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劉寵黯然心累的模樣,駱俊卻陡轉其言:“殿下,近年來您兢兢業業,恪守治下,某全看在眼裏,當然…身為臣子,安敢妄言上尊?所以借著這番賊禍,某已經想到一條妙計,想來能夠幫助殿下重拾陳國勇王之名!”


    “相國此言何意?”劉寵驚蟄三分,似有不信。


    但駱俊從未誑語,因而他撫須緩聲,徐徐道出:“一個時辰前豫南來報,京兆伊之子、代罪官吏、滎陽假職巡防監察令趙範聚多力出擊平賊,大獲全勝,豫南賊散西撤,已經呈現安定態勢!”


    “趙範…此名聽起來甚是熟悉…”


    劉寵琢磨自語,須臾間隔,他便反應過來:“趙範不就是之前相遇胡種口口聲聲要尋的家主之人?”


    “正是!”


    駱俊點頭:“殿下,之前在下以為那官兒是個浪種,有幾分趨利的能耐,現在看來,他更有幾分苟且灑脫追機之力,若您以皇親名威勾連他的旗號,絕對能夠借著他的路子重迴朝堂!”


    一席話說的劉寵心熱不已:“相國…快說,您到底打算怎麽做?”


    駱俊沉沉一笑:“殿下,某已經著慮過,那浪兒趙範的叔父為京兆伊趙忱,正是陛下於朝鬥綱亂之際欽點的諸府權臣,負有獨奏請柬麵聖的殊榮,且其人行事陰沉,穩中帶變,現在諸府司雖然生異相鬥,閹人苟利觀風,外戚、清流士皆有拉攏之嫌,可此人卻左右周轉如風吹銜草根不動,最後還能恭奉皇命以保其位,真可謂腳踏三船,船船不漏,由此可猜其力能!現在他的從子張揚於豫州地區,在洛陽平賊大軍未來前,京衛閣的禦林兵又先一步露名,就這一點足以證明京府這條路四通八達,倘若那小兒一路通暢名風四散,您又率部出擊平賊…”


    “慢著,慢著!”


    話半而攔,劉寵有些渾然:“相國,本王與朝臣官吏相對這是常理,可聽著您的意思…難不成您讓本王順從?要是那樣…本王定然再陷官臣派係,介時陛下如何會揭過本王?哪怕本王戰賊有功,也不過爾爾,說不定還會惹來禍事!”


    劉寵所言不無道理,但是行事需要借勢利勢,最終得勢,駱俊敢言,必有其理,他擺手示意劉寵稍安勿躁:“殿下,您說的對,可您應該清楚,您平賊勇悍卓著,日後報功不過是皇親行責的份內事,要是太過請上,漢帝怎能不多想?眼下唯有借著趙小兒的名頭合兵一處,以他的口風和叔父的旗令來上請漢帝,別忘了,京兆府可是陛下的獨權掌令府司之一,有他們在前麵,漢帝對您可就不是猜忌,而是賞識了!”


    聽到這裏,劉寵已經徹底明白駱俊深意,稍稍思量,他道:“相國,照你所言…那本王如何與趙小兒勾連呢?萬一有人背後旁言,那本王豈不是…”


    “浪兒浮華,鬼祟卻有服人之義,您隻需以勇威誠心相待,必可搏得其交!至於旁人…”駱俊沉沉一笑:“殿下,您以為趙小兒是那種受壓而不起的弱種?”


    “這…本王不敢斷言,可相國你又不曾見過他…如何敢妄言?難不成風言趙家浪蕩官小吏,莫名苟且屈從身的浮名都是假的?”


    “殿下忘記那如?頭般的胡種了?”


    駱俊話扯胡車兒,劉寵渾然:“胡種糙莽,不明大道小理,簡直蠻牛也,他有什麽用?”


    “非也!”


    駱俊言辭愈發清晰剛烈,讓人不得不服:“胡種生性苟利,縱觀鮮卑、匈奴、月氏等外族,流年災時為了口食,弟殺兄奪權,子逼父分戰比比皆是,可這胡種卻一心從追趙小兒,試想,若是趙小兒非義者,沒有服下之能,這胡種又怎能忠心追隨?由此推斷,這趙小兒浪蕩苟且內斂不羈,必有其過人之處,隻要殿下平心與之相交,他必定反真相待,那時…恐怕殿下不用說,趙小兒就會將殿下的功名威望給挑上去…要是真有什麽人作祟殿下…不勞您開口,趙小兒便不會容之!”


    待駱俊最後一字脫口,劉寵幾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也就須臾不過,劉寵起身拂袖抱拳,衝著駱俊就是躬身大拜:“相國,您如此為本王著慮,本王心感戴之,日後名威重迴,以正漢庭門旗之際,本王必定高待相國!”


    “從臣者,一為忠,二為義,三為理,在下所為不過是份內之責罷了,殿下何需多言呢!”


    駱俊笑麵,劉寵悅目放聲,那般粗狂英豪當真招人欽佩。


    於後,劉寵派出飛騎四麵巡蹤,追察趙範所部何在。


    也正如駱俊所言,假以時日之後,浪兒紅狐的狡黠之名與豫東英主的地蛟威猛好似狂風般席卷整個州府大地,當然,有人歡喜合謀隻為報效漢庭,可有人卻是借機行事以奪高權,孰是孰非相對爭鋒,難言勝負也!


    中牟縣。


    隨著賊亂四起,禹城被屠等噩耗飄蕩傳口,縣令馮岱幾如身陷墳墓通體淒冷,不知生息為何,死亦何來?直至深夜子時,馮岱勞坐府堂內。


    “大人…您該歇息了!”


    堂門外,筆吏使三巡來請,饒是馮岱搖頭:“爾等自歇去,本官再想一會兒!”


    筆吏使無言,隻能告退。


    來到府衙門外,遠遠看到一行人打著火把走來,筆吏使唯恐是亂民賊人,趕緊喚聲差人來防。


    可片刻後,筆吏使瞧清來者後,立即退去持刀差人,小跑接迎。


    “戲先生…任先生,您們怎麽來了!”


    聽話尋人,來者隊前的青歲正是戲忠,名傳在外不用多言,其後微瘦身軀、目有神光的三旬漢子乃是本縣任氏大家子任峻任伯達,此人智從高遠,才華橫溢,筆吏使早就知曉,故而不敢怠慢絲毫。


    麵對二人攜眾來見,筆吏使明顯有些心亂。


    饒是戲忠笑聲:“縣令大人還在為賊事亂神?”


    筆吏使點點頭,任峻接腔:“迎我們去見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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