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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芊已經完全亂了,淚水如珠子一般落下,除了“不知道”之外,她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求助一般地東看西望。


    杜雲蘿擰眉看著她,低聲問南妍縣主道:“她就這個性子?”


    南妍縣主微微頷首。


    雲華公主被朱芊哭煩了,正要開口讓人把朱芊拖出去,杜雲蘿攔在了前頭。


    “我問你,你去找了耳墜子之後,為什麽去了河邊?”杜雲蘿沉聲問她。


    朱芊身子一晃,張了張口,支吾了會兒,到底在雲華公主發怒之前,結結巴巴說了兩句:“奴婢、奴婢翻了馬草,手上味道臭,就去洗手了。”


    “遇見綠淳了?”杜雲蘿又問。


    朱芊這迴反應稍稍快了些,猛一陣點頭,末了補了一句:“就在她邊上洗手的。”


    杜雲蘿看向綠淳。


    綠淳低著頭,道:“就在奴婢邊上,所以奴婢聞到了酒味。”


    話音一落,不僅是杜雲蘿笑出了聲,穆連慧和南妍縣主都笑了。


    綠淳和朱芊一臉莫名,雲華公主又抓起了一塊綠豆糕扔了出去,這迴是朝著綠淳的臉砸過去的。


    綠淳唬了一跳,愕然看著雲華公主。


    穆連慧指著朱芊道:“嘴巴這麽笨,難怪叫人挑出來做替罪羊。”


    朱芊垂淚,她是嘴笨,被穆連慧這麽一說,越發不敢開口了。


    這一番鬧騰,費了不少工夫了,雲華公主沒那個耐性,叫了人進來,道:“這麽個不機靈的也隻能掃掃院子,至於綠淳,嗬……交給管教姑姑,看著處置吧。”


    綠淳身子一歪,一屁股癱坐在其上,聽到“替罪羊”三個字時,她已經知道要糟了,卻還咬牙頂著一口氣,就像穆連慧說的,沒有證據的事情,她可以不認。


    哪知道雲華公主這般直接,不問也不查,直接認定了她的罪。


    是了,什麽證據不證據的,公主要打發她,哪裏需要那些東西。


    讓管教姑姑看著處置?


    雲華公主送去管教姑姑那兒的人,還能有什麽好下場?


    綠淳突然想起了阿碧和藍巧。


    聽說,藍巧從國寧寺迴來之後就懸梁了,說的是畏罪自殺,而阿碧被送去了浣衣局,前些日子瘋魔了,這裏頭若是沒有貓膩,綠淳說什麽也不信。


    這兩人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她大著膽子對南妍縣主出手,就是因為這法子不會留下什麽線索,就算有人發現了馬草的問題,還有一個嘴笨的朱芊當替罪羊。


    以雲華公主的性子,才不會等朱芊冷靜下來慢慢說話,定是快刀斬亂麻把人拖走了,可偏偏……


    偏偏叫杜雲蘿打斷了。


    剛才,分明雲華公主已經要拖人了的。


    綠淳越想越不甘,她用力想甩開兩個婆子,嘴上大喊道:“公主,不是奴婢,奴婢是無辜的!公主,奴婢沒有理由做這種事情的,奴婢與瑞世子妃無冤無仇……”


    “然後呢?”雲華公主嗤笑著打斷了綠淳的話,“這些關我什麽事兒,你為何要這麽做,你是不是討厭南妍,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知道是你做的就好了,別的,沒興趣。”


    拖人的婆子見雲華公主要發怒了,哪裏敢再耽擱,而綠淳被她這番話說得愣住了,沒有再掙紮,直接被拖了出去。


    雲華公主乏了,在榻子上翻了個身,背朝著眾人。


    南妍縣主見此,便起身告退。


    眾人一並退了出來。


    穆連慧打量了杜雲蘿兩眼,笑了:“還是雲蘿心細,要不然,朱芊可就遭殃了。”


    朱芊抹了抹眼淚,一張臉狼狽不堪,囁道:“奴婢謝過杜姑娘。”


    杜雲蘿打發了朱芊下去,暗暗吸了一口氣,笑著與穆連慧道:“其實鄉君心裏也明白的,隻是我憋不住話,想問什麽就問了。”


    “直爽些有什麽不好的。”穆連慧彎著眼兒,道,“公主吃了酒,下午大抵是不會去騎馬了,你呢?我教你騎馬好不好?”


    杜雲蘿搖頭:“我還要去看看黃婕。”


    穆連慧沒有多勉強,轉身走了。


    南妍縣主囑咐了青煙兩句,青煙鼓起勇氣,問道:“世子妃,往後朱芊就不能進裏頭伺候了嗎?”


    南妍頷首:“這樣對她反而好些。”


    在主子身邊伺候,不僅要機靈,嘴巴也要討喜,而朱芊是個不會說話的,與其往後在雲華公主身邊惹來禍事,不如在院子裏掃地打水安穩。


    今日之事,朱芊分明是被陷害的,可她就是急得說不明白事情經過,若是能講明白,這麽簡單的事體,早就有定論了。


    就像杜雲蘿說的,綠淳的鼻子太靈了些。


    她們都聞過剩下來的那一小把馬草,酒味極淡,那朱芊手上的酒味又能有多濃?


    行事之後,朱芊知道要洗手去酒味,河水蜿蜒,朱芊大可以選一個無人的地方,而不會選在綠淳的身邊。


    朱芊毫不避諱地走到綠淳邊上,可見她根本沒有那個意識,她想洗掉的隻是馬廄的味道,而並非酒味。


    況且,就朱芊這性子脾氣,連句話都說不明白,怎麽有膽子去算計南妍縣主?


    倒是綠淳,雲華公主沒聽她的辯白,但綠淳的心思誰都明白。


    她覺得南妍背叛了雲華公主,以至於公主越來越難伺候,連累著她這個當宮女的提心吊膽,一來二去的,她就恨上了南妍。


    綠淳怕是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她不僅僅是謀害瑞世子妃,更重要的是她犯了雲華公主的忌諱。


    不喜歡了的東西,親手毀掉,不成套了的瓷娃娃,親手砸掉。


    雲華公主做這些都是親力親為,她就算針對南妍,也會親自上陣,一個小宮女敢私自出手,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這是雲華公主最最不能接受的事體。


    杜雲蘿和南妍縣主一塊往黃婕那裏去,倒不是真的要和黃婕說些什麽,不過是避一避穆連慧的風頭罷了,免得真叫穆連慧叫去騎馬,雪衣的馬掌還沒釘上呢。


    思及此處,杜雲蘿腳下一頓,道:“剛剛那個來認人的內侍叫什麽名字?”


    “馬德海,”南妍縣主道,“你問他做什麽?”


    “他說人有三急,可急起來能花多少工夫?他沒看見綠淳動手還說得過去,有人動采薇的時候,他不可能一點都沒發現。”杜雲蘿解釋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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