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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妯娌兩人見了禮。


    杜雲蘿給兩個孩子添了見麵禮。


    這兩人年紀還以前也不知道穆連康姓甚名誰,不曾取過漢名,如今接了迴來,依穆連康的意思,還是要讓吳老太君和徐氏來取。


    姐姐會說幾句胡語,弟弟正在學說話,還沒有說利索。


    莊珂道:“看來,他們該改學漢話了。”


    夜裏,穆連康兄弟兩人吃酒,杜雲蘿和莊珂哄了孩子們睡下,便坐在一塊說話。


    “我父母都過世了,在關外沒有其他親人,他說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莊珂含笑往穆連康那裏看了一眼,“他以前都沒有家人,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我知道他還是很介意的,誰會不想要家人呢?這下好了,能找到家裏人。”


    杜雲蘿淺笑,斟酌著問道:“大伯有提過嗎?我們不是普通的人家。”


    莊珂抿唇,碧藍的眼睛清澈:“不管是什麽樣的人家,我還是他的妻子,對嗎?”


    杜雲蘿點頭。


    徐氏隻要兒子平安迴來,兒媳婦到底是胡人漢人,她不會在乎,吳老太君也不會做那等惡人,族裏依著定遠侯府,又有哪個敢胡言亂語?就算二房想尋事,也要看他們還能不能掀起風浪了。


    莊珂氣質溫和,舉止也是落落大方的,她隻是沒有接受過世家女子的規矩教育,若她有心學,端起架子來,隻怕不會輸給官家女子。


    杜雲蘿唯一拿不準的,就是適應了關外自由的莊珂,能不能適應侯府的沉悶和規矩。


    她能學好,不等於她能幾十年如一日的生活。


    不過,這是穆連康夫婦之間自己去商議協調的事情,杜雲蘿隻能略微操操心,不能大包大攬。


    “明日我們就在鎮上找個院子住下,不能一直擠在你這裏。”莊珂笑著,看了一眼屋裏擺設,“與關外不同,挺新鮮的。”


    杜雲蘿忍俊不禁,撲哧笑了:“我來的時候說的是,與京裏不同,很新鮮。”


    莊珂樂不可支。


    翌日便是中元,穆連康和穆連瀟一起在小院裏祭祖。


    穆連康數年不曾替先祖上香,不由多磕了幾個頭。


    疏影在鎮子上找好了院子,離杜雲蘿這裏不遠,要來串門子也極其方便。


    穆連康和穆連瀟去了山峪關,莊珂喜歡尋人說話,就時不時來找杜雲蘿聊天。


    她從小聽她父親說了許多關內事體,隻是從未親眼見過,心中滿滿都是好奇。


    杜雲蘿問她:“你父親有說過他是哪裏人嗎?”


    莊珂搖了搖頭:“父親不喜歡說他家裏的事情,除了他姓莊,別的都不知道。


    你跟我說說家裏吧,那天他跟我講了一遍,他自己都稀裏糊塗的,我也沒記住。”


    杜雲蘿笑了,說定遠侯府的榮光,說老侯爺,說吳老太君,又仔細說了徐氏。


    聽聞徐氏這些年的痛苦,莊珂不禁眼淚連連,道:“婆母太苦了,我以後會好好待她,她太苦了。”


    在京中最炎熱的時候,鳴柳入了城。


    他沒有直接迴侯府,而是先去尋了雲棲。


    雲棲正抱著兒子玩鬧,見鳴柳來敲門,瞪大了眼睛:“你怎麽迴來了?爺也迴京了?”


    “就我迴來了,來送信。”鳴柳答道。


    雲棲看他一臉慎重,把兒子交給錦靈抱進屋裏去,就搬了兩把杌子來,坐下和鳴柳說話。


    聽聞穆連康迴來了,雲棲沒坐穩,一屁股摔在地上,換來鳴柳一個白眼。


    “我就不信你瞧見大爺的時候,沒驚得腳哆嗦。”雲棲咬牙道。


    鳴柳清了清嗓子,自然不會把當時他驚喜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的狀況告訴雲棲。


    鳴柳掏出兩封信交給雲棲:“這一封是送去柏節堂的,裏頭是給老太君的信,還裝了給太太的信,這裏還有另一封給太太的。”


    雲棲接了過去,來迴看了看,靈光一閃,道:“這封給太太的信不能叫人知道?所以你才來尋我,你連迴京的事體都不想讓人知道吧?哎,那你在胡同裏沒碰見人吧?我說你還不如換身姑娘的衣服,也不怕叫人看見,我媳婦認得你,不會拿掃帚趕你的。”


    鳴柳抬腳去踢雲棲杌子,黑著臉道:“這柳樹胡同誰不知道你怕媳婦?突然來一個姑娘家敲你家門,人人都來看熱鬧了。沒人看見我,你就別瞎扯了,迴頭把信給府裏送去。”


    “怕媳婦咋了?我們爺還怕夫人呢!”雲棲嘀咕了兩句。


    等到了傍晚,雲棲去了侯府裏,讓人尋了蘇嬤嬤,這才見到了周氏。


    “爺讓鳴柳送了信迴來,爺千叮萬囑,這封信是獨獨給太太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一封是送去老太君那裏的。”雲棲把兩封信呈了上去。


    周氏擰眉:“鳴柳還說什麽了?”


    “大爺迴來了,這封信大概與大爺有關。”雲棲道。


    周氏拆信的手一顫:“誰?大爺?連康?”


    雲棲重重點頭。


    周氏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趕緊把信打開來看。


    信上說,穆連康被救到了關外,如今已經娶妻生子,失去了記憶。


    穆連瀟問了穆元婧死前說了些什麽,穆連康的失蹤若不是意外,是否就是穆元謀所謂。


    周氏的唿吸一下子重了起來,她想起了陸氏轉述給她的那些話。


    穆元婧臨死前和吳老太君說的最後的那一番話。


    可她來不及細想,也沒有時間細想,周氏拿著另一封信,匆匆趕去了柏節堂。


    吳老太君在逗弄娢姐兒,蔣玉暖和練氏陪坐在一旁,說著穆連誠兄弟寄迴來的家書。


    周氏笑著進去,道:“老太君,連瀟的信送來了。”


    吳老太君抬眼看來,喜道:“這怎麽跟算好了似的,他們兄弟的信就都到了。”


    把娢姐兒交給蔣玉暖,吳老太君接了信過去,打開隻看了一眼,她的眸子倏然一緊,雙手顫抖,眼底徒然有了淚水,簌簌落下。


    周氏心中有底,佯裝出吃驚模樣,道:“老太君,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練氏亦愣怔,吳老太君的眼淚止都止不住,這讓練氏心裏有了不少猜測。


    是不是長房出了什麽變故?莫非是杜雲蘿出事了?還是延哥兒?


    若是那樣,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往前邁上一大步?


    練氏竊喜,她迫切想要知道信上內容,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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