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趙範被廟裏的雜亂給吵醒,睜眼看去,廖淳那些個流民災人已經收拾好,就等趙範帶路去活口的莊園。


    “公子爺,眼下世道不淨,咱們還是趕早啟程的好!”


    廖淳建議,趙範已經吃過糜威商隊受襲的虧,立時應允,於是趙範跟著一群流民災人浩浩蕩蕩的上路往東走。


    乘氏小縣堡。


    糜威去而複返,李乾老爺子得知孟佗作祟的行徑後,氣怒滿腔,當即要派人火速追趕,務必拿下孟佗,可糜威卻告知不追究,李乾稍加思量,便明白糜威這商道中人的想法。


    但是糜威商隊的事與李氏名聲的事得以落幕,趙範這個官家子弟哥的意外事卻再度擺上台麵。


    “爹,我等追趕搭救,奈何大雨突降,荒道難行,不多時,我們便追丟了!”


    李整自罪,李乾皺眉:“罷了,既然是在中牟縣南方向的荒道不見,老夫多派些人手便是!”


    對於這般安排,糜威、胡車兒、顏真連聲道謝。


    歇息中,李典進來衝糜威三人道:“糜公子,你身旁這兩位弟兄都是那趙公子的家從?”


    胡車兒、顏真趕緊起身:“可有我家公子的消息?”


    “不曾有,倒是你們府上來人了!”


    李氏正堂,趙昇端坐於李整麵前,一番言說,李整道:“老夫著那糜威來見,你親自與他說吧!”


    不多時,糜威、胡車兒、顏真三人匆忙進來。


    趙昇沉聲道:“聽李老爺子說…你們去而複返,連公子都丟了!”


    話風問罪態度甚是明顯,糜威心知自己的幹係,並不多言,胡車兒、顏真雖然是趙範的從人,卻不從趙忱手下之威,故而二人粗聲粗氣道:“我們會把公子找迴來的…此不勞你操心!”


    “不勞某操心?”趙昇臉色一變,當即叱聲:“若是公子有什麽閃失,你們全都得拿命來頂!”


    李整見狀,趕緊從旁接話,緩了雙方之間的火氣。


    “趙兄弟莫急,老夫已經飛騎傳話方圓百十裏內的各村、各縣鎮,隻要有人發現趙公子的行蹤,立刻會來稟告老夫,另外老夫也命門下賓客千人分路去找,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


    “如此有勞李老爺子!”趙昇抱拳:“待公子尋迴,我等迴去後,必定向老爺親報李老爺子的恩情!”


    當李氏派人追找趙範時,趙範和一眾流民災人沿著中牟縣西南方向的荒道往西走,這一路上,趙範吹的天花亂墜,不知道還以為他就是皇帝老子,那廖淳雖然麵黃疲憊滿身,可眉宇的精氣神不比趙範的官家份差到哪去,甚至於廖淳脫口成章,有姿有態,讓人不免懷疑廖淳到底是不是村戶子弟。


    帶著這番疑問,趙範憋了十多裏路後,開口發問,可廖淳並不想多言,僅僅以‘公子爺多慮了’為應。


    趙範摸不到新奇感,索性閉了嘴。


    時至晌午,趙範、廖淳這些個流民災人來到中牟縣西的滎鎮。


    在鎮口前,負責巡查治安的裏正帶人攔下趙範一行。


    “滎陽縣府有令,各地流民不得入內!”


    聽到這話,廖淳氣怒不已,不覺中他幾欲提起手中的鐵棍發泄,結果趙範清了清嗓門,道:“我說老頭,你看我像不像流民?”


    “你是何人,關老朽何事?”裏正說的硬氣,趙範撇撇嘴:“老家夥,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


    “小子,你胡言什麽?”裏正氣急,可趙範轉眼掏出一腰牌放在裏正麵前。


    “老家夥,看看吧,正兒八經的京府官吏牌子!”


    裏正細目一瞧,頓時退後作揖:“原來是京府大人,小老兒眼拙,沒有看清,您老別怪罪!”


    “什麽怪罪不怪罪,我們走的累了,想要進鎮子吃些東西,讓後休息休息繼續趕路!這不過分吧!”


    趙範說的幹脆,裏正卻麵漏難色:“大人,別怪小老兒駁您的麵子,乃是因為近來流民太多了,好些個賊人裝作流民混進縣鎮村落,待摸清情況後,裏應外合,您說…”


    趙範聽了,感覺也在理,可是廖淳這些人也挺難,猶豫片刻後,趙範道:“罷了,我做擔保如何?他們隻是流民災人,絕對不是賊人!若出事,隻管推到洛陽京府議郎趙氏府邸!”


    一句話說的幹脆,裏正不敢再忤逆,隻能放行,於是,趙範領著廖淳這幾十號流民入了鎮子。


    吃飯中,趙範衝廖淳道:“剛才的事你們別在意,眼下災年…大夥都被賊人給鬧怕了,就連我…也是倒黴到姥姥家,接連被賊人收拾!”


    “公子爺,其實沒有誰願意當賊人,隻不過一路逃來…為了口吃的…我們不知不覺就落進賊道,細想真是可憐!”


    廖淳說的字句掛理,趙範著慮笑笑:“老弟,你說你是村人出身,可我咋感覺你也是族氏大戶人家…那股子氣和糜威類似…”


    “糜姓?”廖淳露出些許驚疑:“可是徐州富豪大族糜氏?”


    “你也知道?”


    趙範反問,廖淳搖搖頭:“我知道他們,可他們如何知道我?人的名樹的影,徐州糜氏富可堆山,襄陽的豪門大族大多與他們有水路生意交往…可就是這樣的富豪大族在災年之際屯糧徇私,倒賣私利,當真可惡!”


    廖淳說的心恨,趙範卻愣住:“還有這事?”


    “如何不能有?”廖淳被挑起性子,話如連珠炮似的往外冒:“那些個士族豪門,個個打著仁義的旗幟,可到頭來有幾人做善?”


    話到這裏,廖淳衝趙範抱拳:“公子爺,某也是直爽人,有句得罪你的話,你聽了莫氣!”


    “但說無妨!”


    “昨夜剛剛遇到你,我真有心殺你而劫財,可老母一句善心話攔住了我,加上你隨後的和氣無威,處處平和,簡直就是官家子弟的另類,我才改變心意,不然你怎能坐在這裏?我又如何能吃上這口溫熱的飽飯?”


    一席話說的趙範後脊生冷,也虧得他前世就是個小老百姓,太接地氣,換做旁人的官家子弟,哪怕就是糜威那樣的人,估計也被廖淳給慪氣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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