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寒的這一劍,並不是僅僅隻是讓擂台之上的三人刮目相看,就連一旁圍觀的雜役弟子也紛紛目瞪口呆,他們想過無數種結果,卻沒有想到方輕寒竟然能夠如此輕描淡寫,以一種近乎打臉的方式破掉了三人的聯手攻勢。


    方輕寒這一劍,並非勝在修為,而是勝在對武學的領悟,未出一招便對三人造成了完全的碾壓,這份毒辣的眼光,如何不讓人心驚?


    這樣的景象,若是出現在外門弟子,或者是在外門長老身上,這些雜役弟子或許不覺得驚訝,可是麵前的,卻是那個三年來日日夜夜勤修不綴卻毫無進境的方輕寒呐!


    柳七秀的麵色有些陰沉,他先是惱怒的看了候九等三人一眼,最後目光深深地看著方輕寒,喃喃道:“方輕寒……想不到你隱藏得竟然如此之深。有這份武學天分,竟然還甘心在雜役院之中聲明不顯這麽多年。原本我還以為你隻是傍上了素柔這顆大樹,想不到……你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不僅柳七秀低聲自言自語,一時之間從雜役院眾多弟子的口中也傳來了陣陣感慨,整個擂台四周議論聲嗡嗡作響。


    候九等三人失了顏麵,當下臉色有些僵硬得不自然,不過他們卻也不敢冒進,就算他們修為都比方輕寒高一個層次,可是麵對方輕寒手中的那柄下品法器,這一個層次的差距可以近乎無視。


    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真氣比方輕寒要渾厚得很多。可是就算真氣再渾厚,若是不能出招製勝,那又有何用?


    方輕寒未出一劍便破掉了三人的聯手攻勢,這如何能不讓他們心驚。


    候九和商千機再度握劍緩步,圍著方輕寒緩緩而動,而陳山則麵色陰沉,冷冷看了候九和商千機一眼,這才與他們再度形成合圍之勢將方輕寒圍在了中央。


    方輕寒手中的紫青軟劍往後一提,看著眼中麵色凝重的三人,微微冷笑道:“剛才不是大話連篇,要給我這樣那樣的教訓?可是如今,卻為何都不說話了?”


    候九聽方輕寒出言相激,當下沉聲道:“方輕寒……我們確實小覷了你。不過,就算你破掉了我們剛才的聯手攻勢,卻未必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剛才不過是我們輕敵,這才給了你一個機會,不過,這一次你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方輕寒臉上不由出現了一抹嘲弄的神色,道:“機會?好一個機會!所以才能將你們自己弄得灰頭土臉,我倒是見識了。那麽……現在就讓我領教一下你們的絕學好了。”


    方輕寒作了一個請的姿勢,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根本就不將候九等人看在眼裏,落在眾雜役弟子的眼中,就好似在戲耍三人一般。


    候九等三人雖然囂張跋扈,卻也並不蠢,雖然口上不承認,可是對方輕寒早已深懷戒懼,對於方輕寒此人,他們已經與之結仇,無論如何今日都必須將他殺死在此處。否則這樣可怕的敵人一旦成長起來,那將成為他們終生的噩夢。


    所以這一次候九和商千機已經準備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是付出了修為損耗的代價,也一定要將方輕寒斬殺當場。而陳山剛才因為方輕寒的戲弄差點丟了一條胳膊,更是將方輕寒恨入了骨髓,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濃,手中的拳頭也越攥越緊。


    砰——


    陳山身形如風驟然前衝,引起了一聲刺耳的氣爆,他的拳頭之上風雷齊聚,散發出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毫不懷疑若是被這一拳擊中就會被轟殺當場。


    方輕寒冷冷往身後看了一眼,就已經知道了陳山的攻勢已經如風雷急至,此刻他手上的紫青軟劍未動,因為他麵前的候九和商千機已經虎視眈眈,隻要他有一刻的分神,那就會乘虛而入。


    黃極中品武學風雷拳。通過剛才對那一招的了解,方輕寒已經明白這是一種至剛至陽的拳法,招式大開大合,追求的便是一擊殺敵。


    罡雷為正,勁風為輔,風湧雷動,這便是風雷拳。


    方輕寒此刻麵臨著這絕強的一拳,忽然緩緩地伸出了左手,頭也不迴地往身後拍去,這不由讓候九和商千機眼中一動,當下手中的長劍再次合二為一,化作了一道龍影向著方輕寒驟然斬來。


    在經過了剛才的一劍之後,他們已經明白憑借招式根本無法與方輕寒匹敵,所以最穩妥的致勝方法就是讓方輕寒選擇與自己硬碰硬。


    論起真氣的渾厚,還有劍法的品階,他們都占據了無可比擬的優勢,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動用了兩儀雙龍劍之中最為強大的一劍。


    這一劍催動二人渾身的真氣,強行分化兩儀,威力與剛才相比不止強橫了十倍,就連那凝結而成的劍龍看起來也有幾分真龍的韻味。


    不過,這一劍雖強,卻根本不是他們目前可以駕馭的,為了維持兩儀雙龍劍的穩定,會對他們的心神造成難以想象的負荷,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魂散的局麵。為了除掉方輕寒,他們可以說拿出了真正壓箱的本事。


    整個擂台之上,劍龍翻湧,風雷襲來,方輕寒獨居其中,左手向後擋風雷,右手持劍迎劍龍。


    他麵容冷峻,再沒有剛才的雲淡風輕,卻有一股極為強烈的自信浮現在他的臉龐,就好似目前的這一切都不放在眼裏一般。


    擂台之下的柳七秀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滿意,他自認就算是他來麵對方輕寒此時的局麵,恐怕也根本難以應對。


    更何況方輕寒此時麵對風雷拳極為草率,竟然隻是將左手隨意往身後一拍,將想擋住漫天風雷,這可不僅僅是自信,而是狂妄了。


    可是,下一刻,柳七秀的眼中就出現了一抹難以置信。


    方輕寒的手掌在迎向陳山的風雷拳的那一刻,竟然輕鬆地撕裂了漫天風雷,隨後手掌輕輕地撞在了陳山的拳頭之上。


    砰——


    方輕寒化掌為爪,將陳山的拳頭緊緊握住。


    隨後,方輕寒腳步不動,右手輕輕一揮,手中的紫青軟劍發出了層層疊疊的劍影,將那一道洶洶而來的劍龍徹底籠罩其中。


    下一刻,劍龍就如同被掐住了咽喉一般,頃刻之間便潰散得一幹二淨。


    鐺——


    一柄長劍落地。


    商千機的手腕之上被紫青軟劍劃過,隨即出現了一道鮮血,之後麵色慘白,往身後退了兩步。


    紫青軟劍卻依舊未止,化作了一道輕柔的弧線不斷向前,最後落在了候九的咽喉。


    候九登時神色一僵,看著麵前的紫青軟劍眼中充斥著不可置信,喃喃道:“不?這是觀湖養氣劍?這怎麽可能?”


    方輕寒的身後的陳山此刻則麵色通紅,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道,可是卻無法掙脫方輕寒的左手,反而露出了極為痛苦的模樣。


    方輕寒這才迴頭,向著陳山微微看去,同時手中一緊,隻聽到傳來吱吱骨骼破碎的聲音,直到這一刻,陳山才看到了方輕寒手中傳來了一道微不可察的淡淡紅光。


    “啊——”


    陳山痛苦的大叫,臉龐上扭曲到了極點,再也沒有一絲的還手餘地。


    就在這時,方輕寒忽然再度化爪為掌,輕輕往後一推,便見陳山的身形驟然倒飛而出,落到了擂台之下。


    砰——


    再也聽不到陳山的任何聲音,他就那麽麵色扭曲的躺在地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一絲氣息。


    一時之間,整個擂台之上,原本洶湧狂暴的攻勢,就在方輕寒輕描淡寫的一招一式間就破得幹幹淨淨。


    一劍敗劍龍,一掌破風雷。


    現場瞬息之間鴉雀無聲。


    一直過了片刻,才有一名雜役弟子目露驚駭道:“這怎麽可能……剛才那一劍,似乎是觀湖養氣劍之中的一劍,不過又不太象。看起來似乎是第七招臨淵望湖,可是卻是用的第八招上善若水的手法,最後的收尾是第十招湖陽交映的尾劍。這不符合常理,這怎麽可能?觀湖養氣劍還可以這樣用?”


    “是啊!還有他那一掌,竟然能夠輕描淡寫的破去風雷拳,那可是黃極中品武學啊,就那麽輕輕一掌,就將風雷拳破得幹幹淨淨,我甚至沒有感受到他使用武學,莫非,是因為我的眼力不夠,所以沒看出來?”


    ……


    眾雜役弟子無比驚駭,可是柳七秀看到的卻是更不一樣的東西,從剛才的一劍之中,他已經看出了方輕寒竟然已經將觀湖養氣劍修習到了小成之境,所以才能將招式化為一爐,如此隨心所欲的使用出來。


    正因如此,候九和商千機才會敗得如此之慘,因為他們的招式早就被方輕寒完全看穿,就算是這看似強橫的一劍,方輕寒依舊從其中尋找到了一絲破綻。


    將一門劍法修習到小成,便是如此恐怖。同樣的一招,放在方輕寒和候九等人的眼裏,那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還有方輕寒的那一掌,更是極為蹊蹺,就連柳七秀也根本沒有看出他是如何破掉風雷拳的。


    柳七秀頓時冷汗直流,若是今日換他上場,恐怕也不是這方輕寒一劍之敵,此人決不可留,必須盡快殺之,否則一旦任由他成長起來,後果根本難以設想。


    想到這裏,柳七秀冷冷地看了擂台之上一眼,眼中閃過了一絲仇恨,下一刻便忽然轉過了身,向著遠方走去。


    他頭也沒有迴過一次,就好像候九等三人從始至終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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