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熱鬧的地方,越是覺得乏味與枯燥,除了人還是人,可能是早晨起的太早的原因吧,我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懶散散的,自從高考放鬆後,我就沒整理過這副鬆散的骨架,不知道自己在幹嘛,該幹嘛,為什麽要這麽做,好像目標沒有了,一切也都隨著走了。感覺高考把我們這群刷下來的人都考傻了,一種心被掏空的感覺,留下的似乎就是一個軀殼,沒有夢想,沒有目標的行屍走肉。

    突然一個不明物體闖入我的眼簾,我的天啊,是人還是鬼啊?沒事化什麽妝啊?還化那麽濃幹嘛啊?真的以為自己老得要用厚厚的粉底來隱藏歲月的痕跡,嚇人也不要大白天啊,嚇壞了人家小朋友怎麽辦,就算沒有嚇到小朋友,路邊的花花草草也有感情,也會被嚇到枯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時尚?那也太不含蓄了,怪不得人家說現在舞女打扮的跟大學生似的,大學生打扮的跟舞女似的,今天算是見識了。女人,這種雌性的動物,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我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她穿的是黑色低胸長t恤衫,胸前那兩顆東西氣鼓鼓的抵著衣服,底氣十足,神似被吹大的氣球,稍一用力就會爆掉,脖子上掛著一個飾品,在胸前來迴晃蕩,黑色的長筒絲襪包裹著纖細緊繃的小腿,加上一雙粉色的小皮鞋完全是女人中的女人,如花中的如花。其實女人打扮了是給女人看的,因為嫉妒心總是在那作祟,驅使你形成一種特別的審美觀,如果連一個跟你毫無關係的女人,沒有任何利益為由,也出口讚揚你的美麗,那你也可以算是傾國傾城,仙女下凡了。

    想想如果一個是土不垃圾的女生,一個是時尚女郎;一個是幹癟的荷包蛋,一個是飽滿圓滑的鵝蛋;一個是象腿,一個是雞腿;走在大街上,你說哪個迴頭率更高呢?我搖了搖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同樣是女人,怎麽差距這麽大啊。

    人比人,真是要氣死人啊!

    我轉過頭故作鎮定,假裝不屑,從她身旁大步溜走了。

    遠處一個年邁的老人蹲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一個米長的腰帶捆著一個皮包骨,陷著一堆黑泥的腳趾甲早已從破船裏跑出來透氣了,枯瘦的手裏拿著一個生鏽的盆子,還不停的搖晃著,旁邊放著一根瘦弱的小木條,他目光呆滯的看著每一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好像在等什麽,在期待著什麽。我好奇怪,這麽大年紀的人難道沒有子女撫養,國家難道沒有發布這方麵的政策,不是在創衛生城市嗎,這樣丟著一個老大爺在街上,體麵何存?為什麽還要在街上跟我們這一群寄生蟲乞討,我們也是吃著父母的肉,啃著父母的骨頭,喝著父母鮮豔的血,父母還沒有撈到半點好處,我想我們沒有剩下的肉末丁子可以來施舍於你,恐怕尊老愛幼這樣的美好品德在我們這代要失傳了。

    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我順手放入了5毛,就當我少吃點好了,看到你這樣我心裏難受。

    “當——”5毛錢沿著壁在裏麵翻滾了很幾個圈,那個老頭居然連眼皮也沒眨一下,看都沒看一眼,以前給個一毛錢人家就含淚感激不禁了,我不得不感慨時代在變化,連要飯的眼界都高了,更不要說一個正常的人。

    好像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的,恨不得立馬夾著尾巴跑掉。我不好意思的拿出手機,繼續往前走,一條短信?

    “我,柳炎,剛才見過麵的,記得啊?”

    “記得,啥事?”幹嘛要記得,又不是什麽帥哥,我心裏念叨著。

    “沒什麽,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可以吧?”通常男生這麽主動總是動機不純。

    “朋友算不上,不就是同學嘛。”

    “你有男朋友啊?”我說的吧,這麽快連這個問題也問上了。

    “有。”這種私人問題應該選擇不答的。

    “我們學校的?”還打聽這麽清楚有問題。

    “不是,在西安。”你幹嘛這麽誠實啊,說在我們學校不就好了,你跟他很熟嗎?真要命。

    “哦,那迴頭上課見。”我又不是很想見到你,有什麽好看的,真是搞不懂。

    出去兜了一圈又迴到了宿舍,“咦?懶蟲們起來啦?”

    “恩,我拉的快虛脫了,以後,不是,是這輩子,再也不吃那什麽破雜糧煎餅了。”兔子臉色蒼白。

    “要不我給你買盒藥去,這樣不行的啊。”我跑到她的床邊。

    “是啊,兔子,你臉色很難看呢。”猛女也關心道,婆娘從廁所裏也探出頭來。

    “哦,那麻煩你了,幫我買盒藥去。”兔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知道怎麽擠出這幾個字來的。

    “沒事,別怕,有我照著你呢!”我興衝衝的喝道。

    “自戀——”兔子把臉轉了過去,繼續休息了。

    我剛迴來,又出去了,幫她買藥我義不容辭啊,誰叫我是舍長呢,宿舍我可是老大,小弟有難,當然要挺身而出,赴湯蹈火。也不知道他在幹嘛,嘻嘻——想著想著,還真有點想他呢,二話不說,我就撥通了他的號碼,“嘟嘟——”兩聲清脆的嘟聲之後,傳來我熟悉的聲音。

    “hello,嗬嗬——”

    “嗬嗬——傻瓜啊你,英語很好嗎?不要以為高考英語比我多一分,就在那裏跳,知道青蛙怎麽死的啊?”我挑釁的說。

    “那是那是,當然是你英語好啦,我走狗屎運了。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想知道嗎?”故作神秘的問我。

    “啥好消息啊?”我激動的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是給我買禮物了嘛,是給我寄東西了嗎?

    “我爸買車了,雪鐵龍的。”

    失望吧,如果不報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對不對?認識我這麽久,難道不知道我是牌盲,連耐克和安踏的標注都分不清的我,你覺得我會知道雪鐵龍是什麽嗎?

    “咋啦?怎麽不說話?不高興嗎?有什麽不高興的一定要告訴我,畢竟我現在看不到。”緊張的問我,聲音有點急迫。

    “沒什麽啊,是什麽顏色的?”失望也沒有辦法啊,我假裝好奇的問道。

    “深藍色的,具體我也不知道,我爸剛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說是深藍色的,他還說叫我以後學會開車了,就叫我帶你去兜風,我好期待那一刻啊。”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興奮激動的講著,講著,我感覺自己好像是漂泊在海上的一艘孤船,迷茫——

    “凡,我好想你啊,這幾天老做夢夢到你,你想我嗎?”

    “恩,我也很想你的,很想,很想——”我的心又緊張的揪在一起。

    “真的嘛?不要騙我哦!”

    “恩,真的。”

    “有沒有男生故意跟你搭訕?還記得臨走時怎麽答應我的吧?說來聽聽。”

    “恩,知道的,不許和陌生男生講話,就算是同學,也不能談及超過學習之外的內容;每天都要主動給你打電話;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不能無故不接,就算有事沒接到也要及時迴個電話,不能讓你擔心。”

    “真乖,還有呢?”聽到我講的話,他很開心,雖然隔著千山萬水,我可以感覺得到感覺到他說話時吐出來的暖暖的氣流,感覺到他幸福的微笑,感覺到他錯亂的心跳,盡管我們隻是靠兩個沒有絲毫感情的手機連接著。

    “還有,就是每天都要想你一百遍。行啦?還真囉嗦啊你?”

    “啊?剛幾天不見,你就嫌我煩了,嗚嗚嗚——”

    “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的。”

    突然冒出一句來,“好啦,知道你知道的,叫聲老公來聽聽。”

    “啊?這個嘛?”我不好意思的說,臉也舒的全紅了。

    “啊什麽呀,叫呀,叫老公嘛。”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堅持著說。

    “我現在正走在大街上,我不好意思叫,下次吧。”我轉頭看看四周的行人,真的叫不出口,熬過一次算一次吧。

    “這次饒了你,下次一定要叫啊!”他的語氣似乎有點任性,有點霸道。

    “怎麽突然想起來要我叫這個,重來都沒有叫過啊,腦子發熱了你?”我奇怪的有點指責的問。

    “怎麽啦?難道不能叫嘛?早晚都要叫的嘛。”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不是不能,隻是人太多了。那個我們宿舍一個女生拉肚子呢,我去幫她買藥。”腳下的步伐也變得突然慢下來,我煩躁的抓抓頭發。

    “哦,那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他總是這樣很溫柔的跟我講。

    “恩,我知道的,那就這樣吧。”

    “恩,我晚上再打給你。”每次我都是等他先掛電話,因為我不想他聽到掛斷後急促的聲音而傷感,就像我現在這個樣子,等了幾分鍾,我才會掛,或許還在想著他,舍不得他的聲音,所以舍不得放下電話,或許哪一天連聽一下他的聲音也是一種奢侈,誰都不知道將來會怎樣,我和他——

    就算全世界都不了解我,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

    結果,最不了解我的人,是你。

    明明知道我暈車,明明知道就算你開寶馬帶我去兜風,我也隻會為你高興,為你的能力而高興,而不是為我自己,這種高興隻是一時的,不會成為我美好的迴憶,在我的記憶裏留下什麽痕跡,時間久了,我就會忘了這種奢侈的浪漫。我,隻是希望你騎著自行車,載著我在校園裏兜圈,輕輕的趴在你的後背上,我就覺得好幸福,好溫馨,這是發自內心的自然的幸福,你懂嗎?可是你連每天遠遠的看著我,看著我微笑這種最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因為你不在我身邊。

    我傷心的時候,你不能給我安慰;

    我高興的時候,你看不到我最燦爛的笑容;

    我哭泣的時候,你也不能給我遞麵紙,不能幫我擦眼淚,不能把肩膀靠過來讓我有個依靠;

    我無措的時候,你看不到我緊鎖的眉頭;

    你所能做的隻是在電話的那頭幹著急,在那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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