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甚者,若有官臣反對涼州軍的惡行,輕者受縛杖打搏麵,重者當即殞命,簡直淒涼如冰,寒衝隆冬臘月霜。


    無射,念一日,城東朱雀街。


    適逢王美人祭日,衛尉丞王斌趕早下職迴府,準備與族人祭奠親妹,不成想剛進朱雀街,就看到一隊涼州兵正在強搶豪奪,欺壓官員,於是王斌趕緊上前察看情況。


    “你們這些強盜,某要上書告罪,請陛下降旨斬你等的頭顱!”


    在王斌的宅邸對向院門前,朝堂的禦史員王既嘶聲怒罵,結果帶隊的董卓部將董越扯韁轉馬,冷笑提刀走來,王既雖然心怒眼下涼州軍借口搜查府院劫掠搜刮錢財之為,可真的迎上董越這等莽夫將領,他同樣有些害怕。


    一口顫氣不定,王既被董越逼壓後退,倒坐在地上,跟著董越的長刀頂在王既麵前。


    “你這腐儒之徒,方才說老子什麽?”


    “某要上書告罪,請陛下降旨,斬你等的頭顱!”


    王既憋氣強聲,董越一怔,故作害怕,王既以為震住董越,正將起身,那董越卻突然變色,讓後長刀落斬,劃過王既的麵目,瞬間,王既血流如注,慘痛哀嚎,左右的家奴趕緊上前攙扶。


    “老爺,您怎麽樣!快來人,快傳醫官!”


    在王既家奴唿聲叫喚下,董越哈哈大笑:“你這腐儒官兒,口出狂言,汙蔑老子,老子現在就能宰了你!快快與老子跪求,老子倒可以留你性命!”


    麵對董越的狂妄無禮,王既氣到渾身顫栗,幾乎失智,足足數息功夫,王既忍住麵頰的痛楚,扯吼董越:“董卓妄權,爾等乃走狗,總有一日,爾等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放肆!”


    吼聲脫口,力發臂膀,一瞬間後,董越的刀鋒橫斬落下,連帶王既左右的家奴也受殺嗚唿哀哉,而這般景象全被王斌看在眼裏,可以說王斌也被眼前的情況給激住,不等他迴神,董越唿聲左右部從:“繼續搜查宵小之輩,不可放過任何一人!”


    “得令!”


    眾涼州兵部從應聲,讓後分散走向其它官邸,其中便有王斌的府邸。


    這下王斌急了,他激靈衝心,連忙下了車駕,跑向自家府門。


    “住手,住手!”


    唿聲出口,董越一怔,轉身看來,他一把奔騎攔住王斌。


    “你是何人?莫不是想要抗逆老子的命令!”


    “某乃衛尉丞王斌,陛下的母舅也!你怎敢放肆!”


    王斌已經看出董越這些人的做派,自然不敢擺什麽譜,隻能把身份說出來,以此來威壓董越。


    雖說衛尉丞的身份不算什麽,可漢帝的母舅還是有些威懾力,那董越聽完,腦子快速飛轉,數息不過,董越急聲:“住手!”


    一聲令下,那些將要衝擊王斌府邸的兵卒立馬停下,跟著董越下馬走到王斌麵前,他上下打量幾眼,冷笑:“王大人,在下乃董公帳前郎將董越,奉行宵禁之命,隻因近來流言蜚語甚多,為了肅清朝風,方才挨家挨戶搜查,請王大人配合!”


    看似董越說的有理有據,實際上全都是屁話,王斌很清楚董卓的宵禁令本意所在,為的就是封壓百官士族,阻斷以袁隗為首的清流士暗謀聯合,奈何這令事落到手下部將麵前,就變成擅自妄為的劫掠做派,如果王斌準許董越這些混賬進入自家宅院,保不齊就是下一個王既。


    於是王斌直接拒絕,這下董越相當惱火。


    “王大人,你莫不是沒有聽清某的話?”


    聲出逼壓,王斌有些不頂,董越很清楚這些朝堂官員的秉性,看似一個個很是牛氣,實則都是軟蛋,稍一威嚇,便任其擺布。


    可群馬之中總有尥蹶子者,而王斌便是這種人,麵對董越的步步威壓,王斌強聲:“某乃衛尉丞,論官位,你當向某稱禮,怎敢逾越?不尊法度!”


    “法度?簡直是屁話笑人!”


    董越粗狂一笑,王斌備感不妙,下一秒,董越臉色驟變,刀鋒已經緩緩襲來,頂在王斌的麵前後,董越道:“王大人,老子已經給足你麵子,可你不接,那就怪不得某了!”


    “你…”


    王斌就怕這種結果,眼看自己就要重蹈王既的覆轍,又一聲怒斥傳來。


    董越轉頭看去,京兆伊、奉車都尉趙忱騎馬行來,那樣子應該是剛剛從宮裏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奉禮的小黃門,估摸著趙忱受賞漢帝了。


    “董越,衛尉丞王斌乃漢帝母舅,尊高名貴,你怎敢這般做派?再就是無審無察,便當街殺害朝堂官員,你好大的膽子!”


    這趙忱怒斥有力,加之趙範與董卓的關係,董越還真不敢放肆,那王斌隻當找到救星,趕緊跑過來。


    “趙大人,這些人太過放肆了,簡直…”


    “莫要多言!”


    趙忱一口斷了王斌的話茬,讓後他看向董越:“迴去向董卓請罪,以說今日之事,否則某必定不饒你!”


    董越不敢與趙忱放肆,片刻不過,他吐出走字,便帶人離開,到這裏王斌才鬆了口氣。


    隨後趙忱與王斌去收拾了王既的屍身,安撫了他的家人,出了王既府門,王斌道:“這王既乃袁氏門生,王允的表親,現在他被殺了,袁隗也不知會作何想法?”


    “作何想法,與我等無關!”


    趙忱沉聲一句,讓後交代王斌:“王大人,近日你出行萬萬要小心!”


    “某明白了!”


    說完,趙忱離開。


    再看袁隗那邊,王既被董越當街斬首的消息已經傳來,袁隗氣到渾身顫栗,幾乎咽過氣去。


    “這董卓到底想幹什麽?老夫先前受他請助,出手相助,以正朝綱,現在他卻放縱部下,肆意掠殺朝官,簡直可惡也!”


    袁隗暴躁泄憤時,家奴來報:“老爺,侍禦史王允大人求見!”


    “傳他進來!”


    聲落,家奴速速引人,沒一會兒,王允進來了。


    “太傅大人,請您為下官做主啊!”


    這王允泣聲怒說,袁隗道:“子師,起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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