連明楨帝都對她多了幾絲好感。


    樓北辭迴到關雎宮後,已經是申時了。


    高嬤嬤站在關雎宮外,看著樓北辭到了,自然的上前扶過她的手,行走間道:“今兒個佟妃娘娘、嫣妃娘娘?瑾貴嬪、和貴嬪、義貴嬪都來過了。”


    樓北辭“嗯”了一聲,並不覺得意外,隻是納悶嫣妃與和貴嬪怎的也來了,不過也並沒多做猜測,若是有事,明日也會來的。


    早早歇下,第二日早晨,樓北辭剛用完膳在淨手,便見雲洗傳話道:“主子,嫣妃娘娘來了。”


    樓北辭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揚眉道:“宣。”


    沒過一會就看著嫣妃低著頭進來了,身體周圍都是低氣壓,隻見她垂頭行禮道:“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娘娘長樂無極。”


    樓北辭皺起眉頭有些詫異,“坐吧,昨日便來了,可是有要緊事?”


    嫣妃剛坐下,聞言卻突然跪了下去啜泣起來。


    樓北辭這才看到嫣妃眼睛紅紅的,還帶著濃厚的黑眼圈,臉色灰清,顯然是一宿沒合眼。


    也不去勸慰,看著嫣妃情緒好了許多,樓北辭才歎了口氣,讓人將她扶了起來:“說吧,到底是怎麽了?”說完便屏蔽了左右。


    嫣妃起身後踉蹌一下,險些摔到,待落了座才道:“求太後娘娘為臣妾做主!臣妾……臣妾不知被誰害得再也不能懷有身孕了……”


    樓北辭手中一緊,眼睛緊盯著嫣妃的臉,想從她眼中看出幾絲端倪,好在嫣妃眼中並沒有對她的恨意。


    看來隻是無意中知道了自己不能身孕一事罷了,樓北辭垂眸,有些愧疚,明楨帝無論如何是她兒子,她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自然會偏心的。


    半響,在嫣妃惴惴不安的神色中迴答了:!“你確定?”


    嫣妃聞樓北辭言語間的懷疑,快速迴答:“臣妾確定!臣妾一直都在調理身子,也並未避孕,可是卻依舊沒有懷上龍嗣,臣妾身在妃位,可卻沒有子嗣,一直心覺有愧。巧在臣妾身邊的宮女有一人擅長醫術,臣妾便讓她把了脈,卻發現……”


    接下來的話,嫣妃不用說也用表情表達了出來。


    樓北辭眼神有些閃爍,能查出這的宮女,醫術怎會隻是“擅長”?


    看來嶺國皇帝是真心寵愛這個河嫣公主。


    樓北辭歎了口氣,將嫣妃喚到身邊,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哀家等會便將此事告訴皇上,定會為你做主的。”


    心裏卻明白,此事的背後之人就是她那個便宜兒子,又怎會為她做主呢?


    而她,說是一國的太後,卻隻是一介女流,明楨帝是她兒子沒錯,卻更是這大楚的皇帝。


    歎了口氣,樓北辭臉上憂愁四溢,明楨帝恐怕也隻是會做做樣子處罰一些人,然後抬抬嫣妃的位子了。


    嫣妃迴宮之後,樓北辭便讓高嬤嬤去了一趟養心殿。


    不管明楨帝如何煩惱,樓北辭也不再多管閑事,隻是好東西如流水一般的往嫣妃宮裏送了過去。


    就算是補償吧。


    說是如此,可樓北辭心裏還是不舒服了一陣。


    沒過幾日,明楨帝果然如樓北辭所料,處罰了幾個宮人,賜死了謙常在,然後便晉了嫣妃為河嫣夫人。


    宮裏一片恭喜聲傳入嫣妃耳朵,哦不,是河嫣夫人了。


    可河嫣夫人卻還是綠的心底空落落的,緊緊的抱著二公主落淚。


    她不傻,太後皇上那一溜串的賞賜,還有頭上這個千斤重的“夫人”,明明就是補償。


    補償她年紀輕輕就不可能沒有孩子,補償不能為她處罰真兇。


    也知道早就被監禁的謙常在不可能能夠害她,賜死謙常在也不過隻是補償她罷了,畢竟謙常在一死,那麽她就是二公主唯一的母親。


    既然是皇上不能輕易動的人,自然就是那幾位了,亦或是有皇子的。


    河嫣夫人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卻突然感覺到臉上傳來軟乎乎的觸覺,低下頭卻見二公主努力的伸長手抬起頭,為她擦眼淚:“不……不哭。”


    二公主一向是不喜歡說話的,今日一言卻是讓河嫣夫人又驚又喜。


    沒錯,她還有二公主,她唯一的女兒……


    執起二公主肉嘟嘟的小手落下一吻:“你放心,母妃一定會竭盡全力護你周全!絕不會讓人害了你半分!”


    二公主笑的合不攏嘴,還以為自己的母妃是在同她玩呢。


    河嫣夫人聽著懷中稚嫩的笑聲,臉上的線條緩和了許多。


    第二日,明楨帝來到了關雎宮,與樓北辭說了他與敏王捉拿林格格的計劃。


    樓北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隻道了一句“哦”。


    明楨帝才發現從他進入關雎宮開始,自家母後都是這般模樣了,隻是他想著自家母後一向淡然,便也沒多猜測。


    誰知竟是生氣了。


    明楨帝慢慢的挪到樓北辭身旁,小心翼翼的賠笑道:“母後……您生氣了?”


    樓北辭看都不看一眼,將茶杯重重的擱下,茶杯中的水溢出來許多灑在桌上,嚇得明楨帝虎軀一震。


    樓北辭木著臉:“哪敢,你如今是大楚的皇帝,哀家哪兒敢生氣。”


    明楨帝腦子亂亂的,知道這次是真的惹母後生氣了,好話不斷卻也不見樓北辭緩和半分。


    “母後,您是不是因為河嫣夫人一事生氣了?”明楨帝沉默少頃才道。


    樓北辭終於迴頭看了這個逐漸成熟的兒子。


    明楨帝一喜,連忙道:“謙常在……”


    樓北辭聞言歎了口氣打斷道:“你還是不明白哀家為什麽會生氣。”


    明楨帝驚愕:“兒子愚鈍,還望母後明言,兒子一定改。”


    樓北辭垂下眸子,有些落寞:“你如今大了,成熟了,凡事都能夠自己拿主意了,可哀家心裏卻空落落的,總覺得自己沒多大用處,河嫣一事如此,今日你處置謙常在一事也如此。”


    明楨帝此時才明白過來,急促的發誓道:“您別這麽說,您在兒子心裏一直都是最敬重的存在,先前的事兒子隻是不想汙了您的耳朵……”


    樓北辭心裏安心了許多,就怕是這個便宜兒子察覺到了什麽,想慢慢的架空她這個太後,然後再讓她“病逝”了,她今日才會演這一出戲試試水。


    既然放心了,樓北辭也不想再繼續演下去,萬一演的過了,讓明楨帝起疑心就得不償失了。


    樓北辭裝作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明楨帝的腦袋:“你也知道那事會汙了哀家的耳朵,你還去做,你是皇上,玩陰謀可以,可卻不能屢次三番的被格局在這小小的後宮裏頭,你應當將眼光放長遠,這般模樣,成什麽模樣?若是被前朝那些老古董知曉了,可不是又要鬧上一番說你沉迷酒色?”


    樓北辭無意之言卻讓成功的讓明楨帝驚醒。


    當下便央求樓北辭為他看著後宮,樓北辭也是愣愣的,沒想成自己演了一出戲,卻不小心得了明楨帝更加多的敬重與信任……


    既然是便宜兒子央求,樓北辭自然沒有拒絕,很不要臉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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