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海在俱樂部內急得團團轉,不停地張望著,終於等到林風來上班。他走上去焦急地抓著林風的手臂,慌張地道:“小風,一定要阻止,阻止小雨和蘇小可在一起。”


    林風才剛剛狠下心讓林雨放手去追小可,怎麽爸就飛也似的過來阻止了呢?


    “爸,這到底是為什麽啊?你現在跟小雨的關係剛緩和一些,不要因為這些事又鬧僵了。小雨如果真心喜歡小可,我都可以放手給予祝福,你就更應該鼓勵他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林向海萎靡地耷拉下肩膀,搖頭歎氣:“爸不是要阻攔小雨追求幸福。而是因為小雨和小可很有可能……是親生姐弟。”


    “你說什麽?”林風驚訝道,整個人如遭雷擊。


    “唉,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吧。”林向海將他拉出了遊泳俱樂部,一起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上,林向海和林風坐在一排,後者望著沿路荒涼的風景,心中百般滋味。父子二人在終點站下車,沿著馬路向郊區的盡頭走去,那裏,是本市的監獄。


    舉目望著不遠處林立的陰森小樓和周圍的鐵柵欄,林風壓抑的情緒被漸漸地點燃,他猶如一頭發現母親掉落陷阱的小獸一般無助而悲憤,拳頭捏得死緊,按在心口上,啞著聲音問:“媽就被關在這裏了嗎?爸,為什麽你明明知道媽的下落,卻一直瞞著我們?”


    林向海轉過身望著他,眼裏有著淚光,“這麽多年了,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有些傷痛,我曾經以為永遠都不要去麵對,可命運弄人,該來的還是要來,躲也躲不掉。一會兒見到你媽媽,有什麽想知道的你自己問吧。”


    林風忍著淚,陷入了緘默。


    父子倆提交了探監申請之後,等著獄警叫到他們的名字,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向會見室。


    漫漫長廊仿佛無止境,林風和林向海麵色沉重,唿吸粗重。


    獄警打破了沉默,聲音還有點意外,“葉晴自從進來以後,從來都沒有家屬來探視過,怎麽現在就突然想起來看了?看到你們遞交的申請會見書,我們還真是感到很意外呢!”


    林向海的臉上有一閃而逝的尷尬。


    獄警搖搖頭,“得知你們探監的消息後,葉晴的情緒很不穩定,說不想見你們,要不是我們指導員做了好多工作,估計你們今天見不到了。”


    “媽……她不想見我們?”林風難過地問。


    “好了,不管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既然來了,就好好見一麵吧。到了,就這裏了,你們有三十分鍾,長話短說。”


    父子倆點點頭,進了會見室。


    過了一會兒,葉晴在獄警的陪同下從會見室的另一麵走出來,她看起來滿麵滄桑,頭發灰白了一大片,很是憔悴消瘦。


    葉晴一眼就看到了林風,顫抖著發出聲音:“小……風……”


    林風心中一陣鈍痛,雙手按在玻璃上大叫道:“媽!媽!”


    葉晴也趔趄著撲了過來,伸手想要撫摸林風,但玻璃隔住了兩人。


    林風嗚咽著,將頭抵在玻璃上,哭出聲來。


    葉晴隔著玻璃端詳著他,目光中充滿慈愛,她捂著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哽咽著問:“好孩子,你都這麽大了,快讓媽媽仔細看看。”


    “媽,你還好嗎?這麽多年了……你一個人都還好嗎?”林風無所適從地摸著玻璃,哭著問。


    葉晴含淚點頭,“我挺好,挺好!就是對不住你和小雨了……”


    見到母子這樣的情形,林向海心裏也不好受,在一旁抹淚。


    葉晴的目光轉到林向海身上,漸漸變得複雜,“向海,你也……來了……”


    林向海聲音卡在喉嚨,目光與她纏繞在一起,再也說不出話來。


    許久,三人才平靜下來,林向海想起了他們來這裏主要的目的,遂開始問葉晴:“葉晴,這次我們是為了小雨來找你的,當年的事情你必須得給我們說清楚才行,不然小雨就要出事了。”


    葉晴心中一驚,忙問道:“小雨怎麽了?”


    林向海看了看林風,長歎道:“他和小風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叫蘇小可,她的爸爸是蘇建,就是那個害你坐牢的人。”


    “蘇……建!”葉晴臉上血色盡褪,她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


    “雖然我不願意去探究小雨到底是誰的兒子,但是現在也不得不求證,他到底是不是蘇建的兒子?”林向海硬著心腸發問。


    葉晴哭得不能自持,整個人突然撲到玻璃上使勁敲打,淒慘地喊著:“世界怎麽就這麽小?我已經甘願接受懲罰了,老天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的孩子?為什麽?為什麽?”


    她的情緒這樣激動,兩名女獄警立刻上前拉住她,要把她帶下去。


    “不不,你們別帶我走,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們,我冷靜了,我冷靜了!”葉晴搓著雙手乞求女獄警。女獄警們麵麵相覷,半天才警告她必須保持冷靜。


    葉晴點點頭,重新坐迴位置上,擦拭淚水望著對麵的父子,將當年的經過娓娓道來。


    二十幾年前,葉晴尚未與林向海相識,那時候的她與蘇建既是大學同學又是情侶關係。不久,蘇建的家裏給他定了親,由於對方的家庭條件很好,蘇建想著和對方結婚,能夠得到不錯的家業和工作,便與葉晴分了手。


    在那之後,葉晴與林向海偶然相識,兩人很是投緣,不久便結合在一起,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林風。


    說到這裏的時候,葉晴臉上洋溢著微微的笑意,連林向海的神情也開始變得柔和。


    那時的葉晴別提有多高興了,好像全世界的幸福都屬於她一個人的。誰知道,卻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打破了她內心的平和。


    林風馬上就要上小學了,葉晴到城裏去給兒子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就這樣在商場再次遇到蘇建。一直以來,蘇建多次找過她,葉晴都盡量躲避,這次的偶遇讓她很不愉快。恰好她的胃病犯了,便借口不舒服,隨便跟蘇建說了兩句話就跑迴旅店。哪知道蘇建跟了上來,還給她送來胃藥和水果。


    葉晴不疑有他,將胃藥吃了,卻沒想到藥被蘇建換成了造成昏睡的藥物。等她醒過來時才發現衣衫不整,蘇建也不知去向。


    林向海聽到這裏,拳頭捏得死緊,林風也怒不可遏。


    “當年為什麽不告訴我發生過這些事?”林向海大聲吼道。


    葉晴抽泣不止,哭道:“等我醒來的時候蘇建已經走了,我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怎麽敢告訴你呢?而且,我以為隻要自己不說,將這個事情爛在肚子裏,那麽就不會傷害到我們的婚姻,就不會傷害你。如果我早能預料到會有那樣的後果,我寧願當時就去死,也不會苟活在這個世上!”


    林風一拳捶在桌子上,哽咽道:“原來都是蘇建這個家夥害的你!所以你十年前離開家,就是去找他的對嗎?所以小雨就是他的孩子,對嗎?”


    葉晴飛快地看了林向海一眼,後者深沉地歎息,於是她點點頭,“當時我離開家,一心想要拿到證據,證明自己不是有心背叛你爸爸,小雨的出生也是無辜的,可是誰想到,一切都事與願違。”


    離開小鎮之後,葉晴找到了蘇建家,與蘇建在街邊理論。蘇建聽說葉晴給他生了個兒子,大喜過望,沒想到這件事情被蘇建的妻子聽到了。蘇建的妻子氣得發狂,上前使勁打著葉晴,蘇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疾馳過來,蘇建的妻子見狀將葉晴推向了馬路。千鈞一發之際,蘇建疾步上前將葉晴推至了馬路的另一側,自己卻被車撞死了。


    葉晴抱著腦袋,猶自沉浸在當年的痛苦與恐怖當中,她喃喃道:“當時我很害怕,所有的證據都對我不利,蘇建的老婆和撞死蘇建的司機都一口咬定是我推的蘇建。再加上……我實在沒有辦法,隻有認罪。”她當然不敢說是刑訊逼供,如果說出去,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等著。


    林向海捶胸道:“都怪我,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後,我對你不理不睬,說不定,你也就不會那麽孤立無助,隻好被迫認罪了。”


    葉晴搖搖頭,“不關你的事,也不關任何人的事。再怎麽說,蘇建都是為我而死的,這一條罪名,我永遠擺脫不了,我的確該贖罪的。”


    林風激動地道:“可是媽,你根本沒推他,也沒有犯罪,你不該在這裏坐牢啊!”


    葉晴搖搖頭,“沒有我當日種下的因,怎麽可能有後來的果?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認了。隻是可憐了我的兩個孩子,從小沒了媽媽的照顧。”


    聽到這裏,林風淚流滿麵,情緒已經接近了崩潰,哭著說:“自從你走後,我一直找不到你,我在心裏還怪過你為什麽要拋棄我和弟弟,現在才明白你受了什麽樣的苦,媽,我對不起你……”


    葉晴擦掉了眼淚,深吸一口氣說:“小風,你不要對媽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媽,媽沒有盡到照顧你們的責任,這個遺憾媽這輩子都無法再彌補了。”


    “不,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一點來看你,或者讓孩子們早一點知道你的消息,你也不會獨自一個人在這裏忍受煎熬了。”林向海捶胸頓足,懊悔得幾乎要撞牆,妻子受了那樣的委屈,又白白坐牢十幾年,責任都在他。


    葉晴搖頭哭道:“向海,對於你,我就更愧疚了,你不要再這樣了。再說你們爺倆現在不是來了嗎?十年了,我能再看見你們已經很知足了。小風,不管怎麽樣,一切的錯都在媽身上,小雨他是無辜的,雖然他是蘇建的兒子,可依然還是你的弟弟,媽求你能和以前一樣好好照顧他……”


    不等林風迴答,獄警走過來將葉晴拉起來,冷著聲音說:“探監時間到了,走吧。”


    葉晴迴頭望著林風和林向海,揚聲道:“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林風站起來扒著玻璃,泣不成聲,唯有不住地點頭讓她放心。


    等葉晴被帶走之後,父子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很久後他們的情緒才平緩過來,林風握著拳頭咬牙道:“爸,迴去後我立刻去找律師替媽翻案,我要讓媽從這裏堂堂正正地走出來,我們一家人重新團聚在一起。”


    林向海使勁點頭,如果不是自己的衝動魯莽,妻子怎麽會受這份苦。


    郊野暮色四合,他們走出了監獄的大門,思緒翻湧。


    林風所認識的人當中唯有江婉瑜是律師出身,他隻能向自己的老板伸出求助之手。江婉瑜了解了他家的事後很是同情,自是義不容辭,幫他請了三個律師組成律師團。當律師翻開了從法院調來的資料之後,認為一時之間沒有有利的證據重新上訴,翻案可能性很小,隻有拿到新證據才能上訴。


    麵對這樣的窘況,林風毫無辦法。江婉瑜勸他不要灰心,甚至主動幫他調查,竟然發現當時的肇事司機王兵在江婉瑜朋友的公司做事。江婉瑜讓林風耐心等待,她會想辦法和王兵見上一麵試探口風。


    帶著一身的疲憊迴到家裏,林風和林向海大致說了一下律師那邊的迴饋,父子倆陷入了陰鬱的情緒中不能自拔。


    電話鈴聲打斷了二人的思考,林風接起電話,卻是林雨打過來的。


    “哥,你和爸在家還好嗎?”


    林風強自振作精神,將電話開了免提,“我和爸都挺好,你呢,你和於君子的合作怎麽樣了啊?”


    林雨愧疚地說:“哥,上次在家發脾氣是我不對,但我希望你和爸都能支持我。於君子答應簽了我之後會還小可自由,我決定相信他一次。至於我自己,我會多注意自我保護的,你們放心吧。”


    “小雨啊,後天就是你生日了,你迴家來過啊?”林向海問道。


    “啊,爸,你還記得我生日啊?”林雨那邊的聲音很是激動。


    林向海搖搖頭,“傻孩子,爸怎麽可能不記得你生日呢?”


    “嘿嘿!”林雨傻笑,“我很想迴家跟你們一起過,可是於君子說他會給我舉辦一個生日派對,邀請演藝界和體育界的明星參加,讓這個生日宴會成為我作為明星的第一個台階。”


    “生日派對?”林風和林向海麵麵相覷。


    “嗯,我也不清楚怎麽迴事,不過小可也參加,為我慶祝生日。而且於君子答應了我,那天正式宣布與小可解約。”


    林向海一聽小可的名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林風忙問:“你不能推了派對迴家嗎?”


    林雨嘿嘿笑著道:“我還打算讓哥你和爸一起來玩呢,再說我要跟小可正式表白,說我愛她……”他囉裏囉唆說了一大堆,林向海頭暈目眩,林風更無心聽他講,急急忙忙敷衍兩句便掛了電話。


    “不……千萬不能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會釀成大錯啊。”林向海的血壓升得老高,按著額頭顫聲道。


    “爸,我實在想不到該怎麽辦,不如把真相告訴他們吧?”


    “不行,小雨受不了這個打擊的。造孽啊,這真的是造孽啊。小風,你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一定要阻止他們兩個在一起。”林向海搖搖頭。


    林風眉頭緊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小雨才行。


    林雨的生日宴會被於君子弄成了上流社會的社交舞會,出席的名流眾多。於君子帶著小可與各方來賓周旋著,等待主角的進場。小可心裏是極其厭惡這樣的場麵,時不時給於君子下個絆子,後者氣得要命,又不好發作。


    在宴會廳後麵的休息室裏,林雨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領結,不斷地重複著今天準備對小可說的求愛台詞,緊張得連於君子進來都沒有發現。


    “林雨,今天的生日宴會不錯吧?看看外麵那些來賓,個個都是社會名流,他們出手送的禮物也都是名牌,哪一件都是普通人辛苦一年也賺不到的。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我預備今晚上送給你一件大禮,那可是普通人辛苦一輩子也賺不來的。”於君子眯了眯眼睛,施施然地走過來,邊走邊說。


    林雨搔搔頭,迴頭問道:“什麽大禮?”


    於君子拿出了兩把鑰匙,舉在林雨麵前,“男人最重要的兩把鑰匙,一是豪宅,二是名車。林雨,從今天開始,就全部歸你了。”


    林雨連忙擺手,“謝謝於總的好意,但無功不受祿,這些我不能要。”


    於君子莞爾,“這些不過是提前預支給你罷了,我非常看好你,你隻管安心收下。有了它們,你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私屬天地,是名副其實的成功名流了,難道還怕得不到女孩子的歡心嗎?”


    “你不明白,小可不是貪戀這些物質的女孩,我和她之間,不需要靠這些。”林雨依然搖頭堅持。


    於君子不由得失笑,將鑰匙塞給他,“你還年輕,還看不懂人心,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是一樣的,嘴上說不在乎,不代表心裏真的不在乎。這鑰匙,你不必急著還我,留在你手裏,就當你為我保管,什麽時候想用,什麽時候就用。”說完,拍了拍林雨的肩膀,走出休息室。


    林雨望著手裏的兩把沉甸甸的鑰匙,,愣愣地出神。


    “喲,這不是大明星蘇小可嗎?”汪智達牽著一個高挑的美女,在宴會廳中周旋,無意間與蘇小可相撞。


    小可聽不慣他那高高在上的語氣,睨了睨他旁邊的女伴,微笑道:“汪總怎麽沒帶江小姐出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倆分手了呢?”上流社會的圈子就那麽大,汪智達和江婉瑜的關係在圈子裏也不是什麽秘密。


    汪智達臉上一僵,想到江婉瑜最近關注的那個林風,心下氣得直冒火,忍不住反擊,“嗬,江婉瑜忙著伺候她的那個小白臉林風呢!呀,我想起來了,林風是蘇小姐的前男友對吧?”


    小可臉上露出薄怒,本想要反駁,李昊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攔住了她,忙不迭跟汪智達道歉,把她拉走了。


    林風匆匆趕到酒店門口,卻被維持秩序的保安攔住,他好說歹說也沒有說動,隻能繞到了酒店的後門,從廚房通道進入內廚,跟著推多層蛋糕的廚子一起進了宴會廳。


    宴會廳裏觥籌交錯,林風躲在一處小角落裏。這時,他看見林雨正滿臉含笑地拉著小可走近舞台中央。


    林風一驚,正想往前。突然,全場一片漆黑,眾人發出輕輕的噓聲,接著美女們將燃著蠟燭的蛋糕車推進來,眾人齊聲開始唱生日歌。搖曳的燭光中,林雨一直笑著看向小可,向身後不遠處的侍者打了個手勢,侍者收到後,馬上也迴了一個ok的手勢。


    於君子進了宴會廳,四處環顧,他在找林風——剛剛他看到林風溜了進來,他可不能讓這小子破壞今天的宴會。


    生日歌唱畢,林雨吹熄了蠟燭,全場燈光亮起,眾人的臉上神情變得明快而又愉悅。


    林雨轉過身,剛打算開口向小可正式示愛,突然瞅見林風一個箭步跳上舞台,猛然從林雨身邊將小可摟過來,在她未曾迴神之際,俯身將唇印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住。


    侍者不明就裏,仍舊如林雨先前叮囑的那般,上前為擁吻中的林風和小可拉開紙筒噴花,漫天的花雨和亮片洋洋灑灑地落在兩人身上,整個畫麵是那麽和諧唯美。


    而林雨則呆立在當場,不可置信地看著沉醉中的兩人。


    小可對林風的出現感到萬般驚訝,瞪大了眼睛,可是隨即便陶醉在林風熱情而激烈的深吻中,甚至投入地迴吻著他,幸福地合起雙目。


    賓客紛紛拿出手機拍照,上傳到微博和朋友圈,整個場麵沸騰了。


    看著這樣的局麵,林雨怒不可遏,渾身顫抖著捏緊了拳頭,忍無可忍,一把拽過林風朝他揮了一拳。


    林風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鮮血。


    小可驚叫一聲將林風擋在身後,對著林雨叫道:“林雨,你幹什麽?你瘋了嗎?”


    林雨心痛不已,卻不理會他,直勾勾地瞪著自己的哥哥,“哥,為什麽?你為什麽一定要跟我搶?”


    林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有些狼狽地站起來,“你不是說過,要公平競爭,要小可自己選擇她喜歡的人?”


    “可是,你早就說過你已經不喜歡小可了,你決定放棄你們之間的感情。就是因為你這句話,我才鼓起勇氣去愛小可,現在你怎麽可以突然反悔?”林雨痛心地望著他,為什麽偏偏跟他搶的是自己的哥哥呢?


    林風自知理虧,但是為了阻止他和小可在一起,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他裝作誓不罷休的樣子,強迫自己冷下心腸,“我改變主意了,那是因為我深愛小可,無法自拔。”


    小可聽了他的話,心怦怦直跳,林風終於還是說出那句話了,他愛她。


    林雨氣炸了,上前又要打林風。


    台下的賓客嘩然聲漸漸大了,遠處的於君子拿起手機,微博上林風和小可接吻的圖片轉發竟在幾分鍾就達到幾萬。他不怒反笑,看樣子,明天的娛樂頭條非蘇小可莫屬。


    小可一把將林雨推開,拉住林風的手,堅定地說道:“林雨,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選擇嗎?好,我告訴你,我喜歡林風,我從來喜歡的人就是林風,我心裏,不可能再容得下另一個人了……”


    林雨的臉上露出嫉妒、痛苦、複雜得難以形容的表情,他狂吼一聲,轉身將生日蛋糕打得稀爛,隨後疾奔出宴會廳。


    林風望著弟弟衝出去的狼狽身影,緊緊握著雙拳,眼神痛苦地閃爍著。如果有更好的辦法,他不會選擇在這種公開場合與林雨鬧至如此地步。


    小雨,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能讓你做出無法挽迴的錯事。對不起……對不起……


    林風牽著小可的手一路狂奔出酒店,避開記者的長槍短炮,衝到馬路對麵直接登上一輛正準備駛離的公交車。


    兩人在車廂坐下,相視數秒,忽然一起大笑起來。


    “真是太過癮了,好像又迴到從前在體工隊的日子。”小可握拳興奮地道。


    林風笑而不語,迴想著剛剛小雨痛苦的神情,旋即情緒又再次陷入了低落。


    小可轉頭望著他,記起林雨的話,忍不住問:“刺兒頭說你告訴過他不再喜歡我了,要放棄我,所以他才追求我的,這是怎麽迴事?”


    林風沒有迴答。


    “今天真不像你,當著那麽多的人麵傷害了林雨……”小可幽幽地道。以前的林風,絕對會為弟弟做出任何讓步的。


    林風扭身抱住她,愛憐地撥開她的發絲,“小雨是我最疼愛的弟弟,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我真的沒法放下你,我要把你奪迴來。”


    說完,他低頭吻住了她。


    小可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


    她的世界裏,充滿了他的氣息。


    林風將小可送至蘇家樓下,柔聲道:“小可,我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所以這段日子我們可能暫時沒有辦法見麵,等我將事情處理好,我們就可以毫無顧慮地永遠在一起了。你等我,好嗎?”


    小可點點頭,有些擔憂地望著他,“是什麽事兒?你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麵對一起解決。”


    林風笑著搖了搖頭,“事情比較複雜,我不想讓你跟著一起操心,我隻要知道你是支持我的,就夠了。”


    小可捏捏他的掌心,“隻要是你決定的事情,我都支持。”


    林風神色複雜地凝視著她,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於君子坐在辦公桌前,將腳蹺在桌上,思索著這兩天客戶打過來約見蘇小可的事情,正好蘇小可推門走了進來。


    他將雙腿放下,笑道:“來得正好,今下午,你跟我去高爾夫球場見個客戶,記得必須穿短裙。還有,最近熱門的那部古裝電影製作方已經跟咱們簽了合同,你趕緊準備一下,明天起程前往北京劇組。”


    “現在?”小可驚訝地問,“你怎麽還在給我安排工作,林雨說你同意跟我解約的。”


    “他什麽時候說了?”於君子狡猾地一笑。


    小可剛要發作,一陣呻吟聲從沙發後麵傳來,嚇了兩人一跳。


    林雨從沙發後麵站起來,一臉醉相,好像還沒怎麽清醒。


    於君子驚愕地問道:“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林雨眼睛通紅,大聲道:“在該進來的時候進來的。”他打了個酒嗝,熏得於君子捏住鼻子。


    “於君子,我們簽合同的時候,你不是說過要給小可自由嗎?怎麽還給她安排工作?趕緊取消!”林雨指著他的鼻子大吼道。


    “我什麽時候說過跟小可解除合同?小可正是名氣攀升身價倍增的時候,我又不是腦子進水,為什麽會主動解約?”於君子冷笑道。


    林雨一聽,酒醒了一半,瞪著眼睛道:“你明明說過的,怎麽能反悔?”


    “林雨啊,你拿出證據來,我就認。如果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在這白費口舌了。”


    林雨目瞪口呆,“當時你說要關機,我才關了手機的……”


    於君子好整以暇地從抽屜裏拿出一隻手機,打開了播放,嘴上道:“你沒有,我有。”


    手機裏播放出於君子和林雨的對話,可是沒一句提到小可,分明是早就經過剪輯的。


    林雨氣得渾身發抖,憤怒地吼道:“於君子,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卑鄙!你讓我關機,自己卻偷偷錄下語音後刪減作假,這是詐騙!我要解約,馬上解約!”


    小可在一旁無奈地歎息,林雨是跟當時的自己一樣中招了,像於君子那樣狡猾的人,誰能對付得了他呢?


    於君子抱臂壞笑道:“別激動,你可以解約,我不攔著你,隻要你能付得起兩千萬違約金。”


    “你無恥!”林雨撲上去照著他的臉上來了一拳,打得於君子鼻孔冒血,嘴角也破了。


    小可一驚,忙上前拉住林雨,“快住手,你瘋了?”


    “幹嗎拉我?讓我打到他肯解約為止!”林雨推搡開他。


    外麵的李昊衝進來跑到於君子身邊去扶,被直起身來的於君子一把推開。於君子狠狠擦掉嘴角的血,瞪著蘇、林二人,哼笑道:“林雨,你當我於君子是可以隨便被人打的嗎?想解約?門都沒有!我現在就可以報警抓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小可趕忙替林雨求情,雙手合十懇求於君子:“於總,請你看在林雨喝多了的分上,原諒他這一次。”


    “原諒?”於君子冷冷地一笑,“一拳一百萬,認下這筆賬,我就放他一馬。”


    林雨的臉色瞬間僵住了。


    於君子看著麵前的兩人不住地冷笑:“林雨,你老實說,我簽了你以後虧待過你嗎?我給你買別墅、豪車,還一擲千金給你舉辦生日宴,這些都不需要錢嗎?你如果非要解約,好,利息也給我加上。”


    林雨氣急,再度撲上去作勢要打,被小可直接拽住,硬生生拉了出去。


    “你這麽做有什麽用?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雖然我無法接受你對我的感情,可是你對我的每一點好我都記在心裏。我求你不要再為了我打架受牽累!於君子老謀深算,你是鬥不過他的!”小可握拳喊道,有點歇斯底裏,為什麽林雨做任何事都不經大腦呢?


    林雨抹了一把臉,垂頭問:“小可,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不光救不了你,還給自己挖了個陷阱也搭進去了。”


    小可無奈,還想再說他,一輛車緩緩從路邊駛至經紀公司的大門口,玻璃窗降下,露出於君子被打後腫脹的臉。


    “小可,趕緊上車,我們下午還要去見客戶。”於君子陰著臉,叫她上車。


    小可長歎一口氣,拍拍林雨的肩膀上了車。


    於君子瞪著林雨,用手指了指他,“等我騰出空來再收拾你。”


    車子緩緩駛離,林雨站在原地頹廢不已,他覺得自己特別像喪家之犬。


    俱樂部的餐廳內一片安靜,李昊帶著蘇小可走入其中,將椅子拉開請她坐下。他俯身道:“你先在這等一會,於總去球場找霍經理了,他們很快就來。”


    小可點頭,百無聊賴地四處觀望著,忽然遠遠看見林風走進來,她剛想揮手叫他,卻見一個女人從另一邊走來匆匆靠近林風,竟然是江氏集團的江婉瑜!


    江婉瑜和林風低聲耳語一番,二人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小可忙起身追了過去。


    她遠遠地跟著,看到林、江二人往樓上走,進了一間很大的辦公室,小可蹙蹙眉,湊了過去。


    虛掩的門口,江婉瑜在林風麵前拉起了裙子,小可順著門縫看到這一場景,頓時呆立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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