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在對著台下說話,又似在對著帷幕的後方說話。


    他朗聲說:“今天,我很感激大家光臨這個晚會。請大家來,是為了慶祝頂峰集團的成立,也是希望能讓大家度過一個不眠的狂歡之夜。今晚,我更想借此機會,向一個我深愛的女人表達我的心意。”


    台下眾人聽說他竟是在當眾示愛,不禁群情激奮。


    紛紛猜測著他深愛的那個女人是誰。


    莫不是便是剛才出去的林落施?


    可是,人家人已經出去了,不在現場,他還示的哪門子的愛?


    眾人猜測歸猜測,卻是誰也不敢出聲,生怕錯過了這難得一聞的當眾求愛。


    傳說中的女人殺手肖墨寒,竟然當眾向心愛的女人表白,這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迷戀著肖墨寒的女人們眼中,卻多了一份失落與嫉妒。


    肖墨寒頓了頓,側了側身,幾乎是對著舞台的後方站立。


    台下一片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靜默中,唯有肖墨寒的聲音在大廳內迴蕩。


    “有一個女人,我很愛她,她曾經也很愛我。我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深深地傷害了她。傷害已經無法挽迴,而我卻想彌補。”


    他的聲音,穿過帷幕,飄到了帷幕後麵。


    帷幕後麵,升降台上,一個身穿淺綠色晚裝,頭上罩了同色麵紗的女人靜靜地站立。


    蔣東亮正滿頭大汗,悄聲指揮著人布置場景。


    小門被關上了,巨大的屏幕被推了過來,把門給完完全全擋住了。


    蔣東亮檢查了一遍,見一切都布置好了,沒有什麽紕漏,悄悄鬆了口氣。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悄聲責備。


    “你們幾個剛才死到哪去了?若是誤了肖總的事,要你們好看。”


    幾個手下想要分辯,被蔣東亮給抬手止住了。


    “噓,先別說,別吵到肖總。哼,你們的帳,呆會再跟你們算。”


    這是在後台,與前麵隻隔了一幅帷幕,他不敢在這會兒訓斥手下,生怕聲音傳到前麵。


    蔣東亮拿了遙控器,遞到綠裝女子麵前。


    悄聲交待:“林小姐,這是升降台的遙控器。呆會肖總請您出去的時候,您隻要按下按扭就可以了。肖總說了,出不出去,由您自己選擇。”


    綠裝女子接過遙控器,點了點頭。


    蔣東亮暗自慶幸。


    幸好他過來的時候,林落施已經把頭紗戴好了,不然又得他費唇舌勸說。


    剛才,在肖墨寒的休息室內,他請林落施換上了這身綠色的晚裝,並請她戴上頭紗。


    但是林落施為了走路方便,沒有戴頭紗。


    等他去大廳內向肖墨寒報告了情況,再迴到這兒的時候,麵前的這個女子已經戴好了麵紗,把她姣好的容貌藏到了麵紗之下。


    蔣東亮有些奇怪,按說這頭紗不會擋住麵容的。


    麵紗的上麵,是一個鮮花紮成的花環,長長的綠色的紗巾披在腦後。


    給人的感覺,象是春姑娘,或者是司掌春*暖花開的女神。


    可是,麵前的林落施卻把麵紗給弄得把整張臉都遮住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辦到的。


    是害羞嗎?


    蔣東亮胡亂猜測著,卻不敢問。這不是他該問的問題。


    一切準備就緒,蔣東亮拉了幾個手下,坐在升降台旁邊的地板上。


    這樣,呆會帷幕拉開的時候,他們幾個就不會被大廳內的人看見。


    帷幕的前方,肖墨寒還在吐露著心意。


    “分開這些年,我沒有一刻不想著她。如今我終於鼓足勇氣找迴了她,卻發現因為我,害她被人奚落,被人羞辱。我想告訴所有的人,這個女人是個很善良很純淨的女人,做錯事的人是我,請你們以後不要傷害她。有什麽話,都衝著我來好了。”


    聽他這樣說,台下眾人均在猜測。


    看來這個女人多半是林落施沒錯了。


    這陣子,因為肖墨寒搶新娘的事,他和林落施的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


    台下的人幾乎都知道。


    女人們聽得眼淚汪汪的。


    唉,如果有這樣一個男人,敢站在所有人麵前,替自己遮風擋雨,該是多麽幸福啊。


    台下發出了嗡嗡的議論聲。


    肖墨寒抬了抬手,說:“請大家靜一靜,我還有話要說。”


    嗡嗡聲漸止,台下又恢複了寧靜。


    肖墨寒說:“今天,我把這個女人請來了現場。我想對她說,我愛你的心從來就沒有改變過。我曾經愛你,現在依然愛你,我想我會愛你一輩子,因為我沒辦法不愛你。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彌補的機會。我不強求你現在就同意嫁給我,我隻想請求你,給我一個重新追求你的機會。”


    他這句話一出,台下所有的人均開始四處尋找。


    在人群當中尋找,也在台上尋找,卻沒能尋到林落施的影子。


    就在他們迷惑不解的時候,突然眼前驟然閃亮。


    大廳內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了。


    不,不是大廳內變得明亮,而是舞台上變得明亮起來了。


    舞台上方,驟然亮起了明亮的燈光。


    繽紛的彩色花瓣從空中飄落。


    帷幕被拉開了。


    帷幕的後方,竟然現出一幅極大的屏幕,覆蓋了整個帷幕的後方。


    屏幕上,是空山鳥語的背景。


    青翠的層層疊疊的山巒,遠山上雲霧繚繞,頭頂是悠悠白雲。


    很美的景色。


    有人認出,這正是在肖墨寒的別墅附近拍攝到的風景。


    肖墨寒望著這熟悉的景色,動情地說:“她說,她很喜歡這兒的風景,我希望我能一輩子在這兒陪她看風景。曾經的我,太霸道,霸道地想把她綁在風景跟前,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說到這兒,肖墨寒黯然神傷,他想起了把林落施關在別墅的日子。


    黯然說:“我不明白,綁在風景前的女人是蒼白的,是會枯萎的。等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已經在我和女人之間劈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裂痕。”


    聲音淒楚,賓客中隱隱傳來啜泣聲。


    從來強勢慣了的男人,突然表現得這般傷感,這般無奈,讓人尤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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