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人,今兒個你請宴於某,定然不是這一桌酒水之情,況且某當職河東太守數年,你我交情如酒水醇香,所以說…衛大人,您有什麽話,隻管與某說,某定然無辭!”


    董卓行事幹脆剛猛,一口直話落地,衛凱笑意不減,再度勸杯。


    “董大人有義,在下欽佩之,來來來,你我再痛飲幾杯…”


    不成想董卓雖然粗笑留麵,手卻按住了杯盞。


    僅此瞬間,衛凱便知曉眼前強人的心思,於是乎,衛凱思慮頃刻,撫須說道:“董大人,方才您說交情如酒水醇香,在下仔細品味,深感近年愧意,所以再三籌劃,方敢鬥膽冒請大人登府,當然…如果大人能夠與衛氏小道一條,那在下更是滿懷感激…”


    聽到這話,董卓遲疑片刻,想來在思考衛凱的深意,結果李儒率先開口,為董卓蹚了路。


    “衛大人,董大人很是敬仰衛氏高門之風,單憑這一點,衛大人大可直言想要府上誰人謀職?”


    對於這番話,衛凱格外看了李儒一眼,數年前他早已聽聞董仲穎手下有一毒才者,行事陰作,計略狠辣,旁的不扯,就當年董卓以數千涼州騎戰敗數萬南進的羌人大軍,便是這眼前毒才者一記火燒燎原所為,據傳,當時戰況緊急,董卓雖勇,卻因兵少而四麵疏防,眼瞅著就要退兵之際,毒才者李儒諫言,以部從將領假以董卓衣甲親隨旗列為引,入狄道荒丘地段殊死搏戰,董卓照行,以董氏千餘精銳私兵部曲為誘餌,使得羌人數部幾萬大軍合力來追。


    結果那些羌人大軍剛及入荒丘地,董卓便帶著餘部從後繞行包抄,先以火箭亂射燎原,後以強騎頂戰,硬是將自己的部曲私兵和羌人堵在荒丘地裏,加之當時入秋風轉,荒丘幹燥如斯,這一計狠招排開,數萬羌人與董卓的部曲私兵全都燒死在荒丘地中,其屍腐隨風傳飄幾十裏,由此可見,這毒才者李儒行計不求道義,不管人禮,但凡可奪先機勝利,那必然為上乘謀略也。


    現在衛凱與之相對,雖然族位門府高勢壓得住李儒,可真要比之心藏的狠勁,衛凱自問不如。


    為了避免李儒言套算計衛凱的事發生,衛凱趕緊轉言。


    “董大人,在下有一族弟,衛玄衛仲道,自少時書學義理古經,雖然不曾高才加身,去也是中行之人,現在他已過二旬年歲,卻依舊無職,所以在下鬥膽請助董大人,與之虛職,以撐衛家門風!”


    說罷,衛凱起身衝董卓恭禮,饒是董卓以手端著下巴著慮,片刻不過,董卓道:“衛大人所言不過小事,某在這裏與話,準了!”


    “多謝董大人!”


    衛凱趕緊拜謝,結果李儒又出言攔聲:“衛大人,在下聽說衛玄求學於當朝大儒蔡邕,不知有此事否?”


    “敢問文優先生此言何意?”


    衛凱心有警惕,反聲笑說,李儒淡淡的應言:“現今陛下黨錮禁令已然解除,蔡邕老先生乃不世之高者,他的學子若要入朝請官,以大將軍何進廣求賢才的做派,定然是去著門開,怎地讓衛大人在這裏求請吾家太守?”


    不得不說李儒看事刁鑽,一眼中底。


    隻是衛凱不能真的迴話李儒這般發問,畢竟衛凱不讓衛玄入朝當職,全因外戚何進、內官張讓趙忠、士族清流袁逢等諸派的內鬥,以衛玄的性子,一旦入其池水,指不定哪天就因為話指受害,斃命嗚唿。


    正是這般心思作祟,衛凱縱然是大族之後,卻也藏了瑣碎,因而麵對李儒笑問,他同樣報以哈哈笑語:“文優先生果然高見也,奈何在下思緒淺薄,無可領迴,如此我自罰三杯!”


    借酒擋勢,無愧於好辦法。除此之外,董卓也示意李儒不要太過火,畢竟他們還想敲衛凱一筆軍資。


    李儒會意,便收了氣勢,於後衛凱與董卓等人笑談痛飲,結果半刻不過,衛氏家奴匆匆來見。


    “老爺,太守大人,河東府來令了?”


    聽到這話,李儒頓時目**光,倒是衛凱混疑不定:“令來請上,當有太守大人親接!”


    於是董卓打了個酒嗝,道:“哪裏的令書?並州府?還是洛陽啊!”


    “迴太守大人的話,乃是洛陽!”


    這衛氏家奴說完,便將送令小吏引入,那小吏將一書烙著錫印的旨令遞給董卓,董卓瞧之,頓時哈哈大笑。


    “果如文優所言,果如文優所言!”


    興悅之間,李儒起身:“在下恭賀仲穎大人!”


    隨後董卓笑聲落地,直接將這旨令遞給衛凱:“衛大人,這可是老天相助於某,讓某建功立業,不知你有何想法!”


    衛凱低頭看去,一息過後,再品味董卓話意,衛凱赫然發現自己今個請宴出了天佑不到的差錯,一時間,衛凱隻能順著李儒的話恭賀董卓。


    但是僅僅嘴上恭賀無用,那董卓繼續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從者部騎在院中的桌子更是連連唿嗬上酒上菜,至此衛凱算是明白,敢情自己故作搭連董卓的小細作想法壓根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若今個他不能滿足眼前的太守大人胃口,怕是會遭大麻煩。


    最終,在理會覺察其中深意的衛凱趕緊以恭賀之名奉送董卓助戰軍資一萬石糧草。


    再看董卓,自己還沒有開口要,這衛凱就與物相送,簡直通透到極致,因而董卓收了威勢,李儒刹住狠言。


    於後傍晚,衛凱親送董卓一行離開,望著那遠去的糧草車駕,衛凱麵色陰沉,險有後悔之態。


    “唉…早知這般,還是聽吾弟之言的好!”


    對此身旁家奴道:“老爺其實不用太過焦心,至少那董卓與職二爺了,一萬石糧草對於咱們家不算什麽…”


    “你懂什麽!”


    衛凱沉聲:“某心燥的不是糧草,而是這董卓為人…貪婪妄為,強勢奪利,由此也看的出來其它官紳名望為何與之相離…”


    話雖這麽說,可事實已成定局,衛凱無所改變,稍稍目送後,他也隻能轉身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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