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煩別人賣關子,當下心氣不順,可又隻能忍下,隻得咬咬牙幹瞪眼,盯著這西裝男人。


    這西裝男人雖然上了年紀,可體格健魄,估摸著練家子出身,要真單練起來,我還真保不準能贏。


    “得,您說!但事先我得提醒一句,尊老愛幼是我們民族的優良傳統,但對於倚老賣老,故弄玄虛之輩,我陳青雲可是不會客氣!”


    我那股心氣兒實在是憋不出了,當下軟中帶硬,還算客氣迴應,個中意思無非是先看看情況,讓這老家夥將話說完。


    不料這西裝男人,根本就沒在意的言辭,也根本就沒有打算詳說,隻留下幾片金箔,讓我跟雷蠍必要時換點路費,最後給了張紙條,說上頭有地址。


    這西裝男人麵帶笑容,吃準了我們的心思一般,轉身離去前說道:“年輕人,你倆要是信我,就按著地址尋去,要找的人你們也認識,要是不信我,這金箔也留著,好好享受享受!”


    我們認識?


    一聽這話,我二話不說,趕緊拿起那張紙條,一看上頭的名字,當真是有些傻眼了。


    姚成明!


    不得不說,這西裝男人的這套行事法子,簡直是吃死了我和雷蠍。


    這金箔可是值不少票子啊,且要找的人又是姚隊長,這……


    雷蠍抓著那金箔臉紅脖子粗的就要踏門追去,我卻是攔住了。


    “老雷,你傻啊,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家夥拐七拐八的,連名字都不願意透露,無非就是想讓咱替他跑腿一趟!這金箔咱留著,先不動,要是能不被牽著鼻子走最好,實在不行,這路費可不能我們自己掏對吧?”


    雷蠍聽我這麽一說,歎了口氣,吐出一字,“作!”


    我見思想工作做得並不到位,正想說叨幾句,想到姚成明這茬,思路也是有點堵上了。


    怎麽偏偏是姚成明?合著姚成明跟這老家夥認識?


    “老雷,咋個看法?”


    我將紙條遞給雷蠍,看向門外,此時這西裝男人已經飄然離去。


    雷蠍接過紙條再確認了一眼,目光一沉,隨即看向我,搖搖頭,有點欲言又止的感覺,隨後擠出倆字,“沒有!”


    “老雷,這我可得批評你了,這點覺悟都沒有,是不是在福建幹活幹傻了?”我本來是希望雷蠍能說出點有價值的建議,一看這悶葫蘆惜字如金,當下心頭浮起一絲燥火。


    “這背後的玩意兒不痛不癢就沒事了?這老家夥指定是想利用咱倆,說不定咱身後這鬼東西,就是他弄的。”


    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老家夥給我的印象相當之不好,我也顧不上有無憑據,直接懷疑起這老家夥是來者不善,肯定瞞著我們什麽。


    這人能這麽了解璽麵錦盒,這讓我有種預感,我和雷蠍則是被蒙進了鼓裏。


    可事情不會這麽巧吧,姚成明可是組織派下來的調查組組長,且我們仨人可是經曆了一番生死才逃出生天。


    莫非連姚成明也被這老家夥擺了一道,跟我和雷蠍一樣,都是被蒙在鼓裏?


    再想到我那可愛可親的爺爺,本以為這老人家呐離世前,該說的都說了,看情況並非如此,不然這陳氏玉佩以及璽麵錦盒怎麽解釋?


    這兩樣東西很明顯的跟我有關,我爺爺沒告訴我,但是他這所謂的朋友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越想越不得勁兒,直接將雷蠍晾在一旁,再次翻箱倒櫃起來。


    “找啥?”雷蠍在一旁幹瞪眼,憋不住問道。


    “族譜!丫的,我就不信了,就算家裏來過小毛賊,那麽多的古器不拿,咋貪圖起我爺爺那幾本破書族譜來了?合著,泥瓦匠的手藝這麽值錢了?”


    我沒停下忙活,邊翻找邊開口,可愣是沒看到族譜的蹤影,火氣一上來,心頭直接生出了念頭。


    按我這雷厲風行的風格,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那能那麽容易放棄,當下我直接跟雷蠍開口,說是我準備迴老家河南信陽一趟。


    擔心雷蠍搞不明白,我再梳理了一下我的思路。


    “不行!老雷,得設法找到族譜,這樣才能順著這陳氏玉佩的線索捋下去,不僅可能搞清楚我們身後這鬼紋身的秘密,還有可能搞清楚這西裝男人究竟是在耍什麽把戲。”


    當下我心意已決,即刻收拾收拾,迴祖屋一趟。看看能不能在哪裏發現什麽。


    我家祖屋裏,除了族譜是由族長保管,裏頭還有很多族內的典籍,這些可都有可能找到玉佩的蛛絲馬跡。


    我老家所在的村子叫陳崗,裏麵都是我姓陳的族內人,而且我這一脈,始終是祖上嫡傳長房這一脈,所以在祠堂裏,我家的地位比較高,我想迴去看什麽族譜資料,也肯定是一帆風順。


    實在不行,搬出我爺爺臨終囑托這借口,恐怕族長也得個三分麵子。


    村裏頭的老人看重輩分,且我爺爺在北京之前混的也算不錯,沒少給老家捎帶東西,不看僧麵看佛麵。


    如果族譜和那些相關典籍沒能查到蛛絲馬跡,那說明這條線索沒用,到那時候實在不得已,再去尋姚成明,就算是明知是被那西裝老家夥牽著鼻子走,也要問個水落石出,不然這事絕對沒完,裏頭的門道絕對不簡單。


    我將我的想法跟雷蠍講了個通透,問雷蠍的意思,雷蠍點點頭,一本正經開口說了倆字,“螞蚱!”


    我一愣,問什麽意思。


    “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聞言,我翻了個白眼,心裏頭罵了聲悶騷貨!


    離開北京之前,我決定去京郊那頭我爺爺的墓祭拜一下。


    我爺爺死後,本來應該是要遷迴祖墳的,但是那時候,就我一根獨苗,且年紀又小,沒能力讓他認土歸宗落葉歸根,心裏雖然愧疚,但也無可奈何。


    跪在他的墳頭前,想起他生前的話,有些感慨不已。


    “青雲呐,你可別再動不動就撩騷人家小姑娘了……”


    老頭子想的那裏隻是希望我學會泥瓦匠的手藝,是希望我能安定下來,早點成家罷了。


    唉,歎了一聲,想到雲思柔那漂亮的臉蛋,我心頭暗暗說道,爺啊,孫兒會早日完成你的願望!


    拜祭完我爺爺後,我就帶著他的靈牌,跟雷蠍一塊坐上了南下的列車。


    北京到信陽的鄉下,一千公裏,南下的火車一夜的時間就到了。


    顧不上路途疲頓,一下列車,我跟雷蠍又坐了大巴趕迴我所在的縣城。


    迴去的時候,因為我在北京生的,期間基本上沒迴過幾次,所以迴去大部分人不認識我。


    我倒是懂得變通,問了幾個鄉親,得知老族長家的地址後,跟雷蠍馬不停蹄趕向哪裏。


    我拿著爺爺的靈位直接找到了老族長。


    這老族長六七十歲了,精神矍鑠,當他看到我爺爺的靈位,有些激動。


    他說他跟我爺爺是從小一起玩的兄弟,比我爺爺大個幾歲,捧著靈位,叫了幾聲我爺爺的小名,淚眼早已婆娑。


    我告訴他,我是三癡的孫子,他這才抹了抹眼淚,連說幾個好。


    後頭他還跟村裏的人說了我迴來的事,鄉親們聽說我迴來了,都十分熱情,看情況我爺爺的輩分和先前從北京捎帶東西迴村這兩點,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在族長家吃了個飯,我跟族長提到說,我想一會便將我爺爺的靈位供在了祖祠裏,這一來,也好讓自個兒的心裏頭舒服些。


    我心想,等事情辦妥了,找個機會定要讓他的遺骨葉落歸根。


    族長點點頭說這是應該的。


    之後,我跟族長大概說了一下我這次迴來的目的,然後把玉佩遞給他。


    族長拿過玉佩端看了好長時間,才遞給我,搖了搖頭,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我就問族長咋了,族長歎了口氣,讓我跟他進祖祠。


    未了,他問我身旁的雷蠍是誰,我說這是我過命的兄弟,人雖蠢了點,但很實在。


    族長哦了一聲,才說那行,既然是小雲你的兄弟,那便不是外人,也進來吧。


    雷蠍朝我遞了一個“友好”的微笑,也沒多說什麽,跟我一同隨族長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族長拿出一本發了黃的書給我看,那書破破爛爛,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了。


    他打開一頁給我看,隻見上麵寫了一行繁體字,由於歲月的侵蝕,有點模糊。


    但是我約莫還能看出,上頭寫著,“天啟年間,欽天監監正,秉承天意,是為天下‘玄學正宗’。”


    我心頭猛跳,激動之餘不知為何又有些不安,這玄學正宗四個字,不正是玉佩上除了陳字之外,刻得小字麽?


    我隨即就問老族長說這是啥。


    他說這是當年後人,給咱們祖宗陳安福記載的生平事跡,大部分都在上麵,玄學正宗的意思就是陳安福是當年天下玄門的頭兒。


    “頭兒?”我有些咋舌,問了一句。


    族長頃刻微笑,自豪的神情掩飾不住,重重點了點頭說道,“這可是跟當朝皇帝都能說得上話的官職,哈,咱們村雖小,但咱們祖上可是老牛鼻子了!”


    後來族長看了看我手中的玉佩又道,你這玉佩是明朝的,肯定是咱們陳家留下的,因為其他人沒有資格用“玄學正宗”四個字。


    見此,我順勢將古墓裏銅棺裏頭那個屍體的事給他說了。


    他隻是皺了皺眉,反應沒有我想象中大,也許是年紀過了花甲,什麽事都看得淡了,爾後他搖了搖頭,說是他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我有些失望和無奈,心想那也沒轍了,就跟族長要了陳家族譜典籍,說是想查看查看,族長倒是爽快,搬出來得有十幾本有年頭的書,都是“老黃曆”了。


    我很雷蠍迴到我祖屋,二話不說,我便細細翻看了起來,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卻是讓自個兒有些心驚肉跳。


    想不到那明朝無頭男屍跟我家祖上有著莫大的關係,可為何這人會出現在古墓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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