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浮話落地,戲忠衝趙範抱拳:“公子,某已有破賊之計!”


    與此同時,在並州軍列的營地,那丁原沉思不定,麵前張遼、侯成、呂布三人待身。


    “大人,戰事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超出我們的想象…況且內黃縣不過一小縣,拚死力守無意義!所以屬下鬥膽,請大人北撤,匯合盧植將軍,讓後再行反戰殺賊!”


    侯成出言,張遼立刻開口:“大人,不可,我們已經與賊人拚到力竭,我們累,賊人也累,況且那豫州軍都沒有撤,咱們要是撤了,豈不是落下不義之名!”


    “某與文遠一道想法!”


    呂布也開口:“白日裏,戰事熬拖,未有機會,否則某與那黃忠雙鋒速出,定然可破賊兵本陣,殺地公將軍張寶於亂戰中,隻要張寶死了,那數萬賊兵就是螻蟻種也!”


    對於呂布的強勢話,丁原掃眼一瞟,呂布驟然感覺自己太過冒失,便息聲低頭。


    這麽一來,丁原的軍務商議相比趙範就冷清甚多,除此之外,白日裏一戰,丁原看出黃巾賊大勢,起初他想著立功再見盧植,好搏個名聲,可現在估摸去,怕是這個功勞不好得,於是乎,為了接下來的路能夠好走些,丁原最終沉聲,道:“今夜各營兵卒帶甲持刃歇息,明日一早,觀情再戰!”


    聽到這般模糊話,張遼仔細一琢磨,他便嗅到丁原想要撤離的深意,可是丁原麵色很難看,身為下屬,如果太過分,那必定找嫌棄,最終張遼也息了聲。


    深夜,黃巾賊營列中,那張寶正在帳中卜卦,雖然比起張角的道行,這張寶錯的太遠,可好歹他懂些天玄地術,大約個把時辰後,張寶的臉色越發難堪。


    這時帳外入內,張寶抬頭看去,乃是叔計思。


    “將軍,您如何還不歇息!”


    麵對請話,張寶沉聲:“怪哉,著實怪哉!”


    疑聲中,張寶將叔計思引導卜卦案前,叔計思低頭看去,張寶道:“白日裏本將的天術無果,算是那官列命不該講,怎地今日卜算明日戰時何在,卻遲遲未果!”


    品味張寶的話,叔計思猶豫一二,道:“將軍,非小的漲官家的氣勢,這明日的戰況,恐怕真的不好說啊!”


    “什麽?”


    張寶沉聲,叔計思依舊是拖遝不定意思,也就同時,旗令使白饒來報。


    “將軍,大賢良師著人來令了!”


    聞言,張寶立刻放下手頭的卜卦結果,上前接聽,待白饒念完大賢良師張角的令事,張寶心髒三分。


    “兄長他讓某速速轉兵西進,這是為何?”


    疑思不定中,叔計思接腔:“將軍,冀州城圍攻數月不破,河北西界也僵持在鄴城、魏郡、內黃一線,與其這般拖遝不定,難以擴大戰局,倒不如突襲並州,隻要拿下並州北界,連橫太行山脈,這整個黃河以北半數州縣就會落入黃巾大旗之下,想來大賢良師也是看重這般結果的優勢,方才令你速速西進!”


    “可是官家就在內黃縣駐守,這一顆釘子不拔了,一旦本將西進,那些官軍北進馳援盧植老兒,兄長他不久壓力更大?”


    張寶顧忌張角,可在張角那邊,他反倒顧忌的是黃巾天道遲遲不落的隱患。


    在張寶憂慮不定時,廣宗黃巾大營,立在雲層觀望,二十萬黃巾賊連營無邊,說是隔絕冀州整個南向通道也不為過,其中數丈高棚的大列營下,張角便斜身在此。


    帳中,張角端坐法壇鋪墊前,望著麵前的天道旗壇,他沉思靜默,細眼瞧之,這張角的氣色比之年前差了太多太多,旁的不扯,單單那滿頭的白發就像枯草似的瘋長,也虧得張角身著道袍,外罩金甲,懷掛浮沉,否則必定被旁人當做賊兒流民種。


    將至子時三刻,張角突然睜開眼,隨即他像遭受了什麽驚嚇似的趕緊起身,結果由於速度太快,險些沒有站穩,直接踉蹌,這下可把內簾前的道從法使、號大計的俞春給驚住。


    但瞧俞春匆匆上前攙扶:“師傅,你這是怎麽了?”


    麵對問話,張角急聲:“快,快扶我蹬望星樓!”


    聽此,俞春不敢拖遝,立刻扶著張角向外走去,出了大列營帳,登上旁邊的望星樓,張角抬頭看天,約莫半刻不過,一道流星從東向西劃過。


    看到這裏,張角掐指一算,頓時歎氣,身後俞春狐疑不定:“師傅,您到底怎麽了?”


    “氣運已到,命數將斷也!”


    一言哀聲,俞春嚇的趕緊跪地叩首:“師傅,您怎能說這話,那漢庭老種們妄為無度,閹人作祟,權臣當道,百姓流離失所,天下災起連連,在這樣的情況,唯有黃巾可救世也!現在大事未成,您怎能出此哀言!”


    奈何張角中年遊離,尋學天道術法,現在他以氣運起事,可惜戰時倉促不順,從年初至此足足半年之多,自己還困在河北大地,用他的氣運之道來言,這邊是蛟龍臥水落淺潭,難入雲龍風明路。


    此刻,象征著氣運之跡的流星更激心西去,這無異於表明…張角苦求一輩子的天道已經斷裂。


    隻不過天時輪迴,難說萬千,這張角卜卦算的此刻天象,原以為就此結束,不成想在自己的青氣之跡劃過夜幕後,又是一顆追星西出東越,消失於眼簾中。


    對於這般意外,張角茫然了,他掐指再算,卻無絲毫的心卦果出,若非大計俞春從後提點,怕是張角要懵在此地。


    “師傅,師傅…”


    連聲叫喚,張角迴身,隨後他緩緩轉首看向俞春:“你說…氣運之道可有吞煞?”


    “額?”


    俞春頓語,畢竟他隻是黃巾道徒,護行張角做法的法使也,對於那些可窺天機的術法,俞春連張寶都比不上。


    一時間,俞春無應,張角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隻能哀歎一聲,讓後往下走去。


    迴到帳中,張角再看之前的水卦盤像,此時已經明顯有變,可是人都有貪念傲骨,不同的是多與少、強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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