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般狂言,張合目瞪氣衝,大有一刀劈首泄怒的威猛態勢。


    “昏君走狗?好一句誌者高言,殊不知爾等僅僅是那從風犬畜,所行所為根本不知清明在哪?既然爾等不知死活…”


    一股怒氣衝心,張合話轉其後:“麾下聽令!”


    兩步外,白壽等騎早已彎弓搭箭,欲行屠射之為。


    “大人,屬下在!”


    “立刻與某射殺這些自詡高義渾身的犬畜…以正羽衛忠勇之名!”


    張合雄威滿腹,名正剛強,怎會遭受區區敗兵叱罵?故此令出殺意。


    可陳諄到底出身士族,通曉大義為何,換言之,他現在的敗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遭受了許攸、王芬虛言詭騙,代其行命做苟且偷雞揚名的士族爭權事,此刻陳諄反應過來,心悔不已,為了不讓一時莽夫大誌糾纏更多的無辜者,陳諄不顧禮態尊位,直接卸甲去盔,五體投地,嘶聲叩罪。


    “張大人恕罪,張大人恕罪…罪將自知罪無可恕,但身後的禁軍弟兄們卻是從令者,試問,將有令,兵怎敢不行?您高義明智,如何看不清這些…”


    哀求中,張合怒目微轉,白壽感覺不對勁,趕緊從旁道:“張大人,小心叛將詐言…”


    饒是張合自有估量,他擺手示意,白壽立刻住嘴。


    陳諄哀嚎之餘,迴首怒聲:“事已至此,誌無可行,罪無可恕,某一力承擔,爾等身為漢庭子民,如若渾頭衝罪,以求速死,將如何麵對妻兒老小,天地道義!”


    “陳校尉…吾等不怕死…”


    “住嘴!”


    陳諄強聲一嗬,壓住所有人,旋即,他箭步衝身,一把抽起麵前的長刀,白壽等人以為陳諄要殊死反抗,立刻放箭,但張合卻虎嘯一聲。


    “罪無判罰,安敢自盡?給某住手!”


    電光火石間,刀鋒尋龍望月,血衝遇水消逝,不得不說張合勇力威勢皆強陳諄數倍,他持刀反斬未至頸項,張合已然衝騎破招,繼而以刀背砸肩,牢牢將陳諄壓下。


    “張大人,吾有罪,速求死,您為何這般!”


    跪地受壓的陳諄嘶吼哀言,張合卻冷冷一語:“你之罪…當有羽衛請上示世,否則渾死此處,某家公子怎能交差?”


    這話落地,張合又衝陳諄其後的那些個殘存禁軍、沛國、梁縣青勇誌士道:“事已至此,罪有其責,除期諸殿門閣步卒校尉陳諄及有職將吏、地方豪強掌門部曲頭目外,餘者卸甲留刃,速速滾逃!”


    一言落地,陳諄驚心一瞬,立時叩首:“謝張大人!謝張大人!”


    可白壽卻心燥三分,他速速上前諫言:“張大人,您這麽做…就是無顧自己,也得為羽衛閣其它弟兄,為咱們中郎大人想想…萬一事有敗露,讓旁人嚼了舌根,那羽衛必定臨禍…”


    雖然白壽所言有理,可張合無愧於智勇之人,他很清楚麵前這些人的結果,再者言,漢帝遭受逆亂已經由區區的鬥諫牽扯進士族,麵前的潰敗弱種不過是風卷殘雲下的浮萍塵跡,可有可無,加上他本身不是弑殺好大喜功的將領,故此在這多方麵的考慮中,張合刀下留命三分。


    稍稍緩息,張合衝白壽低聲:“某自有著慮,你無需憂心!”


    眼看張合心意已定,白壽隻能吞聲咽氣,退迴其位,末了張合收刀轉騎,陳諄及其它十二名都隊、什長、豪強府門下的部曲頭目主動出列,自縛雙手,任憑白壽押解,而那數百殘活者看到這般情況,全都跪地謝命陳諄,其哀嚎聲簡直刺耳驚林,讓人久久不能安。


    兩個時辰後,張合押解著陳諄等人叛將迴到曹陽縣。


    此刻,漢帝的行駕已經離開,百官也都急急從西官道返迴,唯有趙範拖身等候,在看到張合押著人迴來,趙範方才鬆了口氣。


    “戲老哥,儁乂總算迴來了!”


    趙範感慨一句,戲忠道:“張大人押著逆賊迴來,就憑這麵子上的功勞,朝中已經無人可暗諫您!”


    “那是…”趙範心中稍稍得意幾分:“比起剛剛到洛陽時的情況,現在簡直翻了個!”


    在趙範與戲忠聊談時,張合來到近前:“公子,在下追擊叛賊二十裏,最後在澠池縣附近拿住叛賊!”


    “好好!”


    趙範誇讚:“那些個叛逆在哪呢?”


    “就在縣中的小校場!”


    聞此,趙範等人立時跟著張合往小校場走去,隻是半道上,張合猶豫頃刻,道:“公子,有個事在下需要與您告知一聲!”


    “儁乂隻管說!”


    趙範笑言應承,於是張合碎語幾句,不成想趙範直接臉色發僵,戲忠更是氣怒滿腔。


    “儁乂,往日你行事沉穩,堪比青石盤鑾,現在怎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急斥中,張合跪地:“公子,先生,非在下妄為,乃是這次的百官鬥諫實在荒唐,以在下看去,不過是其中某些人的心計作祟,借以大誌大義的道名來挑發忠厚者踏坑!”


    “儁乂…你當真這麽想?”


    雖說趙範憋了一口驚悶氣,可他很清楚張合的為人,因此開口反問。


    饒是張合抬頭目瞪,一字一句道:“公子,在下當真這麽想,而且借著這事…在下想說…公子,以您之能,加上戲先生的深謀,我們當真要速速離開洛陽,立身外觀,行真正的誌者義事,造福百姓,而不是像朝堂中那些虛作的權者詭詐之徒,淨做些血灑兒郎的哀歎事!”


    話到這裏,趙範心裏的憋悶泄去不少。


    一旁,朱靈、李通、陳到、廖淳也都齊目看來,等待趙範的命令,如果趙範來一句拿下,那麽張合就此結束將者仕途,可結果正如張合所估測的一樣,趙範終究不是那般迂腐嬌作之人。


    頃刻不過,趙範苦笑著看向戲忠。


    “戲老哥,儁乂雖然這事做的過火,可他都做了,總不能咱們治自己人的罪?那樣隻會便宜了內官閹種和外戚何進,再說了…那數百條英勇誌士兒郎僅僅跟錯了主子,往深看去,功勞在我身,風名在趙府,陛下他又是個古怪人,莫要以常眼觀之,所以這事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就算有…咱們迴洛陽以後速速離開,前往豫州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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