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俗言有語,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旦遭遇此情,必定生異。


    在呂虔怒言暴躁中,相距一桌之位的青衫文秀之士轉首注目,似在琢磨情況,也就頃刻著慮,他便起身走來。


    酒桌前,呂虔灌酒泄怒,嘴裏罵罵咧咧,隻把邯鄲商罵成狗畜。


    “格老子的混賬…他前言請助小爺,後腳自己就把事給辦了?莫不是戲耍小爺?”


    對於這話,呂虔的弟兄全都麵色煞白,連連勸慰。


    “子恪大哥,莫要這般叫罵了,萬一被人告上去,你可要遭罪的…再說了…那邯鄲商大人身為京府官員,趙公子不羈寬禮之人,手下能人肯定不少,您就是沒湊巧罷了,不值當生氣!”


    “哼哼!”


    縱然弟兄們勸慰有理,可呂虔麵色微紅,酒勁上頭,氣脹滿腔:“趙小兒之前行事,某出力甚多,他邯鄲商若敢放肆,某必定對罪於趙小兒麵前,介時看看那個浪兒公子哥怎麽辦?若是他不公,小爺的拳頭可不是擺物看的…這件事,他邯鄲商必須給小爺一完美的禮麵,否則小爺…”


    眼看呂虔頭昏欲烈,眾弟兄隻能上前奪了呂虔的酒碗,讓後急唿店家。


    “堂倌,會賬…”


    “放肆!”


    冷不丁被攔,呂虔怒斥揮手,氣力沉重,直接將擋酒的弟兄給甩開,如此險些衝撞到走來文士。


    “哎呦…”


    文士一聲驚唿,呂虔掃眼冷視:“哎呦什麽?”


    饒是這文士大度寬心,舉杯笑意:“兄台飲酒尋怒身前弟兄,這般景象看著可不美氣啊!”


    聽得這話,呂虔眉皺三分,直接起身:“小爺如何做?幹你屁事?速速閃開,莫要討罪吃!”


    言風逼耳,笑聲浮麵。


    那文士哈哈一笑,當即落杯請飲:“兄台這性子…直爽剛烈,觀其麵相,日後必為沙場悍者!”


    轉念捧臉,加之禮數到位,呂虔心氣稍緩,直接還飲一杯:“不敢,不敢,瞧先生模樣…敢請教否?”


    “言重,言重!”


    文士三言兩句落座道:“在下姓王名謙,現為廷尉府吏從官,掌符節丞一職,方才聽得兄台氣憤京府官員無為,心生好奇,特來聊談,如有冒犯,請兄台見諒!”


    一通話恭卑滿合,呂虔聽得順耳,加上王謙身為朝堂官員的身份,他遊走江湖曆練多年,自然有幾分大度,不與之爭教。


    於是乎,呂虔緩下火氣,借著酒勁與王謙笑說起來,算是暗中道歉,以寬王謙剛剛受擾於己的冒失。


    片刻後,王謙聽透呂虔火燒胸膛的緣由:“兄台,某聽你一席話,送你一言箋!”


    “敢請王大人賜教!”


    “事過如風,尋故無蹤!”


    這話入耳,呂虔稍稍愣神,再欲開口時,那王謙已經起身。


    “兄台,某還有要務,就此告辭!”


    “王大人慢走!”


    呂虔順口一句,王謙便離去入街消失在人群中。


    隻是呂虔坐下後,隨著酒勁散去,他心中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不好的感覺,且身旁的弟兄也道:“子恪大哥,剛才那人…我們怎麽感覺他與你聊得不太對勁啊!”


    “為何這般說辭!”


    呂虔反問,弟兄們著慮片刻,左右各異與說:“您剛剛烈酒上頭,言出不遜,而那人看似寬慰您,實則卻在套京府的事…這…這用咱們江湖上的道道來看,那不就是反口吹風,以生事端嘛!”


    話到這裏,呂虔腦子一轉念,頓時抬手抽臉:“該死…我真該死…如何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子恪大哥,現在該怎麽辦?要麽我們去追那人?探探他的底!”


    眾弟兄意識不對,趕緊出言,可呂虔深知江湖不與官風鬥連的理兒,唯一一個能夠搭話的官家主還在豫州賊禍中沒有脫身,一時間,呂虔有些後悔自己的任性妄為。


    反觀王謙,在眼下洛陽蒙受肅殺令時,他意外聽到這個消息,可以說這不亞於在幹柴中扔進一隻冒火的油桶,就差最後砰的一聲響了。


    王謙理清之中的道道,速速趕迴廷尉府請見楊賜,以說心下思量,來尋機其中的關鍵。


    奈何楊賜人老力衰,無心再掌大局,加上肅清令這等要命的帝皇心作之罰席卷百官,他借口身軀有恙,已經多日未入職,得知這個消息,王謙心中急躁不堪。


    “亂事將前,身為朝廷肱骨之臣,卻不思為漢庭分憂,當真腐朽也!”


    王謙氣憤楊賜所為,直接狠聲怒言,府堂左右吏官聽到,也都懶得搭理這個剛剛進位的符節丞,待牢騷落地,王謙甩袖離去,不成想碰上豫州平賊功報傳來。


    那府堂內的吏官趕緊出迎,其中吏長令衝王謙狠聲:“還立在這裏作甚?快快出禮迎報!”


    王謙不敢忤逆府吏規矩,隻能忍氣吞聲,與眾官出門迎報。


    那剿賊大軍的旗令官一眾通念,吏長令代為出接手,末了旗令官還沉聲:“此乃剿賊監察使、侍中何進大人親筆落書,其中包括虎賁中郎將袁術、光祿勳衛吳匡、黃門侍郎荀攸、尚書侍郎鄭泰、京兆府代罪吏官肩剿賊前營虎賁郎中趙範及中牟縣、長社縣、許縣、滎陽縣等一百二十餘位官將之勞,爾等務必火速成書,通傳諸府,上奉陛下,如若有誤,必定嚴懲不貸!!”


    麵對旗令官的狠聲,吏長令連連應聲,不敢托辭絲毫,畢竟這是陛下親令剿賊監察使的大功錄,裏麵牽扯眾多朝臣,萬一誰人漏封,誰人漏賞,無論是陛下怪罪,還是何進怪罪,他們這些管文書接送的高堂從吏都得掉腦袋。


    須臾不過,吏長令親送旗令官離去,讓後與十多名吏官快速準備,各傳功事準備,想來不久之後,何進就會班師迴朝。


    隻不過王謙看著這般情況,聽著剛剛的話,他眼前一亮:‘廷尉楊賜已然不掌世事,袁逢、袁隗這等名門高族又無目賞識某之才華,某為何不去從侍中何進大人?以其尊士之名,想來會重用某這出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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