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坐在宸妃的長壽宮中有些歉意的開口:“委屈你了。”


    宸妃心中確實委屈,但麵上卻不敢明晃晃的表現出來,上一個敢在皇上麵前甩臉子的張氏現在正在冷宮裏呆著呢,前車之鑒,哪怕她心中再怎麽不甘還是柔順的笑笑:“皇上讓臣妾照顧大皇子是信任臣妾,這是天大的恩賜呢,臣妾哪有什麽委屈。再者大皇子到底還小,現在又受了傷,當然要萬事以他為先,臣妾搬入鹹陽宮無礙的。”


    莊妃現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隨時都有可能逝去,大皇子好幾次鬧著要見母妃,即便他現在看不見,朱厚熜也不敢放他去見莊妃,就怕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再刺激到孩子,因此想了個歪招,直接將大皇子給宸妃養,讓宸妃搬去鹹陽宮看顧他。


    才三歲的孩子,現在又看不見,隻要自己下令下去讓所有人都管住嘴,想來應當能瞞過去。


    宸妃最開始聽說皇上要將大皇子給她,當真是有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她進宮十年一直沒有孕信,現在的四妃也隻有她是未曾育子的,不由得在四人中式微,能養大皇子當真是上天保佑。現在孩子還小也不怎麽記事,相信過不了多久兩人就會像真正的母子一般。


    結果被皇上帶著去看了大皇子才知道孩子現在目不能視。


    皇長子有了眼疾,自己還做什麽太後夢?


    更讓人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麵,皇上顧及著孩子要讓她搬離住了近十年的長壽宮改住鹹陽宮。


    她也是見了莊妃現在的樣子的,覺得十分不吉。無奈皇上麵上是同自己商量,卻哪裏容得下自己討價還價呢。


    不過兩日的時間,宸妃就搬入了鹹陽宮。無論大皇子現在如何,他是皇上唯二的兒子的身份做不得假,更何況皇上每日都來,對他的疼寵自己也看在眼裏,因此宸妃迅速的打起了精神像慈母一般與大皇子相處。


    曹洛瑩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因為皇上的禁言,紫禁城裏也沒人敢提,一時之間仿佛大皇子真是宸妃所出一樣。宸妃現在開口閉口也都是大皇子,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


    朱厚熜確定了兩人相處的不錯,朱載壡真的依賴宸妃之後才徹底的放下了心事。


    這日心情不錯,拉著曹洛瑩玩骰子,兩人才玩了兩把,曹洛瑩輸了兩支釵環,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朱厚熜看了心情更好,正準備再接再厲讓她輸個底朝天呢,搗蛋鬼來了。


    剛睡了午覺的朱壽媖搖搖晃晃的就跑了進來:“父皇,父皇。”


    曹洛瑩接住朝皇上身上撲的丫頭,食指貼著自己的嘴唇:“聲音小些,弟弟在睡覺呢。”


    朱壽媖縮縮脖子也比了一個“噓”的樣子,跟做賊似得踮著腳不發出聲音的走到朱厚熜跟前張手要抱。


    朱厚熜當然順從了她的心願,兩人嘀嘀咕咕的咬著耳朵,曹洛瑩卻聽到孩子從床上傳來的哭聲,無奈的看了朱壽媖一眼,還是被她吵醒了啊。


    朱厚熜跟她說:“把孩子抱過來吧。”


    朱壽媖也在拍手叫著:“弟弟弟弟,要弟弟。”


    曹洛瑩給孩子換了片子才抱著止了哭的兒子過來,朱厚熜正在教女兒玩骰子呢,一邊搖骰子笑看著朱壽媖聽了裏麵清脆的聲音咯咯笑,一邊不甚在意的開口:“等到載墷周歲的時候,朕宣告天下封他為太子。”好像在跟朱壽媖說:你看,又是六個六一樣輕鬆。


    曹洛瑩被他嚇得差點把孩子給掉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前天的病一直沒好,我又特別想吐,所以今天隻有一章


    明天如果好一些看能不能更個三章出來


    謝謝“明鏡芳華”“晴雨天藍”還有我的小萌物非同,星星,小曹,zhenzhen,南雪霏風,三星迷情,


    younger,不多說和所有支持正版的大大們


    ╭(╯3╰)╮


    第五十四章 方皇後


    朱厚熜看她一副受了大驚嚇的樣子好笑,卻也沒多說什麽而是接著陪女兒玩。


    他是受了火災的刺激了,之前大臣們提這事的時候他隻覺得他們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可這次差點命喪行宮讓他覺得可能還是早些立了太子更保險一些。大兒子現在成了這副光景,即便以後能如同羅太醫所說可以模糊視物,那也是與大寶無緣了。他現在統共就兩個兒子,也隻能立二兒子了。


    曹洛瑩半天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激動地是被嚇的:“皇上您說什麽?”


    朱厚熜看都沒看她一眼重複了一遍:“朕欲立載墷為太子。”


    曹洛瑩這才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不是幻覺。顧不得因為她身子太過僵硬而不舒服的在她懷裏哭出來的朱載墷緊張的說道:“皇上說笑呢。載墷才多大啊。況且立太子這種關係國本的事哪能這麽隨意,於情於理都還有大皇子呢。”倒不是她矯情,讓她兒子當太子她還唧唧歪歪,實在是因為大明朝一直是嫡長子繼承製,越過長子立她兒子,她毫不懷疑滿朝的文武百官能死諫!說嚴重點,這是在動搖國本。皇上要跳過大皇子立二皇子?這都可以成為藩王造.反的理由了好嗎。


    朱厚熜聽了她的話,麵上沒什麽改變,依舊輕鬆的笑著,喚了奶娘進來將懷裏的女兒抱走,跟有些不樂意的朱壽媖說:“父皇和你母妃有些事要說,你可以出去玩玩秋千,晚上用完膳父皇再教你玩骰子。”


    朱壽媖每天是被曹洛瑩限製隻能玩一會兒的,今日她早在上午就蕩過秋千了,這會兒平白多了能玩的時間,自然是開開心心的跟著奶娘出去了。


    曹洛瑩懷裏的朱載墷也被抱走了,朱厚熜才失了笑容,一臉嚴肅的看著曹洛瑩:“此事原本不打算告訴你,朕怕你知道了擔心,但現在要立載墷為太子,就隻能說出來,讓你心中有些成算,你也不必這般擔心。朕思量已久,且立載墷也不會有人反對。”


    曹洛瑩看他一臉深沉,不由得也斂了神色。


    朱厚熜握著她的手靠在軟榻上過了許久才開口:“真此行出巡在行宮遇到了火災。當時火勢太大,晚上所有人都忙亂的在滅火,第二日才找到載壡,他……他在大火中呆了太久,已經目不能視了。”


    曹洛瑩沒抑製住驚唿出聲:“皇上可有受傷?大皇子可還有痊愈的可能?”雖然有些不厚道,但驚訝過後,曹洛瑩更多的是慶幸,還好還好,自己當時一直堅持,載墷也碰巧生病,他們才躲過了這一劫。


    朱厚熜有些低沉的開口:“萬幸朕無大事,隻是載壡以後可能恢複不了了。”


    曹洛瑩看他滿身疲憊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想了想走到他身邊,從背後的多寶閣上拿出了自己的藥油,塗抹到他太陽穴幫他按了按。


    一室靜默。


    不知過了多久,朱厚熜捉住了她的手,試著笑了笑:“朕沒事。”說著自己沒事,卻將曹洛瑩帶進懷中,將頭埋進她的胸口。


    曹洛瑩油然而生了一種自己成為了皇上依靠的感覺。像哄朱載墷的時候一樣輕撫他的腦袋輕聲說道:“皇上,都過去了,那隻是一個意外,與您無關的。”


    曹洛瑩看著胸前那個黑黝黝的頭歎了口氣。沒想到當個皇上居然也能如此多災多難,原來除了以後可能在自己床上發生的謀殺,皇上還有過這麽一次死裏逃生呢。真是倒黴。不由得對他多了幾份同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盯著皇上後腦勺的眼神充滿了憐愛。


    朱厚熜放縱的在她麵前透露出了些許情緒,在外麵黃錦的聲音傳來詢問是否需要傳膳的時候瞬間恢複了原樣,麵無表情的端坐了起來。要不是曹洛瑩想要起來被他緊緊的圈住動彈不得,肯定會以為剛剛是在做夢。一直到外麵的人要進來,朱厚熜才放開了她。


    曹洛瑩有些感歎,皇上好像被嚇得變小了呢。可是看他在女兒來了之後麵上又同往常一樣,絲毫沒有將自己糟糕的情緒帶給孩子,曹洛瑩覺得不管怎麽說他是個好爸爸,孩子生下來三年了,他從未將自己的情緒帶到他們麵前過。兒子當他的太子,應當不會太難熬吧?


    朱厚熜通知曹洛瑩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後麵卻為了這句話忙的每日無暇他顧。召集內閣和其他的重臣商議此事,大家也都知道大皇子的情況,倒是沒怎麽反對,但立儲畢竟是關乎社稷江山的大事,方方麵麵各個細節都要仔細琢磨反複推演。


    嘉靖十八年,十月,立二皇子朱載墷為皇太子。


    別看皇太子才一歲,但該有的卻一樣不少。一舉行完儀式,皇上立即就宣布太子出閣,意思就是皇太子要開始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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