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皆附議!”


    一時間,鮮於輔、齊周、程緒、魏攸等官員全都齊言。


    再看劉虞,他仔細著慮後,心道境況確實如此,於是劉虞道:“右北平地界連山,須得閃守之將坐鎮,爾等以為誰人可承擔掌旗之責?”


    麵對這話,魏攸直接道:“下官舉薦騎都尉鮮於銀將軍!他雖然父出鮮卑,但其母乃遼西官紳家世,且鮮於將軍受教母氏,自小品行端正,有勇剛正,更在鮮卑、烏桓的部分族人頭領麵前有所薄麵,照此看來,由鮮於將軍鎮守右北平為上選之人!”


    品味著這些話,劉虞稍加著慮,正要下令通傳鮮於銀時,其府堂右列末尾外官座位處,涿郡郡守劉基起身發話。


    “大人,下官也有一人選,想來比之鮮於將軍更適合!”


    “哦?”


    劉虞稍有意外,劉基道:“吾婿伯圭!”


    對於此人,劉虞甚是模糊,加之他是劉基的女婿,單單這幾個字眼就讓劉虞眉頭暗皺,奈何劉基敢這麽說,就有他的道理。


    “劉大人,俗言道…舉賢不避親,縱然伯圭乃下官小婿,可其人才資當受劉寬老先生所點,更在少時之際從師現洛陽禦史閣禦史大夫盧植大人,試想,若吾婿無才無資,怎會受兩位當世名者教說?再者言…吾婿出身遼西貴族,世代交際烏桓、鮮卑等族,對其了解甚多,若讓吾婿駐守右北平,絕對萬無一失!”


    若說劉基剛剛的話像打漂尋魚,耍著船夫梆子找刺激,那現在的言辭就變成獵網炸大湖,滿滿的幹貨,且劉基說完,一副不卑不亢的內傲模樣實在紮眼,也虧得他是涿郡郡守,如果換做旁的小吏,隻怕已經被劉虞打出門去。


    不過劉寬與劉虞同樣,出身漢家宗室,名傳四野,而盧植更是當朝禦史大夫,這樣的關係和名分讓劉虞不能不考慮。


    須臾不過,劉虞改麵淡笑:“想不到爾門小婿竟然是劉寬老先生的門生,以老先生的眼界和才華,他能教授爾婿,那就絕不會是貧能者,來人,傳劉基之婿…”


    話半頓語,乃是劉虞不知劉基所言‘伯圭’的姓名。


    饒是劉基會意,趕緊抱拳禮應:“吾婿公孫瓚,此番與本官前來範陽拜訪劉寬老先生,本官意外得大人召令聚府議事,方才來此!”


    聽到這話,劉虞衝魏攸道:“速速安排快馬,攜令去召公孫瓚來見,另備駕馬車,高請劉寬老先生!!”


    範西學院,此乃劉虞為教化於民,興名於士而官辦的講義學堂,能夠在此受學的皆為各地名者才者,其中偶爾還會有外族族長子弟等人。


    此刻,在學院西庭湖山下的八角亭內,年過六旬的劉寬劉文繞老先生安身坐於皮裘華椅上,在其麵前,數名氣宇軒、青氣纏身的英傑學子立身受聽。


    待劉寬一席話落,左手前列,身著錦繡貂袍的鬢須者笑言。


    “先生所言如光月陽輝,一入弟子心中,立時迸發醍醐灌頂之勁兒,讓弟子通透滿身!”


    麵對這話,劉寬淡笑:“伯圭,你才資內足,卻太過外露,還是要多學學玄德,凡理其義,內知暗品,此為上道!”


    聽得這般溫和評點,鬢須者公孫瓚隻能自言從上。


    旋即,劉寬轉身看向右手列末處,那身著布衣青衫、軀高八尺、雙臂修長、麵白含蘊胸氣正中的青者正淡笑禮迴。


    “先生誇讚備了…”


    一語謙遜使得劉寬甚是滿意。


    “玄德,眼下流年不濟,賊起四野,一旦禍起,當為爾揚名之際,但是爾要謹記,為人要以仁守身,逢難不燥,遇順不驕,名禮待人,義行立威,如此前途無量!”


    聽到這些話,姓劉名備字玄德的青者直接跪地,大禮拜之。


    “先生教導,備謹記於心!”


    按說這般言行乃為士人正禮,可公孫瓚性情烈如淬火,難壓平和之心,因此,他在看到劉備婆婆媽媽的模樣後,立時笑聲道:“玄德,先生教說你,你心記即可,如此跪來跪去,實在拖遝,倒不如午時請宴,與先生奉上一杯最愛的醉心清來的真切!!”


    笑語衝耳,劉備起身左右臂抬,空空如也的兩袖當真可裝下東南西北風。


    “伯圭兄,你之言當真難煞我也…”


    喜言對樂語,隻耍討笑也。


    不成想劉備身前的常服青者、堂兄劉慎接腔:“伯圭,莫要戲耍吾弟,今日午時酒宴,某坐東宴請先生!”


    一腔接一調,各有笑言辭,隻是老天不欲眾人坐飲,這劉慎的話剛落地,一府衙吏官匆匆奔來。


    但瞧吏官來至庭前,抱拳請聲:“在下奉幽州刺史之命,特來請召公孫瓚,另邀劉寬老先生入府相見,會談幽州境況!”


    聞言,劉寬眉宇微轉,其後公孫瓚、劉備、劉慎也都麵色各異。似在思忖其意。


    須臾之後,劉寬起身:“請速迴刺史大人,老夫這就去見!”


    旋即劉寬動身,公孫瓚息聲從身尾隨,至於劉備,麵對這般情況,他心有狐疑,想要開口送言幾句,奈何劉寬離腳前已經先聲交代:“玄德,今日迴去後,就莫要再來了!”


    “先生,您這是…”


    劉備稍有不解,可劉寬卻不打算解釋:“玄德,世道將變,切記老夫所言,你之路…很長很遠很難也!”


    話有深意,似觀人透心,隻把劉備說的麵沉神聚,足足半刻,劉備在其堂兄劉慎的接連唿聲中,方才醒來。


    “玄德,你這是怎麽了?”


    劉慎渾然不解,劉備探手輕拍雙鬢,末了笑言:“沒什麽,隻是先生今日講義甚多,備一時未吃透理義,稍感頭悶!”


    “此時不透,過時不候,罷了罷了,看你這般疲累模樣,今日為兄請你痛飲幾杯,聊解心煩!”


    劉慎笑聲落地,便攬臂劉備同行離去。


    再看劉寬、公孫瓚,一個時辰不過,二人來到範陽府堂,其刺史劉虞早就迎接在外,劉寬下駕,公孫瓚很有眼色的侍奉左右,可以說他尊禮的模樣著實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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