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陳到叱問趙範,可是趙範還未應聲,周圍的佃戶貧人見到主家趕來,皆泣聲跑來訴說,一時間陳到麵色鐵青,氣力勃發,大有按耐不住的態勢。


    那些中牟縣縣府衙差唯恐陳到動手傷了趙範,便直接抄刀左右,以行威懾,且馮府的護院家奴們更是爬地而起,從旁咋唿,話裏話外全都是陳府的不是。


    “好一群渾人畜爾…”


    看著眼前的情況,陳到氣急怒語,衙差們聽了,頓時不樂意。


    “陳公子,你聚眾仗勢禹城,已經挑起諸多不快,我等往日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罷了,可今日事發至此,你不思悔改…未免太狂妄了!”


    衙差捕頭怒聲,大有不分黑白的模樣,眼看捕頭準備動手拿人,趙範重咳兩聲,捕頭一怔,迴身看去。


    “趙大人…難道你有什麽想法?”


    “我說都消停會兒成不?”趙範發話:“鬥亂就是鬥亂,誰人鬥了,將誰人抓走,那幾個健仆家奴護院,還有河裏的幾個貧戶糙人,一並帶走,莫要東扯西扯!”


    “這…”捕頭猶豫,想來是有所不願。


    但趙範有滎陽府衙主薄的口風令,背後還掛著洛陽權官趙忱兒子的名頭,捕頭可不敢得罪,須臾不過,捕頭算是從認:“小的謹遵大人令!”


    話落,捕頭將雙方鬥亂的人給拿下,那馮府護院頓時急言:“捕頭大人,您這…您這…”


    麵對馮府護院幾欲爭辯的模樣,捕頭懶得廢話:“讓你們別多事…你們總不聽,現在倒好,上官來查,這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於後,捕頭抓著十多人離去,至於陳到,捕頭按照規矩,在迴到縣府啟稟縣令老爺後,隻會有人來請陳到前往中牟縣縣府進行查案了解,對於這個結果,陳到還算接受。


    待捕頭衙差一行離去,趙範得以重新打量陳到。


    “你就是汝南蔡縣陳氏在此地的府門管事人?”


    趙範發問,陳到應聲:“在下陳叔至,敢問大人,聚民於生路可有罪否!”


    這陳到方才著慮覺察出趙範的態度並不與縣府差人一道,因此他話末反問,算是試探,饒是趙範笑笑:“有沒有罪,不能單看麵上的虛活兒…得查了再說!”


    “大人想怎麽查!”陳到追問不舍。


    可趙範卻不打算與他多言,身旁,杜曆上前笑聲:“陳叔至,可識得某?”


    “你…”陳到狐疑瞬息,立時認出杜曆:“滎陽杜氏二公子,某認得你!”


    同為青俊,當初陳到來此,杜曆代為兄長與滎陽城的諸多名望出麵接迎,二人有過一麵之緣。


    “既然認得某,那某就直言了!”


    杜曆借著趙範的官頭風說:“陳叔至,你們陳府…有些事做的太過,上官不悅,趙大人便是來查,稍後你到禹城城東的官家驛館覲見!”


    這話落地,杜曆衝趙範道:“公子,咱們一路趕來,先進城歇歇腳,剩下的事…過後再說吧!”


    “就依杜二哥之意!”


    當趙範一行離開後,陳到看著幾人的背影,眉宇微皺不定,身旁,陳靳道:“公子,老奴已經探聽清楚,剛才的鬥亂乃是禹城馮氏挑的頭…


    “馮氏!”陳到麵沉:“他們若不知好歹,處處為難我等,我必定尋機殺之!”


    悍勇無畏,必稱人英,可陳靳卻連聲阻攔:“不可,公子,你之言萬萬不可!那馮府馮櫟乃是中牟縣縣長馮岱之弟,您若與他強抵太狠,往後咱們府上大小事宜皆要受壓,依老奴之見,您還是過後請禮三分,想來那些人不會太過為難!”


    “渾人渾行,某不屑之!”


    陳到秉性剛烈,根本不應陳靳的話。


    “你立刻去安撫佃戶,告訴他們,隻管安心耕種,其餘的事,某自會辦!”


    撂下這話,陳到拍馬離去,留下陳靳搖頭歎息。


    馮府。


    馮櫟正在與幾位鄉紳聊談,說到興起處,這些豪門掌家爺笑聲連連。


    “諸位,放眼當下,流賊叢生,盜劫無數,這滎陽至陳留地界上,也就咱們禹城安穩…”


    馮櫟笑聲,左手邊的鄉紳王老爺附和:“安穩倒是安穩,可城南莊園地堡的事…”


    王老爺扯出話頭,馮櫟麵色一怔,放下杯盞:“莊園地堡的事…近幾日就會有著落!”


    “馮老爺,這話你次次都說…可結果呢?那蔡縣陳氏到底紮穩了腳跟,自入秋以來,他連著兼並買下三百多畝地,四家莊戶堡,照此下去,咱們禹城的鄉紳富豪名望怕是都要姓陳了!”


    王老爺身旁的李老爺也從聲囉嗦,一時間,馮櫟麵色陰沉,想來被雜事堵了心口,稍稍緩息,馮櫟道:“諸位老爺子,此事某已經在辦,希望諸位按耐住性子…”


    也就話落,門外管家來報,所言消息讓馮櫟震怒不已。


    “老爺,咱們前往城南巡查田地莊戶的護院家奴被人抓了!”


    “誰人這麽大膽,敢抓某的人!”


    馮櫟巴掌落桌,震翻數杯茶盞,管家連聲一氣,馮櫟才算知道情況大概,不等他落座,禹城巡安衙門的人也跟著趕到。


    巡安衙門督郵令孔伷一臉沉色的進到堂屋,諸如王老爺、李老爺等人,皆起身拜離,至於馮櫟,他上前抱拳:“孔大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聽說你縱容府下家奴護院與人尋鬥?”


    孔伷話風不善,可馮櫟也不是什麽軟茬子,他稍加著慮,迴話:“是否有尋鬥,大人一查便知,何需來問在下?”


    “放肆!”孔伷厲聲:“本官是看在你兄長的麵子上,才給你幾分禮待,否則…就你犯下的事…本官早已把你捉了去!”


    這孔伷出身陳留孔氏小門,祖上傳為儒家孔老夫子,可實際上為誰?鬼知道。


    再者,孔伷自詡清廉高著,負‘清談高論,噓枯吹生’的名聲,可出仕以來,處處不得誌,直到三旬過半的年紀才屈身於禹城督郵令這樣的小官,相比之下,馮櫟就張揚的多了,他與兄長馮岱分府而立,兄為中牟縣縣令,弟為禹城富豪,真可謂權錢兩得,一來二去,孔伷心生抵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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