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怔。


    這句話代表著什麽?她清楚,慕至北更清楚。


    迴國後,要麵對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首要的,便是她的婚姻……


    “小東西,從何家搬出來。”他突然要求。語氣是篤定的,似乎沒有要給她商量的餘地。


    初夏沒有迴話,隻是歪著頭,看他,幽幽的問:“慕至北,你會是我的良人嗎?”


    慕至北眯起眼,輕輕抓過她的下頷,將那張迷茫的小臉拉近自己,“你感覺不出來嗎?”


    初夏點頭,又搖頭。


    細眉忍不住淺淺蹙起,小手抓住他的襯衫,眼底是深深的糾結,“我不知道,將來的一切都充滿了變數,我不敢抱任何期待……”


    失敗的婚姻,將來二婚的名頭,都讓她極度缺乏安全感。她和慕至北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點。


    清晰的感受到她心頭的不安,慕至北疼惜的將她小臉拉下,送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深吻。


    吻得她急喘著氣息,他才微微退後一寸,眼神沉沉,“小東西,從現在開始學會抱著期望。將來,我不會允許你退縮一步,所以,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他的語氣裏,有讓人心顫的強勢,也有安定人心的溫柔。輕而易舉的在為她勾勒著另一個美麗的將來。


    心,一時間被複雜的情緒充斥得滿滿的,初夏說不出多餘的話來,隻能軟軟的抱住他的脖子,羽睫輕輕顫抖,將自己的唇送上去。


    才觸碰到那軟軟的唇瓣,明顯的感受到慕至北僵了一瞬。


    而後……


    是漫天蓋地的迴吻。他吻得很急,很深。初夏也學著去迴應他,小小的舌尖才探出去,便深深的刺激到他的男性荷爾蒙。驚唿一聲,她整個人被壓在沙發上。


    彼此的衣服被三兩下除掉。


    耀眼的燈光下,彼此坦然相對,沒有任何阻礙。這一刻,眼裏,隻有對方的存在。彼此的世界,也隻容得下對方……


    她還是那樣,輕而易舉的被折騰得綿軟無力。小手在他身上點火,他狼狽的將她翻過身來,趴在沙發上……


    (不可描述)……


    房間裏的溫度,在不斷的攀高,沸騰……


    淩亂的喘息聲,清脆的撞擊聲,聲聲曖昧。為這個夜,鍍上了一層絢爛的光彩。


    如果可以什麽都不想,一直這樣美麗下去,那該多好。


    可惜……


    這個世界,永遠都沒有如果。


    無論有多不舍得離開那座浪漫文藝的都城,一行人還是迴到了國內。


    從機場出來,這邊已經是晚上。已經有好幾輛車一字排開等著接慕至北。


    “我送你走。”慕至北提著初夏的行李要上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迴去,你也趕緊迴去休息,都坐這麽長時間的飛機了。”初夏將行李從他手裏抽走,放在推車上。慕至北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垂目望著她。


    初夏抿了抿唇,“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交給何浩昊了,我會和他好好談談。”


    慕至北剛剛還緊繃的臉色,聽到她這句話後,立刻緩和了許多。


    手閑散的兜在口袋裏,沉目望著她,那兒綴著淺淡而又讓人安心的笑意,“你父親的事,交給我來辦,不用你費心。”


    初夏隻覺得心裏暖暖的,可又挫敗得很。


    “慕至北,沒有你,我真的會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不想依賴你,當個沒用的人,可是,爸爸的事我自己又真的無能為力……”


    “既然知道自己無能為力,那就不要勉強,試著接受我的好意。”他像哄孩子一樣,哄她。


    初夏抬目看著他,神色認真,“我一定會好好努力替你工作,我可以不要薪水。”


    慕至北簡直是哭笑不得。


    虧她想得出來!她那點薪水,他拿來有什麽用?


    “如果你真想報答我……”他傾身,覆在初夏耳邊,“那就趕緊和他離婚,嫁給我!”


    最後三個字,讓初夏的心頭猛烈一跳。


    幾乎是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他卻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我從不開玩笑。”


    到底還是拗不過慕至北,他堅持將她送到路口才離開。


    直到初夏拎著行李到了何家門口,她腦海裏還在迴蕩著慕至北剛剛那句‘嫁給我’的話。


    心裏的震顫,難以言喻。


    隻覺得這三個字,勝過世間任何一句動人的情話。


    可是……


    她離婚後,真的能嫁給慕至北嗎?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少奶奶,少奶奶?怎麽才迴來就發起呆來了?”陳媽跑來開門,就見到初夏正站在門口發呆。


    聽到這兩聲唿喊,初夏才從剛剛的思緒中抽迴神來。觸到陳媽擔心的眼神,她趕緊笑開,“陳媽,好久不見了。”


    “可不是。您這一走就是好幾天!來來來,行李趕緊放下。”陳媽將初夏的行李拿過去,交給另一個傭人,而後才又說:“少奶奶這一趟累著了吧?聽說一坐飛機就十幾個小時呢!”


    “也還好。”初夏笑著迴。看了眼前麵通明透亮點著燈火的屋子,“陳媽,爸媽都在嗎?”


    “嗯。都在家,現在還沒睡下。”


    “那浩昊呢?”


    “少爺也在。知道少奶奶今晚的飛機,少爺一早就趕迴來了。”陳媽笑,“少爺現在對少奶奶可真是上心了。”


    初夏笑了笑,沒有多語。


    真的是上心了嗎?


    其實,他也不過是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談談離婚的事了吧。畢竟,這件事束縛著他們兩個人,都不好受。


    初夏走進門。


    何誌安和舒寧婉都在大廳裏。


    “爸,媽,我迴來了。”她換了鞋子,禮貌的和兩位長輩問好。


    何誌安正在看報紙,聽到初夏的聲音便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何家能幹的媳婦迴來了?”率先說話的,竟然是舒寧婉。她正翻著珠寶雜誌,挑些下次晚宴上能用的。


    說話的時候,也不抬頭,語氣卻滿是刺,“生不出孩子,如今也不管這個家。成天往外跑,像個什麽樣子!”


    初夏隻站在那,沒有接話。


    對於舒寧婉的冷嘲熱諷,她早已經習慣了。以後,或許也就不會再有什麽機會聽了。


    “怎麽不接話?這表情是有怨氣不成?”舒寧婉好一會兒沒聽到應和的話,這才抬起頭來斥了句。


    一邊的何誌安眉頭皺了起來,望著妻子,“你怎麽就不消停一會兒?這孩子才迴來,你就說這麽一大通,怨不得她不接你的話。”


    “你就成天幫著這丫頭,慣得她如今真有了少奶奶脾氣!”


    初夏分別望了兩位長輩一眼,輕幽的開口打斷了他們,“爸、媽,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發給浩昊了,我們會盡快離婚。”


    這一句話,威力無異於一個驚雷。


    舒寧婉更多牢騷的話頓住。


    何誌安的神情微變,緩緩轉過臉來,望著初夏,“我聽錯了嗎?”


    “爸,對不起,讓您失望了。可是,這次我不打算再改變主意——我要離婚。”她的語氣、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你們都是婚姻的過來人,您也很清楚我和浩昊之間的問題不隻是一點點。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


    “曾經我以為我可以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將這段明知道是畸形的婚姻維持下去,可是我發現我錯了。我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堅強——一個人走,走著走著就累了……”


    何誌安久久的沒有發出聲音來。


    看著那張堅定的小臉,隻覺得恍恍惚惚。仿佛時間突然穿越迴到了二十多年前。


    曾經,也有個人這樣堅定的站在自己麵前說著要離開自己的話。


    一晃,居然這麽久了……


    “誌安,你聽到她的話沒有?”舒寧婉推了推丈夫,而後,冷著臉看著初夏,“是你要求要離婚的?”


    “是的,媽。”初夏點頭。


    “照你這話說來,是我們何家虧待了你?”


    “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覺得離了婚,對我們都好。還有呂詩語……”初夏勉強揚起笑,“她肚子越來越大,也需要一個好的心情養胎。”


    說到呂詩語,舒寧婉就不怎麽吭聲了。雖然還沒真正見過,可畢竟那女人肚子裏懷的還是何家的孫子,可比眼前這個不孕不育的女人來得爭氣。


    “初夏,是不是浩昊最近又做了什麽荒唐的事?和爸說,爸替你做主。”何誌安終於開了口,語氣裏透著一家之主的威嚴。


    手裏的報紙已經被放在了一邊,剛剛恍惚的神色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誌安,你糊塗了?現在是她要離婚,你怎麽反倒要教訓兒子了?”舒寧婉又沉不住氣了。


    “你給我閉嘴!”何誌安厲斥了一句,臉色寒得刺骨。


    他居然當著晚輩的麵,這樣讓她下不來台!舒寧婉麵子上過不去,可也被他斥得嚇住,唇動了動,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爸,不單單是浩昊的問題。”初夏開口。


    “那這麽說來,就是你的問題了!”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插進來,接過了初夏的話。


    初夏抬起頭來,就見到何浩昊站在樓上。


    他從上而下,高高在上的俯視她。眼神就像寒潭一樣,將她整個人籠罩住,冷得刺骨,活像她提了多麽不該提的問題。


    初夏重新抽迴視線,落在何誌安臉上,“爸,這件事我已經打定好主意了,對不起。我想和浩昊單獨談談,所以,我先上去了。”


    何誌安望著已經轉身上樓的初夏。


    果然……


    這丫頭和她母親一樣,一旦是決定好的事,就強得像頭牛一樣,誰也無法改變。


    罷了!


    強留她在何家,對她或許並不是照顧,而是種折磨。


    隻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以至於讓這個荒唐的婚姻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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