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勞爾操心!爾自行其事去吧!”


    寥寥一句令蹇碩出帳,漢帝來迴踱步,道:“內侍監何在?”


    “奴才在!”


    帳外的李巡匆匆進來,漢帝道:“趙範何在?”


    “迴陛下,趙中郎正在禦膳大帳內為陛下做奇宴!”


    “恩?”


    漢帝疑聲眉挑:“那個浪蕩弱種可真有功夫…立刻傳朕旨意,著他來見!”


    禦膳大帳,趙範蹲在火架子前細細翻烤麵前的鹿心料理,按照後世的燒烤秘料大法來做,麵前的鹿心已經散發出辣香刺鼻的誘惑力,就連禦膳總管都很驚訝。


    “趙中郎,不知您這手藝師出何門?”


    麵對問話,趙範故作神秘一笑:“此乃趙家燒烤秘寶,迴頭總管大人想學,本官教你便是!”


    一句話說的禦膳總管驚蟄滿滿,要知道現在不同後世,不管哪行哪業,想要學藝,要麽傳血親之人,要麽傳關門弟子,哪像趙範這般大氣,簡直就是聊天打屁。


    須臾不過,禦膳總管躬拜趙範,趙範哈哈大笑,全無那般做作,可是不待聲落,李巡匆匆來見。


    “趙中郎,陛下召你!”


    聞言,趙範趕緊衝禦膳總管道:“總管大人,快…山鹿心已熟,趕緊幫本官落盤奉上!”


    半刻後,趙範端著烤好切刀的鹿心去見漢帝。


    一入帳,漢帝道:“趙範,朕有一任,你可願去!”


    趙範顧不得放下盤子,跪地道:“陛下有旨,微臣萬死不辭!”


    漢帝點頭,也就須臾間,他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說是火烤…卻帶著絲絲酒香,可再一細琢磨,又不是那個味。


    狐疑中,趙範將鹿心擺在漢帝的桌前,李巡則代為驗察。


    頃刻後,李巡將銀針收起,自己當先左右夾撿,挑了一片鹿肉入嘴,瞬間,李巡麵色轉變不斷。


    漢帝瞧之,道:“李卿,如何?”


    “陛下,此肉味異於往日的烹烤…說辣帶甜,說香吧…幾口入腹,酒意衝頭,後味十足,不覺中已經讓奴才食指大動!”


    聽到這話,趙範趕緊笑聲:“微臣得陛下恩寵,在此天寒之際,願盡所能,為陛下奉上一頓簡單的美味,如此微臣心滿意足!”


    馬屁拍到龍腰上,當真讓漢帝這條天龍舒坦不已。


    一息過後,李巡抬盤夾筷,親喂漢帝,試想,漢帝平日裏山珍海味什麽沒吃過,簡直是補到胃嘔惡心,可現在鹿心肉入口,漢帝竟然有了饑餓感。


    片刻不過,漢帝竟然吃了足足三片之多,可是皇門有規,佳肴親嚐不可過三,於是當漢帝準備吃第四片時,李巡跪地勸誡,漢帝方才止住口貪。


    到這裏,漢帝笑了:“趙範,看出來…你竟然還有這般手藝!”


    “嘿嘿,此乃陛下天恩厚顧!”


    三句不離馬屁,漢帝有種心悅的暢快,於後,漢帝道:“趙範,可知朕剛才的令旨為何?”


    言轉反問,趙範快速思量,而李巡很知趣的出去。


    片刻之後,趙範叩首:“陛下,微臣不才,貿然胡語一句…從肅清令到現在…微臣與叔父已經得罪太多士族官員,就拿剛剛的代賞分獵,那九卿的官員恐怕都對微臣惡心到骨子裏,所以陛下令旨微臣的事…必定與平壓九卿官員有關!”


    “說的有幾分理!”


    漢帝微微點頭,讓後起身走到趙範麵前,從腰甲內抽出先前分割山鹿的金玉刀。


    “此乃朕少時偶然所得,鋒利無比,凡有朕意,神鬼皆殺,所以現在朕將它賜給你…如此你行令出罰,便是朕之天旨!”


    冷不丁的厚賞話風入耳,趙範驟驚,旋即目瞪溜圓。


    瞬息之後,趙範迴神,讓後雙手奉接金玉刀,叩首顫腔:“微臣謝陛下隆恩,微臣謝陛下隆恩!”


    “莫急著謝朕!”


    漢帝沉言:“方才你所言隻中數分之一,現在朕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在心裏,如果成了,圍獵不至末,你便可代罪外放,反之…你就在這天寒雪地裏長眠!”


    厚賞為福,威至為禍,一時間,趙範深陷兩向懸崖之地。


    隻是從趙範來至洛陽那一刻起,他雖然不像高才名士眼界高岸能夠看清一切,可卻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乃至將來會發生什麽,故此,趙範將金玉刀緊緊抱在胸前,叩首:“微臣願行聖意,若不成,血濺三崤,謝罪皇恩!”


    看到趙範這般態度,漢帝很是滿意,一番令語入耳,趙範麵色幾經轉變。


    末了漢帝交代道:“記住,一旦行事,隻要亮出此刀,無論禁軍、期門、羽衛還是諸府司,無人敢攔!”


    “微臣謹記聖言,如若無事,微臣告退!”


    話落,趙範匆匆離開大帳,而漢帝則重迴藤椅前。


    在爐火的烘烤下,漢帝思量再三,召進李巡:“去告訴董重,他可以動身了!”


    反觀趙範,他迴到羽衛的駐地,立刻奔向主帳,見到戲忠,趙範急聲:“要出事,果然要出事!”


    戲忠雖然在推測思量將要發生的事,可見的趙範這模樣,他還是心驚數分。


    “公子莫急!”


    在戲忠的穩聲中,趙範將金玉刀拿出來,一臉苦楚道:“戲老哥,陛下把這等威殺之物賜給我,其意就是讓我對那些士族百官動手…如果我那麽做,士族必定生亂,那趙府在洛陽城與士族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可如果我不做…隻怕在漢帝大帳內已經受賜而死…這簡直福禍威加起滿身,宛如腳踏鬼門關!”


    聽到這話,戲忠皺眉踱步,須臾不過,他道:“公子,從現狀來看,您說的隻是表麵現象,暗地裏怕是士族已經有亂的跡象!”


    “什麽!”


    趙範一怔,也就同時,張合再度進來。


    “公子,在下剛剛得李通來報,禁軍期諸殿門衛司的劉勳著人來迴兩趟,而在洛陽至三崤山的官道上,負責巡安的陳到也發來消息,那些劉勳的人似乎入城一個多時辰,不知作何!!”


    “禁軍…劉勳…他不是之前與小爺爭鬥的府司將領!”


    趙範立時反應過來:“那個家夥必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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