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黃門氣喘籲籲奔來,手持奏章上請漢帝。


    饒是漢帝掃眼過目一巡不到,便臉色驟變,旋即冷哼揮手將奏章打落於地。


    麵對這般突如其來的龍威怒氣,包括張讓在內的所有宮人、朝臣、侍女全都跪地請罪。


    “陛下息怒…”


    齊聲入耳,如風吹山石毫無變化。


    唯有張讓以嬌寵為依仗,挪動上前,試探低問:“陛下,何故生怒?要以龍體為重啊!”


    可漢帝僅僅一句‘朕乏了’為應,便再無其它話。


    聞此,張讓思緒飛轉,須臾不過,他趕緊叩首:“恭送陛下迴宮!”


    此話一出,黃琬、楊賜等朝臣隻能順請:“恭送陛下迴宮,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唿聲落,龍床起,在羽林軍護衛下,漢帝劉宏離開萬安宮。


    望著漢帝遠去的駕影,黃琬、楊賜、馬日磾幾位老臣離行出宮,路上,楊賜狐疑:“那封奏章到底上報了什麽?竟然讓陛下龍顏大怒!”


    “這就要問禦史大夫了!”


    黃琬接話:“不過老夫感覺,這禦史大夫恐怕知道的不一定比咱們多!”


    縱然黃琬話說不明,可楊賜、馬日磾也知道黃琬的深意,乃閹人十常侍列內的精細人宋典已經接掌管禦史閣,有這些閹人作祟,詔書、奏章進出全在張讓老兒眼下,孰是孰非還不都是其人一語說的算?


    “不過這次情況有些突然!”


    馬日磾疑聲:“方才那張讓明顯有些色變,顯然此番奏章不再他的掌控內啊!”


    對於這話,楊賜、黃琬麵色稍稍轉變一二,也就片刻不過,黃琬:“二位,陛下眼目被蒙,耳聽被堵,長此以往下去,隻會於國基不利,老夫不才,有心為國,借以今日荒唐之事,老夫今夜宴請二位及朝中同仁於府上夜會,不知二位是何想法?”


    楊賜、馬日磾相識一看,也就一息不過,皆抱拳拱手:“願從太常之請!”


    與此同時,內侍總宮閣內,張讓尖聲氣急,隻把麵前的宋典罵成孫子,奈何宋典也不明,隻能連連叩首。


    “張阿爺勿怒!奴才真的不清楚啊!”


    “不清楚?你怎敢不清楚!”


    張讓尖聲嘶吼:“咱家費心費力讓你兼了禦史閣的監察令之責,為的就是讓你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奏章給處理掉,免得惹陛下生氣,可今日倒好,那小黃門都拿著奏章請陛下麵前了,你還說不知道?你莫不是把咱家當做瞎子傻子?你說…讓咱家如何處置你?”


    叱聲下,宋典心驚膽顫,卻又無可奈何。


    說來也是宋典倒黴,今日他輪值當歇,便借著空子去快活,還未與對食假妻纏綿,張讓急令傳來,現在相見,除了劈頭蓋臉的訓斥,他連個事毛都沒見!可想心情如何。


    一旁趙忠似笑非笑的飲著茶,待一小黃門進來附耳幾句,趙忠微微點頭,讓後衝張讓道:“莫說了!”


    對於這話,張讓轉頭:“事不清,路不明,那些朝臣本就暗尋咱等疏漏,若迴迴這樣直請上奏,一旦參咱們的不是…咱們迴頭少不了一番好言求上!”


    “不是參咱們的!”


    趙忠細聲尖笑:“咱家剛查清,那奏章是直接從京兆府直令上傳的賑災濟勞的折子…傳遞奏章的小黃門是個新來的廢物,不懂規矩,收了京兆尹五百兩銀子私自違令偷偷上奏,奏之後潛逃離宮,現已經被咱家的人抓迴來了!”


    聽此,張讓才算緩息一氣,至於地上的宋典,如臨大赦般看向趙忠,讓後衝著這位漢帝阿母不住的叩首。


    “多謝趙阿爺,多謝趙阿爺!”


    “行了,起來吧!”


    趙忠沉聲:“現在世道不比以往,咱們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得好好團結,別被那些個朝臣尋了漏子,禦史閣這一塊,你可得長點心!”


    “奴才謹遵趙阿爺之令!”


    宋典叩謝,末了還衝張讓再拜:“多謝張阿爺訓斥,奴才以後一定小心行事,奴才這就迴去清點監察禦史閣,保準那些老臣的混話煙消雲散,一句都傳不到陛下耳裏!”


    話落,宋典跪退離開。


    到這裏,張讓才看向趙忠:“京兆尹蓋勳不知輕重,算上這迴,已經是第幾次直請氣煞陛下了?”


    “誰知道呢!”趙忠靠在老藤椅上,細細說:“此人舉孝廉入仕,有名有才,陛下對他頗有賞識,貿然動手…隻會適得其反!可不理會他…陛下日漸氣怒,於龍體不利…”


    趙忠思量,張讓皺眉半晌,道:“借著流賊的茬子,讓他長長記性吧…”


    對於這話,二人相識一看,旋即明了,隨後一小黃門離開內宮閣,不知所蹤。


    洛陽城外,京兆伊蓋勳立在田間地頭,看著那深不見底的裂縫,蓋勳眉皺如川。


    這時吏官奔來:“大人,小的帶人巡察方圓五十裏內的村落莊戶,發現旱情比之月餘前更加嚴重,八成以上的坑塘全都幹涸,河流溪水也都斷流,照此下去,隻怕今年又要絕收啊!”


    “唉…”蓋勳歎息:“老天這是要糟踐世人啊…”


    話雖這麽說,可蓋勳還是要想法子解決旱情,以他的想法,那便是籌措銀兩,以官家名義為旗,興勞役工,引黃河渠灌溉,如此才能化解旱情。


    隻是蓋勳的奏章已經私請銀錢,代為轉交上去,可到現在卻沒有音信,這讓蓋勳心煩。


    思量中,一聲‘報’字再度傳來,蓋勳轉首尋人,乃是北道方向奔來幾名官騎。


    那官騎來至近前,躬身拜禮:“大人,小的乃是並州刺史張懿大人麾下從吏,來此請報大人,河內府以東旱情百裏,流賊叢生,耿大人以求大人相助賑災!”


    話畢,從吏將張懿的奏書奉。


    奈何蓋勳自己的奏書都沒有著落,對於這般州府請書,他根本沒有接手的意思。


    從吏狐疑中,再問:“大人,這奏章?”


    “罷了!”


    耿紀歎息:“你暫且迴話張懿,就說帝事冗雜,暫無暇它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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