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洛瑩搖搖頭不說話,更加過分的朝他身上黏,兩個胳膊收的緊緊的。


    朱厚熜簡直要被她給氣樂了,拍了她一巴掌:“快別耍賴了,鬆手。”


    曹洛瑩咬咬牙:“我不,我要撒手了你就該走了。”


    朱厚熜挑眉:“這會兒你腦子倒是挺清楚的。那怎麽還敢大膽的看我奏疏的。”


    曹洛瑩聽罷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您發脾氣將奏疏扔到我麵前了,我一低頭不小心看到了幾個字就馬上閉眼了,不是故意的。”


    朱厚熜懶得跟她糾纏,幹脆也躺倒床上了,拍了拍她勒著自己脖子的手:“快鬆開,朕不走了,當了這麽多年的皇帝,還真是第一次遇見你這種留人的方法。”


    雖然氛圍不對,但曹洛瑩聽到這話還是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朱厚熜看她那樣,想訓斥兩句,卻被她帶的也笑了出來:“快鬆開,再不鬆開朕就喊人進來把你拖出去。”


    曹洛瑩聽罷笑的更歡了,一瞬間出戲想迴他一句“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不過沒那麽傻,就一個人偷著樂了。


    朱厚熜被她笑的莫名其妙,直接一巴掌拍到她pp上,粗著嗓門訓道:“還沒找你算賬呢。說,你都看見什麽了。”


    曹洛瑩聽了這話收拾了自己滿臉的笑容瞬間認真起來:“看見‘倭寇來犯’四個字了。”


    朱厚熜聽罷之後閉眼靠在床上沉默了半響才開口:“朕沒記錯的話你是從福建過來的吧?”


    曹洛瑩點了點頭:“難為皇上還記著這些小事。”


    朱厚熜像是想了許久才又問道:“你知道倭寇的事嗎?”


    曹洛瑩差點頭腦發熱一股腦的跟他說打去倭人老家的事了,所幸提醒吊膽一整晚還有些理智,想了又想才斟酌著開口:“此等國家大事我不過一介婦人怎能隨意開口。”說完看了一眼他,他一副等著自己說下文的樣子,曹洛瑩便又繼續:“幼時在家中常常見到父親為倭寇之事愁眉苦臉的,聽說那些倭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到之處一片生靈塗汰。”說道後來還是沒忍住聲音有些憤憤的。


    朱厚熜把玩著自己的玉佩,聽她說罷之後問道:“你對他們不喜?”


    “何止不喜?”曹洛瑩瞪大眼睛看著他,然後反應過來自己的表現太過激動了一些,又低下了頭悶悶的說道:“皇上可以招招那些在福建任過職的大人們問問的。”


    朱厚熜之前確實很少關注沿海一帶,心思都放在北麵的韃靼和瓦刺上麵了,此次看見戚繼光的奏疏他是十分震怒的,今日一些人的意見也說道他心裏去了,戚繼光所說不過是登州一地的情況罷了,因此才會想著問問曹洛瑩她所處的福建的情況,聽聞那邊倭患之事也十分嚴重,正在想要不要派個欽差去瞧瞧呢,聽到她這個提議也覺得可以一試。


    於是連聲吩咐黃錦:“派人去給陸炳傳令,明日一早朕就要看到現在京城裏所有曾在福建、浙江、山東、遼東四地為官的人的名單。”


    第六十八章 嚴嵩(劇情慎入)


    曹洛瑩這邊一晚上有些輾轉反側的,而京中大部分大臣的家中則是燈火通明。


    皇上交代下來,明日所有人都去豹房討論事宜。什麽事,什麽都不知道明日怎麽討論。一堆人接了旨就開始各顯神通打聽情況。等下班迴家,基本上該知道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皇上要討論倭患之事。


    嚴嵩皺著眉頭叫了嚴世藩商議,將事情大致同他講了一遍之後就問道:“此事該如何選擇?”


    嚴世藩思索半響看著他:“這事不是父親該如何選擇,而是要看皇上如何選擇。”


    嚴嵩一點就通,他們怎麽想不重要,選擇全在皇上,聖上心中自有決斷,要使自己在此事上贏得皇上的信任,就要選擇最讓皇上滿意的那邊。


    道理他都懂,可是他今日根本沒有被皇上宣召,他怎麽知道皇上屬意如何。有些頭疼的看著嚴世藩:“今日我未得皇上宣召,又如何得知皇上的意思?”


    說道此處兩父子同時歎了口氣,可惜顧苓之還未進宮,也沒個打聽消息的地方。嚴世藩不過可惜了一瞬就同他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想來皇上也不會在明日就作出決斷,父親不如明日親眼見了情況再做決斷,千萬不要率先表態。”


    嚴嵩同他想到了一處,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兒子將來必會大有作為,就是可惜他有眼疾,不過隻要自己進了內閣,皇上現在又是一副長居西苑不上早朝的樣子,如若能成為首輔,安排兒子入仕也未嚐不可。


    曹察得到消息之後,就讓人拿著戚繼光交給自己的木匣子去了他所在的驛站,全部還給了他。


    戚繼光打開了木匣子,看見自己的奏疏擺放在最上麵,銀子一兩沒少,頓時灰暗了心情。心中感歎此事還是要徐徐圖之,歎口氣拿起了自己的奏疏,一摸就感覺到了不對,裏麵似乎夾了東西。


    戚繼光立刻小心的打開,就看見裏麵夾了一片陳皮,當下欣喜若狂,想來自己的東西是被人見著了。


    再看到自己手上被原樣奉還的奏疏,戚繼光更是喜不自盛,這封奏疏又迴到自己手中,那就說明是兵部的奏疏現在被人看了,想來最有可能的就是曾銑在看,事情真的朝他最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就是不知到底是兵部在處理此事還是已經遞到了內閣,更有甚者,戚繼光忍不住幻想,若是皇上看了呢?


    原本打算等幾天若是沒有迴應就迴去的戚繼光,此時決定再多留幾日,看看京中的動態如何。


    朱厚熜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到了豹房,這還是他來西苑這麽久,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朝臣,六部內閣全都到齊了。


    昨日就通知了下去,朱厚熜倒是不操心這幫老油子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情況,因此簡略的說了兩句就問道:“眾卿意下如何?”


    結果不出他所料,又是分成了兩派戰作一團,他坐在上麵聽著,努力的去分析兩邊的意見。事實上昨日他才接到奏疏的時候是十分震怒的,第一反應是這幫倭寇膽大包天,宣兵部和內閣過來的時候,他是有些熱血上頭,想要派兵去沿海的。但當時聽了一頓爭吵,他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心裏的天平向此事不嚴重那麵傾斜了些許。讓他們今日一起來打嘴仗,就是為了找一個冠冕堂皇放置此事的理由。但昨天曹洛瑩的一番話讓他意識到倭患之事可能真不是隻存於登州。因此今日才真正的聽起了下麵的官司,希望找到正確的解決辦法。


    朱厚熜因為自己也有些猶疑,因此坐在上麵表情自始自終沒什麽變化,對兩邊的觀點都沒表現出明顯的喜惡,弄得一時之間下麵站的跟嚴嵩一樣打著騎牆主意的人心中叫苦不迭。


    朱厚熜聽了整整一上午的吵架,也沒看他們吵出個什麽情況來,估摸著在吵下去也沒什麽進展才叫了退朝。


    迴到後麵隻覺得頭脹,這時錦來匯報:“陸大人已到。”


    朱厚熜迅速宣了進來:“名冊都收集全了?”


    陸炳接到命令連夜將自己知道的一些大臣已經列出來了,畢竟這幫人從改革開始就流行起了結黨,一般來說有同地為官經曆的也是小幫派聯合的理由,所以大部分來自沿海各地的他心裏麵都有數。但為了盡善盡美今日晨鍾一敲他還是立刻趕到了吏部,因為是查閱滿朝文武為官的履曆,也不好讓太多人知道,因此隻帶了兩個心腹,三人親自翻閱案卷,從早上五點多一直統計到中午十一點多才弄罷。好在皇上今日下朝完了,要不他還可能受責罰。


    聽到問話,不敢耽擱將手中的卷冊交到了黃錦手中。


    朱厚熜翻閱著名單,上麵的墨跡一看就是新的,有些感歎陸炳辛苦了,一邊看著手中的東西一邊吩咐打賞。


    陸炳謝了賞就退下去了,他身為三公於一身的人,現在除了搞特務工作就是去管太子的一切事務了。


    朱厚熜翻了一下,發現在沿海各地有過工作經曆的大臣們還真不少,而且迴憶了一下,這裏麵大部分能說得上話的人在剛剛混亂的朝堂上都支持戚繼光。這麽一想也不用將他們一個個全都招過來詢問了,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倭患之嚴重了。


    朱厚熜手在那些人名上滑動,讓黃錦將顧鼎臣、曾銑、徐階三人傳過來。想了想又交代:“先喊顧鼎臣過來,他迴去之後再叫曾銑,徐階最後。”


    顧鼎臣被宣,所有人的心中就打起了小算盤。這位寫的一手好青詞,皇上宣他也不知是為了收青詞還是為了沿海之事呢。


    之後陸續又被喊走了兩人,基本上大家就可以確定,皇上這是在商議沿海之事呢。


    嚴嵩帶著一肚子彎彎繞繞迴了家,連飯都來不及吃就跟嚴世藩兩人一起去了書房:“我觀皇上當是要準了那折子。”說罷就同嚴世藩解釋了今日下朝之後皇上連宣三位在朝堂上支持此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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